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缦只是老成地反问她：“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唔，他挺好看的。”
“还有呢？”
“打篮球打得不错。”
“再具体点？”
方静姝被问倒了，歪着脑袋看向天花板。尽管大脑一片空白，但不妨碍她痴痴傻笑。
林缦的嫉妒面孔快要藏不住了，但她知道，这就是世界法则。有些人生来被宠爱，而有些人生来……就要好好学习。
不如再做一道题吧。
……
年纪小的时候，只为一张脸就可以赴汤蹈火。
所以好看的方静姝在磨蹭了一周之后就答应了好看的周贺南的约会邀请。他们约在八佰伴的哈根达斯吃冰淇淋火锅，火锅的中心有融化的巧克力酱，戳一颗草莓进去蘸蘸，凉一会儿就会变成巧克力脆皮。
一切细节，林缦知道得都很清楚。
因为她被两人拉来作为掩人耳目的工具。
“缦缦，我们待会儿看电影。你……”方静姝扭捏着，柔美裙摆画出莫奈笔下的水波。她不好意思说出下半句话，眼角忍不住去看周贺南。
周贺南就比较直接，先是进贡般给林缦戳了一块香蕉，然后嬉皮笑脸拜托起来：“林缦姐姐，求求你让我们二人世界吧。”
如果现在只有周贺南，她绝对会翻白眼，然后往他鼻梁上来一拳。
明明求她来掩护的也是他！
可——为了静姝，为了成全她一场美妙如小说的初恋，林缦最终还是选择退让。
“我去书城，你们好了发我短信，我会在影城出口等你们。”
“看，有林缦姐姐在，不用担心了！”周贺南扭头，蓬松的头发在阳光下生辉。他得意地冲方静姝挤了挤眼，因为对方过于害羞甜美，他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下戳了戳她的酒窝。
认真吃着香蕉的林缦尴尬到想要暂时失明。
她甚至想问周贺南要回那封无名小辈的情书，或许对方合适做她的初恋对象。
恋爱大概可以重新配置大脑，让周贺南爱上枯燥文学，让方静姝爱上更枯燥的数理化。
他们的成绩蹭蹭上涨，偶尔吵架又会小幅波动。不过周老师和周妈妈对此已经十分满意，尤其周老师，每次见到林缦都会说：“唉，要是以后能提高老师的待遇福利。我真的建议你去当老师。”
“额，都是周贺南自己的努力。”每当这时，她都会惶恐，觉得自己辜负了周老师和周妈妈的无限信任。
只能默默祈祷，周贺南可以保持这种学习劲头，让年轻的荷尔蒙带着智商一起飙升。
林缦没想到自己的愿望会成真。
不单单是周贺南，他们这一届都被奉为春华中学有史以来成绩最棒的一届，放榜那天，学校都成了半个游乐场，喧哗而喜庆，连冷静自持的老教师们都忍不住跟着学生去狂欢。
所有人都觉得人生已经迎来巅峰。
周贺南属于超常发挥，整日打着寓教于乐的旗帜，即使考试前也不忘打一盘游戏，最终还是压着线考上了全市第一的经济学专业。
相比之下，林缦对考试成绩并不意外，整一年高三，大小模拟考十几次，有九成都是她占着班级第一名，唯一一次不是还是因为自己在医院吊盐水，没能准时参加。
林爸爸林妈妈在志愿提交前劝导她填报会计专业，说这是铁饭碗，毕了业容易找工作，对于像他们家这种没有关系能依仗的小户人家而言性价比最高。
可那时候的林缦还保有最后的理想，她内心挣扎三秒，说自己想深入研究历史。
“读历史能干什么？历史老师吗？我可没听说哪个挣大钱的是读历史的。”
“缦缦啊，你再好好想想。”
林爸爸林妈妈一人一盆冷水，浇得她乖乖改写第一志愿。后来她得出结论，父母所谓的啰嗦与劝导不过是强权的另一种体现。
所以开心归开心，林缦并没有那种得偿所愿的极度兴奋感。
她把这归结为阶级壁垒，小门小户的底层人家总是会因为各种现实条件不得不过得束手束脚。
如果她出生于家产千万乃至上亿的中产家庭，如果她拥有世界百分之一的美貌，也许她的人生可以更开阔洒脱。
作者有话说：
知道她未来人生的我真的很心疼缦缦。所有关键节点都不得不选了错误的那一个。
说是命中注定，其实再想想，也是因为缺乏勇气。
第8章 缦缦肯定能嫁给很好很好的人的。
这回高考，方静姝是三人中唯一一个考运不佳的，只能去第三志愿的大学，不过他们家早就准备送她出国读研，所以也没见她难过多久，才一个礼拜就有心思去旅游了。
当然，这种优良心态不能仅仅归功于家庭环境，绝大部分还要靠周贺南做出贡献。
周少爷拿着家里给的高考奖金，把小说里的经典桥段都折腾了一遍。
999朵玫瑰花，有，必须空运带露水。
满天烟花，有，还找了法国小提琴家在世纪公园的小河流边现场配乐。
口红香水小包包，有有有。我们周少爷是何等阔绰，直接把香奈儿经典款逐一点了一遍。
陪同挑选的林缦看得目瞪口呆，嫉妒的情绪荡然无存，只剩仇富，而仇富又在下一秒变成欣慰。
“给你。”他随手递来一只小小卡包，黑色荔枝纹配双C标志，“林缦姐姐辛苦了，这是劳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