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请掌柜放心,这协议我们肯定签。”
话音落,众人去刘成文跟前签协议。
待协议都签好,颜芙凝开口:“今日辛苦大家了,我与刘叔商议过,只要酒楼生意好,会在你们月钱的基础上,加奖金。”
金厨子:“竟然还有奖金!”
吴厨娘:“好事,大好事,咱们肯定不会走的了。”
冯伙计:“小掌柜想的菜好吃,为了咱们自个的嘴,也不会走的了。”
杜伙计:“方才旁的酒楼伙计还来问,咱们这招不招人呢。”
见场面颇为和乐,刘松喜笑颜开:“只要肯干多干,钱都不会少。”
众人叫好。
一旁的猪肉余忍不住称赞:“刘掌柜有姑娘帮衬,叫什么来着,叫,叫老虎添了翅膀。”
刘成文蓦地出声:“如虎添翼。”
猪肉余忙不迭地点头,笑得面上的肥肉都堆在一起:“对,对,对,如虎添翼。”
颜芙凝:“余老板今后与刘叔合作,也不愁猪肉的生意了。”
猪肉余不满:“姑娘喊我余老板,太生分了。你喊刘掌柜刘叔,喊厨子厨娘叔叔婶婶,搁到我这里,就是余老板。”
颜芙凝轻笑:“主要余老板看着年轻,我不知喊余大哥,还是喊余叔。”
“他哪里年轻了?就是面上肥肉多,没有褶子,其实三十好几了。”刘松忍不住拆穿真相,笑着打趣,“他也就比我小了几岁。”
好看的姑娘说他年轻,猪肉余心里极美,嘴上却道:“姑娘别唤我余大哥,你这么一喊,这老刘平白无故长了我一辈。”
颜芙凝噗哧笑了:“好,余叔。”
瞧了眼外头的天色,约莫已申时,她便提出要回去了。
今日酒楼内烧了整整一头猪的肉,后厨还有不少没卖掉的。
刘松打包了一只猪前腿肉,用大海碗盛了,装入食盒,让颜芙凝带回去。
颜芙凝看傅北墨与李信恒皆在咽口水,便不拒绝,拎了食盒道谢:“谢谢叔!”
单个“叔”字,比带着姓氏喊,更为亲切。
刘松笑得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叮嘱:“回去路上小心些!”
颜芙凝应下。
猪肉余看锅里还有不少肉食:“老刘,也给我打包点。”
“剩下的今晚能卖光的,你就算了。”刘松不肯,“再说了,你一个杀猪的,还能少得了肉吃?”
猪肉余厚脸皮道:“主要是姑娘烧的好吃,我得带回去给我婆娘尝尝。那猪舌给我一条,还有猪大肠来一盘。”
刘松斜他一眼,到底还是给他打包了:“明日早些送肉来。”
几人出了酒楼。
颜芙凝与猪肉余告别后,坐上牛车。
考虑到车上食盒内,那一大碗猪腿肉有汁水,李信恒赶车赶得颇稳。
颜芙凝看出来了,邀请他:“李大哥今日来家里吃饭吧,不过我有个要求,此次不能饮酒了。”
李信恒笑得很不好意思:“前晚喝醉,昨儿上午赖床了。今日去姑娘家里吃饭,我定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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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落日余晖漫天。
叔嫂俩一回到家,阿力便高兴地迎出来:“嫂嫂,北墨。”
颜芙凝指了指傅北墨拎着的食盒:“咱们今晚有猪腿肉吃了。”
“嫂嫂,青菜还摘么?”阿力问。
“摘,摘个两捆。”
“阿力等等,我与你一起去。”傅北墨把食盒拎去灶间,而后与阿力一道跑开。
就这时,院门口传来脚步声。
第161章一划即离
颜芙凝转回头望,原来是傅辞翊回来了。
只见他手上拎着两条鲫鱼,另一只手拎着食盒,脚步轻缓地朝她走来。
“腊肉吃厌了,就吃鱼吧。”
他将用草茎穿着鱼嘴的两条鱼往她跟前递了递。
颜芙凝接过,笑开:“好,正好加道菜。”
两人一前一后往灶间走去。
进了灶间,相继洗手。
一转身,傅辞翊瞧见小桌子上放着一只陌生的食盒。
食盒已然不新,似乎有些年头。
循着他的目光,颜芙凝打开食盒:“喏,猪前腿肉。李信恒看了险些流口水,我就喊他来家里吃饭。”
她将食盒盖上,又道:“不过他答应了,今夜不喝酒。傅辞翊,今夜你也别喝酒,好不好?”
傅辞翊颔首:“今夜不喝。”
难得他听自己的话,颜芙凝便大着胆子去拉他的袖子。
他低头瞧了瞧袖子上攥着的小手:“做什么?”
“咱们去房间里,我给你看……”微顿下,她决定不卖关子了,“看入股酒楼的协议。”
傅辞翊:“好。”
夫妻俩往西厢房走去。
婉娘正由女儿扶着出了东厢房。
傅南窈看到哥嫂似乎拉着手,遂悄咪咪地与母亲耳语:“娘,哥哥嫂嫂都回来了,两人正回房呢。”她往西厢房门口张望,“好像在说悄悄话,咱们要不要去听?”
婉娘笑着拍她手背:“你这孩子,还是扶为娘去堂屋吧。”
西厢房内,颜芙凝将荷包内的协议书取出展开。
“你过目。”
傅辞翊接过,快速浏览一遍:“协议没问题,两成的利润也算不错。”
“你也觉得好,对不对?”她漂亮的眼眸闪着光,噗哧一声笑,“他们唤我小掌柜,还怪好听的。”
傅辞翊颔首,将协议书重新折好给她,颔首道:“你用智慧入股,比做药材生意更为妥当。”
挖药材,晒药材,再制药材,怎么想都是一桩辛苦的买卖。
颜芙凝接过协议书,与先前他给的和离书放在一起,上头搁着一张写了她生辰八字的红纸条,还有那块玉。还有一份抽成的协议,虽说已经作废,她还是打算留着。
这些重要东西她都放在了装过珠钗的小匣子里。
匣子搁到箱笼底部,上了锁。
傅辞翊一眼便瞧见了自己写的那份和离书。
在傅府时,他用的纸张颇贵,色泽与市面上一般宣纸不同,故而一眼便能分辨。
古井无波的眸子瞬间起了波澜。
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他问:“颜芙凝,你肩头还有我留的指痕么?”
一听此话,颜芙凝捏了捏自个肩膀:“不难受了,大抵没有了呢。”
傅辞翊清冷道:“看看罢。”
颜芙凝咬了咬内侧唇肉,声若蚊蝇:“我晚上再看。”
“此刻看,今日记挂一日,你又娇气。”
语声甫落,他便将房门关上了。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下,他点了油灯。
俨然一副她若不看,他不准备放她走的模样。
颜芙凝咽了咽口水,走到帘子后头,拉开衣襟,侧着低头看自己肩头。
“大拇指指印没了。”
“后头肩膀呢?”
“呃,那你帮我拿镜子吧。”
“你等等。”
傅辞翊去她侧床头,取了镜子,撩开帘子,正要将镜子递给她……
映入眼帘的白皙肩头,教他动作一顿。
颜芙凝背对他站着,察觉他已在自己身后,便将手伸往肩头。
“镜子呢?”她动了动手指。
傅辞翊回过神来,将镜子搁她手上,忙不迭地放下布帘。
布帘子一搁下,加之油灯昏暗,纵使有镜子,颜芙凝瞧不清后肩上有无指痕。
看了好半天,叹气道:“我看不清,不看了罢。”
冷不防地,傅辞翊的声音从布帘外传来:“你若不介意,我帮你看。”
颜芙凝轻轻应了声。
其实她一直怕他。
有时候相处久了,觉得他好说话,她会渐渐忘了这份恐惧。
而昨儿午间那幕,教她心底的慌再次浮上。
适才听说他因指痕记挂一日,她只好应下。
左右不过肩膀,又不是旁的羞人之处,看就看了,遂撩开了帘子。
傅辞翊掌灯而来。
眼前的肌肤过分白腻,仿若白玉精雕细琢而成。
见他半晌没反应,颜芙凝急问:“还有指痕吗?”
傅辞翊抬手,食指指腹在她右肩轻轻划过……
一划即离。
“还有一道。”
嗓音又低又沉。
右后肩传来酥麻的凉意,颜芙凝不禁抖了抖身子:“怎么还有啊?”
作势要就着他掌上的灯,自个拿镜子照。
却不想,傅辞翊将灯挪开了。
“明日大抵能好透。”他垂眸敛目。
实则肩头光洁似玉,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无。
“还好,还好。”颜芙凝拉好衣襟,提步出了帘子,不禁小声说,“傅辞翊,你今后得寻个皮糙肉厚的娘子。”
“嗯?”男子蹙眉。
“你力道那么大,娇滴滴的娘子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