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长得像我姐姐。“梅青瑞不甘心地追问,“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舅舅怕是认错人了。”姜多善微微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我母亲怎会出现在这里?你知道的,自从我离开那里的家,母亲那时就说以后再也不会回来梅家了。”
梅青瑞怔住了。
是啊,姐姐和姐夫隐居在世外桃源未曾露面,连独子的婚礼都不参加,想必是铁了心要与梅家划清界限。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却再无心饮酒,满脑子都是那个酷似姐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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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轻手轻脚地推开木门,“小姐你来了。”她抿嘴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
姜多善走进屋内,笑意盈盈:“他呢?”
雀儿朝里间努了努嘴,指着端坐在红绸喜床上的新娘:“在那呢。”
那新娘身形挺拔,大红嫁衣上用金线绣着鸾凤和鸣的图案,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虽然盖着红盖头,却依旧掩盖不住一身的气势。
雀儿识趣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红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绣着鸳鸯戏水的帐幔低垂,熏笼里飘出淡淡的沉水香,与案上合欢花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督督,肚子饿了吗?”姜多善拿起桌上的鎏金秤杆,轻轻挑起那方绣着并蒂莲的红盖头。
那盖头下,正是权势滔天,杀人如麻的提督陆照。
陆照本就生得好看,此刻更是被精心装扮过。他肤白如雪,唇上点了胭脂,更显得红艳欲滴,头金冠上的珠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有点。”陆照许久未开口,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他抬眸望向姜多善,那双平日里凌厉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柔情,仿佛一泓春水,只映着眼前人的身影。
姜多善从喜床上抓了一颗红枣,递到陆照唇边:“先垫垫肚子。”
陆照顺从地张口,却连她的指尖一并含住,温热的舌尖轻轻扫过她的指腹,惹得姜多善耳根发烫。
“她们说,新娘子和新郎入洞房前,要喝交杯酒的,这样才能白头偕老。”姜多善拉着陆照的手来到桌前。桌上摆着一对酒杯,酒壶上缠着红绸。
她斟满两杯酒,一杯递给陆照,一杯自己拿着。
酒液入喉,带着微微的甜味,却比不上心头泛起的蜜意。
“我们这就算是夫妻了吧。”姜多善放下酒杯,指尖描摹着陆照的眉眼。
陆照捉住她的手,将掌心贴近他的脸颊:“夫妻是会永远在一起吗?”
“当然了,”姜多善凑近他,鼻尖几乎相触,“难道督督你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我只愿我们永不分离。“陆照话音未落,便主动吻了上去。
他的吻技生涩,却格外认真,学着往日姜多善亲吻他的样子,一点一点撬开她的贝齿。
两人气息交融,姜多善能尝到他口中残留的酒香和红枣的甜味。
不知不觉间,两人便移到了床边。陆照小心翼翼地为她取下头上的喜帽,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红烛高燃,帐幔轻摇。
姜多善感觉自己像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起伏不定。陆照的唇舌游走过她每一寸肌肤,留下点点红梅。她紧紧抓住床帐,丝绸的帐幔在她手中皱成一团。
“督督......”她声音破碎,带着哭腔。
忽然,一股强烈的快感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淹没。她浑身颤抖,如同暴风雨后平静下来的湖面,只剩下细微的涟漪。
姜多善趴在陆照袒露的胸膛上,指尖无意识地在上面画着圈。
陆照的皮肤白皙光滑,肌肉线条分明,却布满了陈年的伤痕。她轻轻抚过一道狰狞的伤疤,心疼地问道:“还疼吗?”
陆照摇头,捉住她作乱的手:“早就不疼了。”
姜多善突然想起什么,支起身子,眼中带着狡黠:“督督,你怎么会那么多招式?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呢。”
陆照耳尖泛红,低声道:“让商陆找了几个本子看。”
“坏督督,”姜多善捏了捏他的鼻子,“还学会了看黄本子。”她故意拖长音调,看着陆照的耳朵越来越红,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她才注意到,经过方才的缠绵,自己几乎衣不蔽体,而陆照却还穿着中裤。她眼珠一转,翻身骑在陆照身上:“不行,怎么只能我一个人坦诚相待呢,督督也一起来吧!”她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裤带,却被陆照一把按住。
“不行。”陆照脸色骤变,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姜多善不解:“怎么不行?”
陆照别过脸,喉结滚动:“阿月,你不知道,我是个身体有残缺的人。”
“我一直都知道呀,”姜多善捧着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我从来都没介意过你是个太监。给我看看又怎么了?”
陆照抿紧嘴唇,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姜多善赌气地扯过锦被,翻身滚到床尾,把自己裹成一团。
她不明白,陆照此刻有多害怕她看到自己的残缺。
他还记得当年梅妃在看到他身体后那声怪物的尖叫,他可以不在乎天下人的眼光,却唯独害怕在姜多善眼中看到一丝厌恶。
他问过商陆,商陆先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主子,其实这个东西吧,你要是欲望不强,没有也不是不可以。”
陆照道:“那要是对于女子来说呢?”
商陆额头的冷汗冒起:“这这这。”
陆照道:“你实话实说,我不罚你。”
商陆叹了口气,“主子,其实那玩意要是对女子来说呢,最多起到一个可以生子的功能,要是善用手法和道具,比有那个更能让女子体验到愉快感。”
陆照轻轻推了推她:“商陆.他还给了我几个玉势,你要是喜欢,我可以......”
“我不要那种东西!”姜多善猛地转过身,眼中含泪,“凭什么我可以和你坦诚相待,你却总是遮遮掩掩?陆照,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陆照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阿月,我......”
看着他这副模样,姜多善心软了。她张开双臂抱住他,将脸埋在他颈窝:“算了,我不逼你了。但我们现在是夫妻了,以后总要坦诚相待的,你不能就这样遮掩一辈子。“
陆照紧紧回抱住她,喃喃道:“阿月,阿月。“他唤着她的名字,像是抓住了生命中唯一的救赎。
第93章 发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啧,你这畜生怎么还记仇呢?”宁珂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小黑毛茸茸的脑袋。
小黑龇着牙往后缩了缩,金色竖瞳里满是警惕。之前宁珂差点要了它的命,这梁子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开的。
姜多善忙着筹备婚事,雀儿又被忙着去义诊,照顾小黑的任务便阴差阳错落在了宁珂头上。
他捡起一根树枝,在小黑面前晃了晃:“要不要玩?”
小黑犹豫着往前探了探爪子。
没一会儿,小黑终于放下戒备,撒欢似的追着树枝跑,和宁珂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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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多善瞒着所有人,来了一场偷龙转凤。
为了确保陆照不被人发现不是新娘子,姜多善还让雀儿一路跟在陆照身边,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幸好,大家都没有发现陆照不是宁珂,这大婚也安然的度过。
雀儿完成使命后,她没有去喜宴凑热闹,而是径直走向她的草药园子。
日光下,一株株草药舒展着叶片,雀儿指尖轻抚过当归的嫩芽,忽然听见篱笆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雀儿!”
这声音让雀儿的手指一顿,碰落了几片叶子。
抬头时,梅青瑞已经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一没留神踩碎了一株正在抽穗的当归。
“我的药!”雀儿惊呼着。
梅青瑞慌忙抬起脚,只见那株草药已被他踩得稀巴烂,叶片与茎秆黏在泥土里,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你怎么又这般毛手毛脚的?那可是我精心培育一个月的当归。”雀儿蹙着眉头,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与心疼。
雀儿蹲下身,手指轻轻拨开泥土,小心翼翼地将残破的草药连根拔起。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剪,仔细修剪掉损毁的部分,又将完好的根须重新埋入土中。
梅青瑞连忙道,“雀儿,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光顾着寻你了,没注意到脚下。”
“对不住又有何用?”雀儿头也不抬,声音冷了几分,“若非根系尚存,这株当归便彻底毁了。若真如此,我定要用扫帚将你赶出这院子不可。”
两人这般争执,倒与从前相处时的情形如出一辙,总是你说我一句,我顶你一句。
梅青瑞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雀儿,先前是我考虑不周,未与你商议便贸然向父亲坦白。我原以为父亲开明,不会在意这些,是我太过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