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心口,幽幽一叹。
“像你这种只会算计别人的坏人,是不会懂我们这种心地善良、胆小柔弱的小女子,发现自己可能被人栽赃时,心情是多么的紧张害怕的。”
心地善良?
胆小柔弱?
还小女子?
众人下意识想“咦~”,仔细一想,这位虽然盛气凌人了一些、刁蛮了一些,但收拾的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心底也确实挺善良的,尤其是林三郎失踪的那两年里,光见她做善事,要替林三郎积福报了。
不过紧张、害怕?
没发现。
只看到了她要把人头盖骨捏碎的凶悍!
再看看林三郎,一如既往的清净内敛。
不过看着凶悍妻子的眼神里,没有不赞同、也没觉得丢人,而是包容和欣赏的笑意。
于是众人齐齐想着:清冷和刁蛮,何尝不是最佳搭配!
徐氏切齿低咒:“明明没人比你们恶毒,明明就是你们做的,都是该死的贱人!”
徐氏的丈夫攥了攥拳,忍无可忍,正要一手刀劈晕她。
被周琳琅给拦住了。
她扫开挡在面前的徐家人和徐氏的丈夫。
冲着徐氏微微一笑。
啪啪就是两耳光。
还特意逮着同一边扇,脸上的指印交叠交错,红透了半边。
嫌弃地甩了甩手:“拿出证据来,拿不出来你就是在污蔑!别以为你丈夫和徐国公效忠陛下,陛下也重用他们,你就有了免死金牌。”
“要么现在跪下给林家、给本郡主磕头认错,要么回头你跟背后主使一起去死,嗯?”
徐氏脸上火辣辣的痛,心脏沉沉一颤。
咬着唇,楚楚可怜地望向帝王。
帝王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徐氏难堪又失落,红着眼睛、梗着脖子不说话。
她是出嫁了,但她还是徐家女,就不信父母兄嫂会眼睁睁看着她被羞辱!
她若是丢脸,更是徐家所有人都在丢脸!
徐国公被她的不知廉耻、不知进退气得不轻,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不能眼看着她在这一众百官诰命面前丢尽脸面,回头回了夫家,更没有好日子过。
“郡主……”
周琳琅抬手,在唇边比了一下,轻轻一吁:“虽然本郡主善良,但你们是知道的,本郡主脾气不好。但凡被人得罪,如果不十倍百倍的还回来,会气得晚上都睡不着。”
“睡不着,脾气就更差了……后果你们自负吗?”
徐国公看向林尚书夫妇,希望他们能看在同僚一场,彼此交好的份上,给他这个面子:“回去我与她母亲一定会严肃教育,绝不会再让她胡乱说话。”
徐氏的丈夫也拱手请求:“还请尚书大人、郡主娘娘,能高抬贵手。”
林尚书侧了侧脸。
给他提示。
徐家翁婿立马会意:“还请三郎君看在你我同朝为官、一向和睦友好的份上,向郡主求个情吧!”
林三郎客气颔首,喊了妻子一声。
声音清冷。
但不难听出其中的温柔旨意。
“琳琅,来,让查问案子要紧。”
周琳琅完全没觉得“听话”是一件丢脸的事,脚步轻快的回到丈夫身边。
林三郎垂着的官服大袖微微一动,反手扣住了妻子的手。
周琳琅仰头看他,明眸湛亮。
登对璧人安安静静站在林尚书夫妇身侧,羡煞旁人。
徐家翁婿松了口气:“多谢两位的宽容。”
周琳琅一抬下巴:“客气,本郡主一向善良宽容。”
众人:“……”
徐氏还想说什么。
被她丈夫一记手刀,给劈晕了过去。
众人:“……”贱不贱?真是呵呵了呢!
廖家一党,又没了刀子可使。
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宋侍郎供出来的官员,豁出去了,像疯狗一样死咬住周琳琅夫妇俩:“分明是你们知道今日事发,会有人搜查,所以故意换了盆相似的花摆在院子里,好叫人以为是有人要栽赃你们!”
“但其实一切都是你们做下的!”
没人理会。
就连百姓都看得懂他在攀咬污蔑了。
“陛下,此人甚坏!”
“欺骗煽动草民等的,不是他,也一定是他的同党!”
“把他抓来!”
……
宋侍郎招供同党的速度挺快。
禁军回禀过帝王,就来拿人了。
那官员脸上血色尽褪,泛着冰冷的水色,像是死了很久的尸体一般,了无生气地被拖走了。
廖家一党的,越来越站不住了。
不少人的脸上显露出了慌张之色。
高台之上帝王和皇后,清晰的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林浓温和的语调缓缓响起:“既然沈国公夫人身上的花瓣与林家无关,那么那片剧毒的花瓣到底来自何处?禁军可有在其他府邸搜到什么?”
不心虚的人,也有此疑问。
心虚的人,则一个个眼皮直跳。
因为他们都意识到,林家,一定给他们挖了坑!
“证据”会出现在他们的府邸之中。
就是不知,到底牵连了谁!
第686章猜不透的慌,才更有意思
方才他们企图以一片花瓣杀皇后、杀林家满门,那么一旦花瓣是从他们府里搜出来的,那么转头要被杀光全族的,可就是他们了!
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就算知道自己所做之事是谋逆,都觉得死罪不会落在自己身上,起码在被“连根拔起”之前不会!
但真到了这一刻,哪有不慌的?
“这可如何是好!”
廖大也慌,被人扯着衣袖怎么办,烦躁的恨不得破口大骂!
怎么办?
他怎么知道怎么办?
明明一切顺利,谁知道会一下子出那么多的纰漏!
“闭嘴!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你心虚么!”
廖老太傅眼皮子一阵剧烈的颤动,眼前画面缭乱间,他恍惚看到了皇后嘴角的不屑冷笑,仿佛在说:就凭你,也配跟本宫斗!
这样的鄙夷,让他心血一阵翻涌。
毕竟是骗过了三朝帝王的老狐狸,怎么能忍受被一个女子挑衅?
又怎么能接受,自己的筹谋输给了先帝、输给了林尚书,又输给一个女子?
还不到最后关头。
绝对认输!
更不能泄露了颓色,叫林家、叫小贱人得意!
廖大察觉到老父亲的不对劲,心头一慌,伸手悄悄撑住他的背脊:“父亲!”
历经三朝的来老臣,经营的是谋逆之事,心态比任何人都要稳,几乎没有漏出任何心虚和着急之色。
扫过帝后和林家众人的眼神平静的,仿佛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淡淡横了他一眼:“他们唱他们的,你慌什么!”
见老父亲如此镇定,廖大的慌张得到平复。
但就在这时。
禁军之中有人站了出来。
又给了他重重一击。
就见此人从衣袖里取出一块帕子,里头放着的,赫然是一片紫色花瓣。
只是这片花瓣已经有了枯萎之色。
“陛下、娘娘,微臣在搜查之时,无意中触发了一个机关,在暗格里头藏着一盆盆栽,花朵已经凋谢,但在花盆底下的信封里,找到了这片已经枯萎的花瓣。”
刘太医上前。
以银针测试。
然后在众人面前慢慢走了一圈儿。
“银针发黑了!”
“这片才是与沈国公夫人身上的,是同一片!
“谁家好人会把花盆藏在暗格里,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
廖老太傅看着近在咫尺的发黑银针,还能做出诧异的表情:“是从谁家府邸的暗格里的?”
禁军回道:“慎郡王府,书房之中!”
慎郡王?
这个答案别说百官诰命没想到,慎郡王意外,就连廖老太傅及其党羽都诧异万分!
百姓被利用的愤怒、死者家属的杀意,都调转了方向,盯住了慎郡王。
帝王的眼眸是平静而锋利的。
林家人的神色温和到了极致。
“怎么会是他?”
“陛下和皇后平日里对他慎郡王府关照有加,结果他就是这么回报的!”
……
“平日里不争不抢、不声不响,背地里井能干出这等谋逆之事!”
“不装出对权势不感兴趣的样子,怎么能让帝王对他放心?只有帝王的眼神不在他身上,他才有机会暗中作祟,不是吗!”
……
“你们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么,会咬人的狗,它不叫!””
……
慎郡王惊在原地。
他书房里搜出来的?
怎么可能?
他的郡王府虽然不如庆王那般守卫森严,但书房内外的守卫都是隐藏的高手,不可能有人闯入而丝毫不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