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江煜眼底闪出一抹微妙的神色，他放下书，朝着顾窈的方向走了几步，少顷只听他轻笑一声，戏谑出声：“顾窈，你套我话。”
顾窈：“……”
下一秒，耳边一阵风，江煜几乎是瞬间就闪到顾窈身边，后者下意识后退，整个后背抵上坚实的书架，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咫尺，彼此气息萦绕纠缠，江煜的手撑在她的耳边，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一字一顿道：
“还想知道什么？嗯？接着问。”
顾窈眼睛瞪大，半晌才发应过来，耳根发烫地伸手推他：“我没骗你！”
江煜毫不留情地攥住她胡乱推的手，勾了勾嘴角：“没骗我？没骗我的话连权杖是什么都不知道？”
顾窈卯足劲挣脱了手，脸都涨红了：“我真的想起来了一点东西，在那个悬崖边上，我好像看到了一片荒芜，跟无字书上画的一模一样。”
“哦，这样啊。”江煜依旧笑着，手上的力度却没减分毫，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所以你想凭这点就来套话？”
“你放开我！”顾窈生气了，拽着江煜的衣领，抬脚就踹，反应过来的江煜眼睛甚至没有往下看，准确地攥住顾窈正准备踹上来的脚踝，卸掉一部分力，但这一脚还是不轻不重地揣在江煜的腹部。
他踉跄后退，轻咳几声，脸色有些苍白。
顾窈一惊，寻思刚才也没用多大力气啊：“你怎么了？别碰瓷哈我根本没用力，是你耍流氓在先。”
江煜还在笑着，手背轻轻抵住下巴，遮住了惨白的唇色，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肩膀笑得抽动：“耍流氓？顾窈，你知不知道我们两个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窈一怔，心里飘过一万种可能，最后都无法揣测这个老狗逼的笑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谨慎地没有开口。
气氛到了此刻就有些僵持了，虽然没从江煜嘴里套出什么更有用的信息，但至少知道了“权杖”这个东西。有一点她猜对了，自己的身份的确不一般，一定跟落星海有一些说不清的关系。
同时顾窈还暗自懊恼自己的伪装本领不行，短短两三句话就被拆穿了。
“算了。”江煜淡淡一笑，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我可以让你摆脱落星海的约束，不会再有任何强制性的力量逼着你参加副本，相应的，你要交出你的祭司之书作为交换。”
他笑了笑，一字一句道：“怎么样，很划算吧？”
第37章
“谁稀罕跟你换。”
没成想顾窈拍拍手，自顾自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本无字书，毫不在意地说：“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找，既然我已经踏足，就不会这么不明不白地退场。”
江煜意料之中地点点头，眼底多了几分无奈：“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无限次刷副本？就算你副本刷的再多，归其根本，你也只是游戏当中的一个普通玩家，永远不可能以更高的姿态站到游戏的顶端。”
“那你呢。”顾窈反问，“你又是以什么样的姿态放低进入游戏的呢，”
“这个游戏一定有人在背后暗箱操作，那个人的权力凌驾于整个游戏，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普通玩家永远达不到的高度？”
顾窈能想到幕后有他人在操控游戏这一点属实让江煜震惊，从某个角度来看，两人的立场其实是相同的，但又碍于彼此的身份，江煜无法把有些话说得那么直接。
更何况，他一开始就是想要阻止顾窈进入游戏的，只不过失败了而已。
今天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这熟悉的书香，熟悉的蓝色幽光，还有她熟悉的说话方式，一颦一笑，仿佛曾经那些和平、美好且无法触及的回忆又透过层层时光呈现在眼前。
或许落星海的归宿就在于此。
“所以呢，你要去揪出幕后的那个人，让他亲眼注视着他所犯下的罪孽，让他用一切代价来偿还吗？”江煜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顾窈。
“既然你不说，我可以自己去找。”顾窈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气势丝毫不弱地回视江煜，“谢谢你之前的暗中保护，但我不会依靠这些东西走到最后，我相信这间书店和祭司之书不会凭空出现。”
“我也相信，落星海这样害人的异世界终有一天会崩塌，始作俑者终会自食恶果。”
江煜似乎是站得累了，身子微倾靠在书架上，他看着顾窈，神情有些恍惚，但这一丝情绪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江煜点了点头，颇有些释然，“我和你一起。”
——
“你今天去哪了呀，一天都没回来。”林仄刚去洗了个澡，脸上敷着面膜。
“有点事情。”顾窈外套一脱，挂在衣架上，整个人瘫坐在床上，因为方才书店里的问话没有什么结果而颇为烦躁，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下一个副本要跟我一起吗？”
顾窈没有直接要求林仄同意邀请，而是采用征求意见的方式，如果林仄决定自己去历练，顾窈一定会尊重她的选择，如果林仄想要跟顾窈一起，那顾窈也绝对会保护好她。
闻言林仄沉思片刻，少有地严肃起来，平板一关，整个人圈坐在凳子上，半晌缓缓说道：“虽然我胆子小又笨，但是我将来一定有一天也可以转过头来保护你，所以下个副本我还是决定自己过，至少等我不会再给你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