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仅限于一瞬,薛钰温柔地摩挲着她的下巴,眼中的戾气下一瞬便消散了——赵嘉宁是他的玩意儿,她先招惹的他,就注定这一辈子离不开他的掌心。至于旁人想要染指——他不信谁能有这个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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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钰料想的不错,宫宴过半,圣上不胜酒力率先离席,歌舞演奏依旧,只让群臣自便,太子这个时候果然差人来请,薛钰离席时摸了一下赵嘉宁的脑袋,嘱咐她道:“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若是有人让你离席,不管是谁,你只说听了我的吩咐要等我回来,旁的不必理会,听明白了么。”
赵嘉宁乖乖点了点头:“听明白了。”声音软糯,模样乖巧,说话间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掩映着一双水润清亮的眸子,眉梢眼角不经意流露出一段媚态,像极了一只慵懒漂亮的小猫咪,且十分乖顺。
薛钰翘了一下唇角,爱抚宠物似得,又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薛钰走后,赵嘉宁百无聊赖,随手拈了颗玛瑙葡萄吃,却不如先前薛钰喂她的几颗甜,再试一颗依旧如此,她不信邪,又试了几个,滋味却一个比一个淡,原来先前薛钰已经将甜的几个都喂给她了,这也倒是奇了,薛钰的眼光便真那么毒?
他似乎做什么事都极有天分,便连挑玛瑙葡萄的眼光也毒得很——当然最毒的,自然还是他折磨人的手段。
他临走前嘱咐她乖乖待在这儿等他回来,她当时答应得顺从,倒也没有违心——事实上即便薛钰准许她到处乱晃,她也不乐意呢,谁知道会不会遇上从前不对付的那几位贵女,让她们逮到机会奚落讥讽她一番,没得心口添堵,还不如乖乖待在席上,席上人多,那些贵女向来爱惜脸面,倒也不会当众给她难堪。
就怕她们想法子让她离席,她推脱不掉——不过想到薛钰临走前的交待,便也不怕了,世子吩咐,便是让她留在原地等他,那些贵女难道还敢违逆薛钰的意思么,得罪他可实在不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赵嘉宁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薛钰的霸道专行,本意是对她的管束驯化,就像不让猫儿狗随便乱跑,没成想却让她得了鸡毛令箭,能够狐假虎威了。
只是赵嘉宁没想到她这回迎来的不是寻常贵女,而是当今大魏最受宠的公主——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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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对薛钰是什么心思,赵嘉宁再清楚不过,因此她找上门来,自然没什么好事,好在薛钰给她留了话,她有薛钰撑腰,倒也不怕她——永安再刁蛮任性,无法无天,却也怕薛钰恼她——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她被他吃的死死的,比她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
永安停在她面前,目光从头到脚,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赵嘉宁的错觉,她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嫉恨……甚至于一丝艳羡。
这倒奇了,堂堂大魏公主居然会羡慕她,因为薛钰么?可她只不过是他的侍妾,连侧妃都算不上,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对京城中的贵女来说,除非入宫,否则不能做正妻可是自降身价,是会被视作耻辱的,更遑论公主之尊,更是看重脸面。
可她居然羡慕她,可见这个永安,是已经对薛钰生了心魔了。
不过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如今是薛钰的侍妾没错,可薛钰又不喜欢她,不过以折辱欺负为乐,在他眼里,她连侯府最末等的奴婢都不如,他至今都没碰过她——若永安知道这些,还会羡慕她么。
反倒是她应该羡慕永安才对,公主之尊,要什么没有,情爱之事不过锦上添花,她经此一难,早就看开了,有亲人陪伴,权势傍身,才是顶顶要紧的,若她是公主,天下男儿不是任她挑选,便是得不到薛钰,那也没什么,毕竟世上之事又岂能尽如人意,又不是没有旁的俊秀儿郎了。
这薛钰之前再让她痴迷,一旦她不要了,便什么都不是——毕竟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手嘛,之前困住她的,不过就是求而不得的心魔罢了,真有多喜欢薛钰么,其实也未必,或许只是习惯了。
赵嘉宁自忖对这感情之事已看得十分通透,有心想要渡化跟她同病相怜的永安,但目光触及到对方泛着冷意的眼神时,还是讪讪住口了,转念一想,以她的身份,让薛钰做驸马不过就是求圣上一句话的事情,到时日久生情,她能得偿所愿也未可知呢,她又何必去讨嫌。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永安后半段看她的眼神,除了将她视为眼中钉之外,眸光闪烁间,眼神幽幽,似乎隐隐有算计之意,后面唇角勾起,竟是看着她笑了,只是这笑在赵嘉宁看来极为瘆人,她后脊背立刻爬上一层凉意。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想着若永安开口让她离席,她便搬薛钰出来堵她的嘴,可她万万想不到,永安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赵嘉宁,你想不想知道你哥哥的近况?又或者,想不想知道该如何见到你哥哥?”
赵嘉宁怔了一下,眼底立刻涌现热意,连声音都不可自抑地微微颤抖:“公主……当真愿意告诉我?”
“当然,”永安这时换了一副温和的面貌,倒教人疑心方才所见不过是错觉,微微笑道:“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