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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太子强取豪夺后_云晓【完结+番外】(196)

  “陛下!”

  “陛下,娘娘已去,还望陛下节哀!”

  徐丽华在宫中的声望甚高,众人皆知陛下是因皇后薨逝,一时难以接受罢了,故而没有人真正上前拖住徐丽华,只是众人跪请陛下节哀。

  刘瑜缓缓将邵玖的尸体放回到榻上,眼光也直了,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东倒西歪,终于在走到内殿宫门的时候,刘瑜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来,叫了一声“阿玖”,就晕倒在地上。

  刘瑜醒来的时候,连衣服都来不及穿都奔向了含章殿,跑到含章殿的时候,看着满殿的白布,刘瑜问身边的人,

  “是何人去了?”

  “回陛下,是皇后娘娘。”

  “皇后不是早就去了吗?宪忠,如今你也老了,含章殿是文夫人的住处,怎么可能在这里办丧呢?”

  刘瑜笑道。

  “回陛下,是邵皇后去了。”

  刘瑜的身子一晃,险些站不住,但还是强撑着朝含章殿殿内走去,入眼的白幡,来往的宫人在他眼中都成了虚影,他眼中只有那一方棺桲。

  恍惚他好像见到了邵玖站在那方棺桲前,对他盈盈一笑,行了一个礼,笑语嫣然,他听清了那话:

  “陛下,妾终于自由了!”

  刘瑜眼睁睁看着邵玖的身影化为一阵白烟,那缕袅袅而上的白烟,在雪晴的天空中化为一只白鹤,发出声声鹤唳。

  “宪忠,你看那鹤,多自在啊!”

  宪忠顺着刘瑜所看的方向看去,哪里有什么白鹤,只见阵阵鹅毛的雪花飘落,落在琉璃翡翠的宫墙之上,落在鲜艳绽放的红梅上,落在万家灯火间,落在一片苍茫的大地上……

  第182章 终成虚无(一)

  冷落清秋叶, 孤松浸寒霜。

  寂寥的颍水上,游荡着数只南下的船只,舟子默然摇着桨橹, 一弯冷月倒映在水波,随着碧波荡漾,荡出一圈圈银色的晕圈。

  “扑通!”

  在这幽寂的夜忽然传来了物体落水的声音,揉碎了水面的银光,溅起了阵阵的波纹,波纹阵阵悠荡着,直到被黑夜吞噬。

  “来人呀!有人落水了!”

  一声惊呼顿时惊醒了原本沉寂的夜,昏暗的船相继亮起了灯光,一个个跳水声相继响起。

  相对水面的喧闹,月依旧是静寂地注视着淮河水面, 那么温柔, 那么清冷,似乎这一夜与千万年间的夜并无任何区别。

  落水的人被救了上来, 是一个锦衣华服的贵人,衣裳被水浸透了, 湿漉漉的, 原本用来包头的巾渍也不知丢到了哪里去了, 发丝散乱着也都湿透了。

  两个懂经验的水手按压着落水人的胸部, 短短数息的时间, 落水者身旁已聚齐起了一群人, 都密切的注视着落水者的情况。

  “咳!咳!”

  落水者吐出两口胸中积压的水后, 总算是恢复了意识, 只是因为呛水, 此刻还不能正常流利地说话, 只是干咳着。

  “侯爷,您没事吧?”

  有人关切地上来问了一句,落水者一面干咳,一面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不过湿漉漉的衣服贴身穿着,经风一吹,的确很冷,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稍缓和后,抬头见到如此多关切自己的人,落水者一方面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要大家都回去休息,一面回自己的船舱中换了件干净干燥的衣物。

  “侯爷,您为什么会落水呀?”

  “许是失足吧。”

  沈旭初一面穿中衣,一面若有所思地回答着小安子的话,此刻的他也说不清楚,就在一炷香前,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喝着酒,赏着月,湖中月,山中月,天上月,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只记得有那么一刻,自己心痛的厉害,仿佛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那个声音他很熟悉,他很想跟它说两句话,也不知怎的,就落水了,也许是酒后脑子不怎么清醒。

  沈旭初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自杀的,他如今风头正盛,功名利禄他都有了,权势地位他都不缺,他年轻时所渴求的,都一一得到了,他还有更大机会去实现自己的志向。

  所以他情愿将这归结于失足。

  小安子也想起自己在船头注意到的那一个个酒壶,今天晚上,他家主子一反常态地喝了很多酒,而且大晚上的一个人坐在船头,也不要人伺候,只是一会看看月亮,一会念两句诗文。

  声音模模糊糊的,他也没听清楚,只见侯爷一面念一面笑,最开始是低声地笑,后来笑得越来越癫狂,后来那笑声消失了,变成了一种特别瘆人的声音。

  那声音既像是笑,又像是哭,就像是阴森的坟墓中鬼魂发出来的声音,总之那不应该是个正常的人发出来的声音,实在是太诡异了。

  就连那听不太清的诗句,此刻也像变成了巫师口中的咒语,神秘又惑人心神,恐怖又充满了蛊惑的意味,那诗听着不像是念给活人听的,倒像是特意给死人的祝祷。

  此刻的小安子已经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此刻他主子已经不像是个活人了,而是魔鬼的伙伴了,他的心就像被什么抓住一般,死死的不肯放开,只攥得他喘不过来了。直到那一声落水声响起,才将他从幽灵的恐惧中拉回现实的恐惧中了。

  “侯爷,您刚刚在夹板上念的是什么呀?”

  小安子惴惴不安地询问着,他尝试地去寻求一个答案,但他又害怕那真的是巫师的咒语,他知道侯爷博学多识,但他不知道甚至害怕他“不是人”。

  “一句古人的诗。”

  沈旭初并不想对着一个仆役解释过多,尽管这个仆役已经陪伴他很多年了,可他仍然没有想好与他交心的想法,事实上,他从未真正与任何人交过心,除了那人。

  他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多年官场浸淫,更让他明白了说多错多,祸从口出的道理,谨言慎行方能长久。

  “什么诗呀?”

  小安子想要继续刨根问底,可是他这句话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的主子已经拿起一本书自顾自地看了起来,小安子识趣地为茶壶添满水后退下了。

  只是沈旭初此刻却看不进去任何书,他在心底里已经回答了小安子,只是有些话注定是说不出口的。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第二日,小安子发现侯爷病了。

  侯爷素来体弱,常年药不离身,这次落水后患病本是必然的,只是这次的病与往日不一样。

  侯爷的咳疾又犯了,似乎这是打娘胎就带的病症,是需要好好将养着的,可侯爷是家中嫡子,复兴家族的使命在身,他是休息不得的。

  多年来南征北战,侯爷的身体早已落下了亏空,这次失足落水,便将以往的旧疾都引发了出来。

  只是侯爷并不喜欢躺在床上休息,他叫我给他拿来一个檀木箱子,这个箱子是他出使北国后,从宫里带出来的,他很在乎这东西。

  其实这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既不是锦钰珠宝,也不是金块珠砾,而是一沓厚厚的写满字的旧纸罢了。

  这是侯爷第一次这样仔仔细细地瞧纸上的字,以前他也看,不过只是匆匆一眼便又合上了,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但今日侯爷看了许久,一张一张仔仔细细,从日出到日落,点烛时分,才看了不过二十来张。

  “侯爷,歇歇吧,您这看了一天,眼睛也该累了。”

  小安子知道这次的劝告不会有用,侯爷也不会对他解释什么,侯爷不是一个善于解释的人,但他是个很注重承诺的人。

  小安子请来了此次北朝出使的使臣许晏,他是侯爷的同僚,也是侯爷的朋友,果然,他来了。

  许晏陪侯爷说过两回话,内容无非是劝侯爷保重身体之类的话语,侯爷也很顺从地答应了,待友人走后,一切如故。

  许是因为在病中,沈旭初的话很少,大部分都是别人说,他听着,偶尔点点头作为附和,偶尔也会发表一下自己不一样的见解,不过这样的时候很少。

  当没有同僚时,他总是出神地看着窗外,时不时还会问问船已经行到何处了,似乎只是比平日更安静些而已。

  “时间只怕来不及呀!”

  这是侯爷落水后常有的感叹,他在感叹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暗夜中,卧房的那如豆的烛火似乎在说明什么。

  因而最初医师也只是依着风寒和惊悸下的药,谁知,不过三天,沈旭初的病情突然加重,陷入昏迷之中,任凭什么手段都是无用。

  为了方便治病,原本南下归国的船,现在停在了靖州益州两地交界的一座小城处,延请城内外名医都来医治,只是药石无用。

  短短几日,沈旭初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不少医师诊治后,都说是落水后,惊悸给吓着了,这是心病,只怕药石是没用的。

  正使许晏却是不甘心的,他招人贴出告示去,凡是能治好他们侯爷的,一律赐百金,布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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