被骂了可以哭,活太多了可以抱怨,每天最愁的是午饭吃什么和晚上为什么要加班。最盼望的是假期到来。
而最喜欢的,是在只剩他们俩个的时候,看着闻迟默工位上的灯光,使坏地想等下要去问个什么样的问题,才能让那人开口跟她说话。
如今成长,站在名利场中,她越发怀念当初那段实习生涯。
那么单纯又遥远地望着一个人。
像摘下一颗星。
所以时间久了,她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喜欢闻迟默,还是喜欢当时的无忧时光。
咖啡苦涩如喉,白绮星收回思绪,给闻迟默发去消息。
白绮星:让你受委屈了。
闻迟默公式化地回复:工作而已。
可他们心知肚明,这次是她的父亲要将人“流放”。
她的喜欢给了闻迟默加持,也给他带去更多枷锁。
但他每次拒绝她的理由,不外乎自己的原因,从不曾拿他的困境来说。
既残忍又温柔。
白绮星没有再回,她将手机收回包里,推开叮铃作响的玻璃门。
外面天气晴好。
她笑了笑,被保镖护着上车。
她想,还是23岁的白绮星活得更快乐,至少那时的她就只是个没有烦恼的实习生。
不用明白,原来她的感情,并不能握在自己手中。
第40章 (倒V结束)
(40)
晚上10:22分, 憋了一天的姜言一还是向现实低头,拿起手机给闻迟默发消息。
姜姜酱酱:闻总,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上课?
那边秒回, 就跟在等她似的。但回了,还不如不回。
因为闻迟默就发来一句“还不清楚”。
姜姜酱酱:?
他不清楚,让她怎么办?
失联听众:月底前, 我回不去。
“………………”姜言一破防了,跳起来直接甩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想要痛骂闻迟默一顿, 想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结果闻迟默沙哑不堪的一声“喂?”,把她的脾气硬生生给摁了下去。
这人感冒加重了。声声闷咳, 咳得姜言一肺里跟着疼。
都这样了还接个屁的电话!挂了不就好了嘛!?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积极接过……
但姜言一发过誓, 绝不心疼他!
于是操起公事公办的口吻:“闻总, 月底之前我们需要完课, 现在还差8个课时。如果你这边回不来的话,您看,是否改为线上授课?”
一般而言, 语训是不可能采用线上授课的。
但闻迟默语言体系完备,他要做的只是不断地去听读练习,来更好的适应人工耳蜗。
因而采用线上授课亦无不可。
而且线上的话, 他们不用那么直白地面对面,对此时的姜言一而言是最优解了。
然而闻迟默那边却说,“恐怕、不行。”
“为什么?!”姜言一气得声音高了八度。忍着挂电话的冲动,压了压呼吸, 才从齿缝间挤出一句, “闻总,请您不要刻意刁难!”
刻意刁难。当这四个字出现在翻译软件界面上的时候, 闻迟默轻声一笑。
确实很像。
不仅像刻意刁难,他还像个纠缠不休的无赖。
可是没办法,沈煜宇说,他如果还放不下他那点自卑情节,学着当个无赖,下场就会同他一样——在未来的某一天收到她的结婚讯息,强颜欢笑地为她送上祝福。
然后听她对自己说一句,“幸好当初我们分开了。不用相互折磨一辈子。”
“闻迟默,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
他当然会后悔。他现在就已经后悔了。
那天聊完,闻迟默攥着自己的助听设备,在耳鸣与头疼中,坐至黎明。
太阳从远山与雾中升起,柔和金光洒遍,将山头染红。
风来,浓雾散去。光便跃过来,落进他的掌心。
温暖、柔和、驱散冷夜。他轻轻合掌,将其收藏。
窥过光的人,难归黑暗。
“不是、刁难。”他答。
“是、听不见。”
姜言一一噎,下意识地问:“耳蜗还没好?”
“嗯。”
“那怎么办……”姜言一漏气了,“月底就要考核了,还有8个课时……总不见得我再跟你出一次差吧?”
她念念叨叨,声音很小,换平时闻迟默可能听不见。但闻迟默现在用的是语音翻译。
一字一句全都明明白白。
于是她听见闻迟默说:“如果、你愿意。”
愿意个鬼!!!她不愿意!
闻迟默:“咳咳,我去接你。”
“………………”姜言一拍了拍快被带走的脑子,冷静地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闻迟默沉默了一会儿,道:“周五、我回。但会、很晚。”
“行!”说完,姜言一毫无留恋地挂了。
在枕头里闷了好一阵,本想睡觉,却又鬼使神差地打开天气app,添加地区——婺里。
三天雨,两天阴。湿度还是高。
扔了手机裹上被子,闭眼几秒又睁开,拿起手机打开出行app,搜索从新海到婺里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