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桌面残局时,谢清慈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她转头看一眼,却发现是梁京濯。
她抬起头看向二楼的书房,梁京濯举着手机贴在耳边,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她。
她将手机拿起来,点下接听键,问他:“怎么了?”
这么近还和她打电话。
窗边的人见她接了起来,转身朝书房门口走,开口道:“换衣服,晚上有个酒会,陪我去参加一下。”
想起之前在港岛,阿丽姨和她吐槽他,酒会晚宴向来不去,说是无用社交,简直无趣!
今天改了性,居然要去参加了?
看一眼已经从窗边走远的背影,她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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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慈没有太多正式场合的礼服裙,不像沈初棠那个时不时就爱开点酒会派对的生活模式,她最多会在学校的舞会或者典礼上穿一穿,其余时间这些服装大多派不上用场。
而且礼服裙这种着装大多是穿过一次就不会再穿,一过性的奢侈品,她购买频率很低,但总有需要用到的场合,所以衣柜中还是会备一两件当季的新款。
走进衣帽间的时候,梁京濯正在换衣服,西裤刚穿好,上半身还裸着,背肌开阔坚实,谢清慈脚步顿了一下,稍稍错开了视线,从他身后走过,打开了她那一侧的柜门。
她的部分衣服前几天整改软装的时候已经一并运了过来,在他衣柜边整理了两处放置她的东西。
取出上个月与谢老太太逛街时刚订购的晚宴裙,准备换,转过身看一眼站在穿衣镜前的人。
衬衫已经穿好,正在拿西装外套。
她决定去主卫去换。
虽然所有的亲密行为一样不落地都做过,但她还是不习惯在他面前换衣服。
面前的人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打开衣饰的抽屉,取了条领口丝巾出来,“我去外面等你。”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帮她关上了门。
谢清慈拿着裙子,看一眼衣帽间紧闭的门,忽然觉得有些有意思,轻笑了一声。
梁京濯系好丝巾,发现忘了拿袖扣,看一眼衣帽间的方向,还是决定等谢清慈出来再进去拿。
刚准备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衣帽间内就传来一声:“梁京濯。”
低低柔柔的声调,兼着点遇到困难的窘迫。
他的脚步顿了一晌,回应道:“怎么了?”
姑娘的声音依旧轻轻浅浅的,“我拉不上拉链了,你能帮我一下吗?”
门板作隔,她的请求传递过来已经不太真切,但他还是听清了,应了声:“好。”走过去,打开衣帽间的门走了进去。
谢清慈本来打算换一件的,但翻了翻衣橱,没找出一条简易设计的,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独自无法完成的步骤。
最终还是决定呼叫一下外面的人。
身后的门被推开,一隅与衣帽间内色度不同的灯光从外面照了进来,接着,背后站过来一抹挺拔身影。
手中隐形拉链的锁头被他接过,垂着眼睛,替她将拉链拉了起来。
温热指腹不经意触碰了一下腰间的肌肤,梁京濯收回了手,看一眼她身上的裙子。
银色裙摆,星光落入水面一般波光粼粼,垂坠良好的裙边,勾勒出腰间纤细弧度,V字形大露背设计,白玉无瑕的后背衬在其中,凝脂一般惹人流连目光。
腰身收紧,谢清慈转过身,习惯地说了声:“谢谢。”
这次梁京濯没有纠正她,目光掠过她的后背,很轻地应了声:“嗯。”
梁京濯戴袖扣与腕表的功夫,谢清慈也去戴好了首饰。
项链选的是第一次约会时他送她的那条海蓝
宝,耳环用的她自己的,手链没戴,装饰品不宜太过繁杂。
指尖抚过首饰盒时,视线定格在那枚自从港岛回来,她就没戴过的钻戒上。
低头看了看手上相对朴素一些的对戒,是和钻戒可以搭配成一套一起戴的,思考片刻还是将钻戒拿了出来。
梁京濯戴好腕表,转过身来,谢清慈已经戴好了首饰,正低头在换鞋。
银色小羊皮底的晚宴鞋,近十公分的鞋跟,她起初没坐在鞋凳上,赤脚站在地板上,踩蹬进去。
纤瘦秀气的脚背,完美贴合鞋型,一只脚穿好,打算穿另一只时,发现单脚有些站不稳,还是打算坐下来。
刚在鞋凳上坐好,梁京濯就走了过来,在她面前蹲下,皮鞋面弯折出鲜明折痕,托起她的脚,动作轻柔地将其送进鞋子里。
她双手扶在身侧鞋凳的皮面坐垫上,指尖传递的温度好似经过加温回弹,重回肌表。
鞋子穿好,梁京濯将她的脚放回地面,抬起头,看见了她脖子上戴的项链。
上次送她之后就没见她戴过,的确如他买的时候预想的那样,很适合她。
落在吊坠上的视线上移,看向她的眼睛,“很漂亮。”
谢清慈垂了下眸,轻声道:“谢谢。”
蹲在面前的人没有起身,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片刻后开口问:“你的妆好补吗?”
“嗯?”谢清慈以为自己没听清,抬起眼帘看过去,“什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耐心重复,“你的妆,补起来麻烦吗?”
就在他重复这一刻,谢清慈明白了什么意思,眼眸往一侧偏了偏,“还好。”
她很少化浓妆,今日场合需要,妆面上比往常多了几个步骤,但大多都是在眼妆上。
话音刚落,耳后颈边就托来一只手,熟悉的气息贴近,梁京濯将她微微偏开的头带了回来,垂眸看向她抹了亮面唇釉的唇,缓缓吻了上去。
盘至颅顶的头发轻轻触向了身后的墙壁,唇上印过来一片温热的柔软,含住她的唇瓣,轻吮后,微微张开,推开阻隔,捕捉她下意识撤退的舌尖。
……
陆励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亲吻进入尾声,亲密无间的深吻转变为唇上安抚地轻吻,一下轻啄后分了开来。
鼻尖依旧近乎靠在一起,谢清慈微微低头,脸颊染上红晕,提醒道:“你手机在响。”
梁京濯看着她唇上潋滟的水色,嗓音半哑,应一声:“嗯。”随后拿起手机接听了起来。
陆励刚抵达京兆,在电话那端恭敬道了声:“我到福顺胡同了老板。”
他站起身,应了声:“好。”
挂掉电话,回首看了眼穿衣镜,唇周晕染开一片红晕,走去梳妆台抽了张湿巾擦了两下,发现擦不干净。
谢清慈看着他的动作,抿唇指了指梳妆台上的卸妆液,“得用卸妆液。”
唇釉要比口红难卸一些。
从鞋凳上起身,拿了张卸妆巾,挤了两泵卸妆液递给他,“用这个吧。”
谢清慈唇边倒是没晕染什么,大部分蹭到了梁京濯的唇边,还有一部分被他吃掉了。
重新浅铺了一层粉底液,抹了唇釉就能完美修复。
卸妆液的确效果好一些,三两下就将晕染擦干净,扔掉卸妆巾,梁京濯转头看过来。
补了色的唇瓣再次变回之前粉润诱人的模样,他的视线在明亮的粉润上停留。
喉结轻缓动了动,移开了目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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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励送他们去晚宴会场,今日不属于正式的商务酒会,只是一个之前合作集团的季度酒会,知道梁京濯在京兆,给他发了请柬,他原本也是没打算来的。
下午的时候,有同样受到请柬的合作人过来询问他晚上出不出席,他习惯性要回不去,就听对方继续道:“听说这次准备挺多项目的,属于休闲酒会,大家都带夫人去,不将你的新婚太太带去露露相?”
到了嘴边的拒绝之词骤然刹停,转头看一眼当时还在院子里和温姨一起做手工的人,答道:“去。”
纸醉金迷的夜色中,车子碾过门廊红毯,稳稳停了下来,门童上前来帮忙打开车门。
听闻梁京濯要来,主办方的领导一早就在门边等着了,瞧见熟悉的三地牌,立刻迎上来。
在门廊下车,几位领导人未到声已至,“梁总!”
梁京濯伸出手回握对方递过来的手,“您好于总。”
对方神色难掩欣喜,“欢迎欢迎。”说完,看一眼他身边的谢清慈,刚准备打招呼。
今天一早梁氏公关部的婚讯通告已经是无人不知了。
梁京濯却先一步介绍道:“我太太。”
于总笑起来,“您好,梁太太。”
谢清慈笑一下,应道:“您好。”
于总的视线礼貌地在谢清慈身上轻点,随后看向梁京濯,笑道:“梁总与太太真是天作之合,今早我太太看见新闻,还同我说真是太般配,像是明星夫妻。”
梁京濯礼貌点头,致谢:“谢谢。”
简单寒暄结束,于总对身后作指引,说是会场已经准备完毕,“梁总与梁太太今夜玩得开心。”
本就是休闲酒会,没那么多商务场上的忌讳,除了一些集团公司的领导,还有一些界内媒体人受邀参加,气氛比较松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