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流传下的法器并不多,因为灵力强大,每一件法器皆能当作定海神针般的存在,是以只要出世,便会被其余几大派觊觎抢夺。”
宝莲灯的信息极为隐秘,连孟极也是当了不周山掌门后才知晓。
孟极手指摩挲细长的净瓶瓷瓶,视线却定格在心口处,那里正泛出一抹红色的微光,他看见了。
“如今在不周山除了××灯,还有××鞭。”孟极凝看着那抹光,未说完的话再次继续。
可这次他的声音却被尖锐的惨叫搅碎,落在摇金耳中成了天书。
"……×××灯……镇山××××……××××××上古……"
几个零落的词如成了碎冰,其余全被凄厉的叫声的吞没。
摇金沉默了。
她确定自己这不是空耳,可能是耳朵伤了。
看来要找个时间看大夫了,摇金这样想着。
而先前的少女声似乎比她更加无语,沉默许久,发出了一些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听着好像有些气急败坏?
——【不论如何,你要切记,一定要复活‘它’。】
什么它她他,神神叨叨的。
摇金撇了撇嘴,没理。
“夫人从哪听到的,是你提到的声音吗?”孟极却忽而撩眼,定看着摇金,“夫人还听到了什么?”
摇金不想小道君竟如此敏锐,一时间愣住了。
这就是过程不重要,结果全对?此刻摇金恨不得钻进孟极的脑子里,看他为什么如此聪明。
但承认肯定是不会承认的,就算她在傻,但也知道那声音是有问题的,“我到底说了什么,让小道君竟想了那么多……”
“哪有什么声音?我分明在说伤药。”虽有些强词夺理,但这么短的时间内,摇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说辞了,“对,我说的就
是上药。”
她劈手夺过小道君手里的伤药,也不管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了,只将药倒出,一股脑糊在孟极的手心处。
抹药的时间不长,摇金却因为心虚,开始随意找些话题,“你方才去哪儿了,怎么这个时辰过来。”
孟极:“去弱水阁了,师父找我。”
“师父?你有师父?”摇金还以为小道君天生便是这么厉害,原来是有师父的缘故。
孟极嗯了一声,为她解释,“我师父便是冷郸郸的父亲,不周山上任掌门。”
说话间,药也上完了。
摇金觉得身上有些热,也听不大清小道君的话,只觉得对方嘴巴开开合合像是在念经。
“怎么身上好像有蚂蚁在爬似的。”摇金一边抓挠皮肤,一边拿起瓶身去看使用说明,“这药好像确实有点怪?”
可惜这药瓶并没有这种东西,不过瓶底却有一行小字,摇金小脸通红的低念出声,“情意绵绵露?”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名字好像确实挺下流的。
况且现在瓶口对着地面,里头的胶露状伤药,带出一根长长的细丝。
透着光,拉出一抹水泽。
摇金觉得自己大抵是生病了,她拍着脸,“这不会是房事助兴的药吧。”
她精神恍惚,也就没发现身旁的孟极,在听到她说话的话后,露出思索的目光。
孟极凝看摇金,“夫人怎么知道这药的用途?”
摇金却没听到这近乎质问的语气,她头脑昏昏沉沉,滚烫的热意从脚心轰的一下灼烧开来,“咦,我怎么好像有些晕……”
第7章
再次醒来,摇金还有些怔松,大脑依旧昏沉。
她盯着床幔,一时没有说话。
忽的,耳边传来一道斩钉截铁的少年声,“情意绵绵露可是我的得意之作,怎么可能有解药!”
得意之作通常是容易得意忘形之人所炼,楚风流就是这个得意之人。
他年纪不大,看上去约莫只有十七八岁,面皮子生的精巧俊俏,只是此刻拍桌子的动作,略显粗鲁,“情意绵绵露有夫妻助兴,修复受损身体之效。
只需一滴便可让两人情意绵绵,恩爱似海,如胶似漆,如火如荼!实在是居家必备之圣品,修炼房中术之良药啊!”
孟极垂眸,懒得看他,“三声。”
惊呆了的楚风:“你你你!这种好药,别人求我都我不给,你这个当夫君非但不感激我,还要威胁我?”
“三。”
持续震惊的楚风流:“你这是恩将仇报落井下石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摇金缓缓放下床幔,这种不带喘气的连轴声持续迸出,简直让她的心都揪起来了。
恍惚间,她头更晕了。
摇金默默扯过被子,盖住头。
“二。”孟极也在这一连串的词语中,微微闭目。
这下也不用“一”了,楚风流当场膝盖一软,“大佬,解药。”
孟极拿起楚风流掌心的瓷瓶,言简意赅,“怎么用。”
“放在鼻子下闻闻就好了。”在生死边缘游走一番,楚风流浑身脱力,他扶着膝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压惊,“不是我说,仙君事情忒多,解药不就是你自己,何苦那么麻烦。”
亏他还特意在仙君成亲前,熬了几个大夜炼出来呢。
不谢谢他也就算了,还过来恐吓他。
真是好人没好报!
“还好我还留了一瓶。”虽这东西对楚风流目前无用,但保不齐哪天自己就有了道侣了呢!
楚风流囫囵喝完一盏茶,闲话起来,“仙门大比在即,仙君可还记得上任闹出的笑话?”
楚风流回忆百年前的事情仍记忆犹新,他拍着大腿乐不可支,“哈哈哈哈,居然有对魔物夫妻想验证他们的感情,装作八大派修士混进了仙门。还好最后被发现了,不然说不定还真叫他们那对夫妻夺了去。”
“不过,经过此一遭,听说今年的仙门大比可增加了一道验魔石的关卡。所有人比赛前都得验证一下自己的身份。”
楚风流絮絮叨叨说完,却半天听不见回应,只好尴尬的另起话题,“对了,你上次问我的沐夫人一事,我想了想,还是告诉您吧。”
“仙君您知道吗?那沐夫人其实根本什么异世之魂,就是魔女爱上了沐长老,利用溯原镜,将自己记忆篡改,装成异世之魂弄出来的手段。”
“可怜沐长老啊,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呢。”
“您说可笑不可笑。”
一个魔女将不周山的长老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怜沐长老不知,到现在还在苦苦追寻她的下落。
这桥段话本子都写不出!
楚风流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说了,只是说完还是没听到回应。
这常人都要震碎三观的事情,仙君居然如此淡定?楚风流奇了,他转头看向仙君,却看到仙君温声哄摇金,为摇金递解药的场面。
他冷不丁又是一阵心塞,也顾不得自己的话到底有没有被听见了。
楚风流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看看这女子究竟长什么模样,居然能令不周山的仙君这般低声细语。
他默默上前,却在离床榻几步之远时,停住了脚,“这屋子的味道怎么不对劲?”
楚风流循着似有若无的气息,靠近摇金所在的床榻——
一步,“情意绵绵露?”
两步,“静心莲?”
三步,“血?”
四步,“魔”字从楚风流口中欲吐出,眼看他的身子靠近床榻,手就要掀开床幔。
忽的,一团不明物被掷了出来,“拖出去。”
不明物是一方绸质的枕巾,被团成一团,劈头砸向楚风流脸时,带了一些力道,兜了楚风流一脸。
楚风流顿时停住脚。
“拖出去。”摇金拧眉,又是一声叱,“要死了!怎的有人话这么多?”
枕巾被枕在摇金身下一夜,无可避免的沾染了她的体香,而少女的娇叱又将这抹香气推开到浓郁的地步。
楚风流停住的脚,便没有在近前一步。
摇金骂完后又是一阵恼怒,她起身将孟极一把推了出去,“小道君,你去替我赶他走。”
做完这一切,摇金似乎累了,扭过身将被子掀开,一股脑又躺了回去,沉沉睡下。
可只有摇金知道,她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掌心的字更是被她死死掐住,上面写着——【拦住楚风流,否则必死无疑。】
此时根本容不得摇金思考这些字是对是错。
威胁一样的话伴着电流席卷而来,摇金的身体在数以万计的电流捶打下抖的不像话,极致的痛苦钻进四肢百骸,疼到她大脑都痉挛。
可这种疼无法求助他人,只能默默忍受。
不!
摇金非但不能求助旁人,更得掩藏这种痛苦。
这种异常一旦被发现,别人只会觉得她被夺了舍。
匹夫无罪,怀壁有罪。
一瞬间,摇金想到夺舍的魔物,在诛魔台被诛魔钉钉在柱子上,被挫骨扬灰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