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你一步完成人生许多个需要探索成长的阶段,在你需要时,可以直接将标准答案告诉你,不用你再自己摸索攻克。”
他说话时的神情温和沉着,像是早已考虑好了这个答案。
他先行一步试探出正确的路口,然后将正确答案直接交到她的手上。
谢清慈缓缓笑起来,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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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年无休的梁总请假了,理由是负伤。
总裁办的员工对此十分震惊,怎么一夜之间老板就受伤了?
有人想起今早看见的艺术馆灯架脱落的事故新闻,通报有两名人员受伤。
“不会其中一个就是老板吧,我看技术组那边的周工也请假住院了,说是意外受伤。”
午间休息的时候陆励被几个同事拦下询问情况,他没细说,只说了梁总小伤,修养两日就能回来了。
毕竟是跟在梁京濯身边六个年头的特助,自然看出技术组的那位周工与老板之前微妙的氛围,他想了想,觉得大概率和老板娘有关,但作为下属,私自议论老板私生活是僭越的,所以对于此类打探,他一律含糊应答。
同时想起今早晨会前,他给梁总拨去电话,交涉今日晨会的内容,听筒内梁总的声音一如即往的朗润平稳,中途却忽然倒抽一口冷气,轻声道:“我又添新伤了。”
语气低柔,明明是表达不满,却听不出一丝指责。
接着就是老板娘慌乱的声音传来:“要不要紧?完蛋,见血了。”
当时工作内容已经交接完毕,他愣怔一瞬,忙开口:“十点有个线上项目会,我提前十五分钟联系您。”
对面应了声:“嗯。”
随后便挂了电话。
而后在十点的项目会上,镜头中,一贯仪容利落清爽的老板下巴上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血痕,是从没出现过的意外,一众与会高管都愣怔了一瞬。
而这道血痕的“元凶”事后疯狂查阅哪个牌子的祛疤膏见效比较快。
谢清慈没替人刮过胡子,早上起来梁京濯的手不方便,她让他用电动剃须刀,他说只在休息日会用电动的,其余有工作安排的时候都是用手动的,因为刮得干净清爽。
回想了一下他工作日的时候的确都是难见胡茬,仪容整理得十分妥帖。
再看一眼那看过来的,充满试探期待的眼神,她get到了他的意思,说她帮他,但不能打包票能刮好。
他将剃须刀递进她手里,说没关系。
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不仅没刮好,甚至还出了点意外。
伤口倒是不深,但谢清慈担心会留疤,那真的有些毁他一贯的商务形象了,加上他手背上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大概率也是要用到祛疤膏的。
于是她逛遍各大种草安利帖,一下子疯狂购入了好几款,并提醒他回头伤口愈合了记得用。
还有几款线下没有卖的,她在购物软件上下了单,一一问好到货日期,给他写了张便利贴,贴在了冰箱上,但又觉得他平时大概率不会自己用到冰箱,就又给他贴去了床边柜上。
梁京濯坐在沙发上捧着电脑处理工务,看着在家中里里外外奔走的身影,无奈一笑,将人拉过来,“别忙了,我记得住。”
谢清慈不信,“那你复述一遍。”
她不怀疑他在工作上的记忆力以及处理事情的效率与能力,但在日常生活中是持有怀疑的态度的。
同学都记不住,能记住这些小事?
梁京濯神情认真,将她刚刚说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说完,亲一亲她认真听他说话时,轻轻抿着的唇,继续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穿的青绿色的裙子。”
谢清慈顿片刻,回忆了一下那天自己的衣服,随后一副“被我抓到了吧”的神情,“才不是,我穿的鹅黄色的裙子”
小飞袖,碎花!
当时她还担心踩湿鞋子而一路小心避让,导致裙摆被溅湿了一片。
梁京濯看着她搞怪的小表情笑了起来,重复一遍:“我说的是第一次见你。”
那个落日黄昏下的天桥。
谢清慈卡顿了一下,发现无力反驳,因为连她自己都不记得那天穿的什么衣服。
但同时,她又反应过来另一件事。
“梁总,你不对劲。”她微微眯起眼睛,“我当时十七岁,未成年,你不是一见钟情吧?”
梁京濯靠在沙发上,闻言轻挑了下眉,手指绕了绕她散在肩头的头发的发梢,细细软软的,与她这整个人搂在怀里的感觉一样,“在港岛只要监护人同意,十六岁就可以做婚姻登记,而且,你现在也未满二十一岁。”
谢清慈想起之前做婚姻登记的时候,她需要额外准备的一份监护人同意书,港岛法定结婚年龄是十六岁,只不过十六岁至二十一岁需要有监护人同意才行。
其实说一见钟情也不准确,当时梁京濯只是注意到了这个女孩,直到后来再次遇见,他觉得可以试试。
“所以,如果第二年再遇见你,当时结婚也可以。”他道。
谢清慈疑惑,“为什么是第二年?”
这个还有什么不成文的规定?
他亲一亲她的额头,“尊重一下内地对于成年的规定。”
还挺有道德感。
谢清慈忍不住反驳:“但内地满二十岁才可以做婚姻登记,与十八岁有什么关系?”
他很厚脸皮地道:“那不关我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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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梁总:道德层面不受谴责就行,其它与我无关
第65章 纵你娇矜
从港岛回京兆,学校就正式进入了考试月,专业课文化课接连好几场重要考试,谢清慈也没空再去福顺胡同。
温姨每天给她发小橘和三小只的近况,入冬后四只小东西都齐齐长胖了,原先能轻松爬至顶层的猫爬架,如今要费些劲才能爬上去。
那天在图书馆复习休息的间隙,温姨给她发来最新视频,小橘试图像当初那样腾空飞扑上猫爬架,却遭遇滑铁卢,直接咕噜噜从半程滚了下来。
她闷笑一声,将视频转发给了梁京濯。
他近来不忙,但也被她勒令最近不许过来找她,她没空见他,而且考完试就放寒
假了,左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又能见面了。
他起初还想与她讨价还价,“我过去你也能复习,我不打扰你。”
谢清慈已经上过当,才没那么傻,元旦去港岛说的也是腾时间复习,他最初也是说不打扰她。
然后就是就算手受了伤也不闲着,他在书房,她在客厅,中途总出来喝水、接电话不说,还总绕过来捏她亲她,轻而易举引发一些本来没打算发生的事情。
一来二去,谁都没静下心来忙自己的事情。
谢清慈走的时候,复习资料还停留在前一天在他办公室时复习到的地方。
于是与他约法三章,期末考结束前不许去京兆找她,不然寒假她也不来了。
梁京濯还算有信用,答应了她不打扰她,就真的没怎么打扰她,只在每晚她复习结束后与她通个电话。
前后一个月下来,谢清慈由最初的腾不出时间接他的电话,到每天快到打电话前的十分钟就开始走神。
连柯朦和段思妤都看出来,一唱一和演起了双簧——
“最近一进宿舍就好甜呀!”
“谁喷香水了?”
“什么香水呀,是有人坠入爱河啦!恋爱的甜香!”
谢清慈被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佯装没听懂,回:“有吗?好像没感觉到。”
惹得柯朦和段思妤一阵笑,说她可爱。
消息发过去,梁京濯的回复很快发过来:【这么胖了?四辆小卡车似的。】
他上一次过来几小只是比之前胖了许多,但还没胖成这种程度,都快赶上小煤气罐罐了。
图书馆里一片寂静,谢清慈被最后一句逗笑,但又不能笑出声,回:【是呀,看起来肉嘟嘟的,想rua,还想抱一抱。】
消息发出去,对话框里沉寂了片刻,发来一句:【只想猫吗?】
她抿唇顿了片刻,一字一顿敲出答复:【还想梁老板。】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柯朦要与父母去外省看望长辈,过完春节再回来,段思妤则要与家中亲友一起家庭旅行,大概率也是要寒假结束后才回来。
二人考前就收拾好了行李,出了考场就风风火火地离校了。
谢清慈打算过几天再回去,前些天在图书馆给复习,馆内暖气开得太足,她脱了外套,出去的时候没及时穿,又一次很不幸地中招,感冒了。
但也没严重到像之前那样高烧,只在前三天断断续续低烧了几次,吃了药就减缓了许多,她打算考完去医院看一看,不行就输个液,不然回去肯定又要惹老太太担心。
这事儿她当然也没和梁京濯说,但他还是通过与她打电话时,她那略带鼻音的说话声听出了不同寻常,问她是不是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