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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收心,爷让你高攀_雨酥酥【完结+番外】(103)

  周缙不记得上次这般难过是什么时候。

  胸腔无限的酸,无限的麻。

  精气神仿佛被抽走了。

  心跳声都厚重了几分。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他抬手捂住了脸,笑声从指缝中溢出。

  她怕他迁怒徐嬷嬷她们,将她一走了之的事情,全部揽到自己的处心积虑上。

  就连间接帮她的铮姨娘都被她蒙在鼓中。

  那个被她强权压迫卖船给她的老伶亦半点不知情。

  她这般善良,每个人她都考虑到了。

  唯独没有考虑过他。

  “如何能生欢喜?”

  他的欢喜不要他了。

  教他如何生出欢喜来!

  “阿蕖……你怎敢逃。”

  第82章 好巧

  日头渐大,人在外面站一会儿便被灼出了汗珠。

  芳华苑中的仆从正在排队受刑。

  那一张张放良的契书,在权势面前如同一张白纸。

  无所谓的边缘仆从,可以拿着就走。

  对徐嬷嬷这般深知府中人事的人来说,那是一张催命符。

  知了尖锐的嘶鸣,比李蕖跪在锦绣堂院中的那天还吵。

  周缙从人群旁边掠过,不需言语,身上那股子隐隐浮动的雷霆万钧之势便让人颤栗,匍匐。

  怀秋跟在后面,默默为夫人捏把汗。

  *

  周缙出府带人北上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寿安堂。

  老太太坐在榻上,沉默着放下手中酸甜可口的杨梅冰碗。

  房间十二时辰不间断摆放着冒凉气的冰盆,使整个房间阴凉舒服。

  半晌,她叹息:“许久未曾见慧痴师太了,请慧痴师太入府论论佛法吧。”

  *

  烈日追逐星月,一轮一轮,不停不歇,却始终追不上。

  简陋的茅草屋院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男主人被按在院子中,脸贴地,毫无反抗之力。

  驴棚中的驴子不见了,大枣在哕哕的喘粗气,似乎不满周缙等人的粗暴。

  周缙坐在院外的马上,捏碎手中的消息,吩咐身后人:“飞鸽传书,严查水路。”

  “是!”怀夏领命,赶紧去办事。

  他下马,进了院落。

  狗娃爹见状焦急的喊:“诸位闯入我家二话不说制服我,想要干什么!”

  周缙脚步不停,朝屋中走去。

  狗娃爹挣扎无果,急红了一张脸:“若有得罪,贱民一力承担,跟贱民父母妻孩无关!”

  没人听一个蝼蚁百姓的哀求,那双绣着金丝银线的尊贵鞋履,踏过了门槛,停下脚步,挡住屋中之人的光。

  屋中人看不清他背着光的面容,他却将屋中一切看的清楚。

  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住处。

  两个老人瑟瑟发抖的抱着三个孩子躲在角落中。

  女人手中拿着剪刀对着他,挡在最外,一双眼睛护崽又恐惧:“你们干什么!闯民宅!杀,杀人是要被砍头的!”

  她的虚张声势显得滑稽又可笑。

  周缙开口:“她从你们家消失了,踪迹全无,人呢?”

  狗娃娘瞬间领悟‘她’是谁,一把丢下剪刀,跪了下去。

  恐惧让她脖颈僵直。

  她直直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下巴颤抖:“贵,贵人动胎气了!”

  “又下了大雨!”

  “是我们家收留了她!”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慌忙到了布帘遮住的里屋,取出了包在帕子中的玉牌,跪到了他的面前,双手奉上。

  “贵,贵人用二十两银子买走了我们家的驴。”

  “第二天夜里她梦魇惊醒,天不亮就走了。”

  “只,只留了这块玉,说我们及时收留她,间接对她腹中孩子有恩,若是遇到困难,就拿着这物去河洲周氏寻助。”

  周缙伸手拿过了玉牌,在指尖摩挲了片刻。

  狗娃娘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无礼,低头匍匐到地上,浑身忍不住的抖:“若有得罪,求贵人高抬贵手!”

  “孩子无辜!”

  半晌,袍角晃动,鞋履声远去,阳光洒到了狗娃娘的身上。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简陋的院子中响起:“你们现在有困难吗?”

  狗娃娘吊着的心陡然落地,大口喘息。

  她说‘恩情不隔日,隔日打对折,想要什么,跟来人提’

  狗娃娘开口:“我,我们家人丁单薄。”

  “前年被族人挪了田埂,强占了半亩地。”

  “今年那户人家,又强占了剩下的半亩地。”

  “若是可以,求贵人做主讨回我们家的地。”

  周缙开口:“法不下乡,我们并不在此地常驻,今日地帮你讨回,明日还可能被人强占去。”

  怀秋进屋,走到了狗娃娘的面前,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到了狗娃娘面前。

  “一百两,自己拿去钱庄换成碎银。”

  “有人问,只说你救了一个人,得了二两碎银,明白吗。”

  “是是是。”狗娃娘点头如捣蒜,并不敢抬头。

  外面响起了马儿嘶鸣的声音,周缙提着缰绳回头对从屋中出来的怀秋道:“去跟里正和本地宗族族长打声招呼。”

  这声招呼随着时间的推移效用会越来越淡,但足够护着这家人这一两年安稳。

  “是!”怀秋落后去办事,周缙带人打马先行。

  目的水路。

  她放弃了马,只可能走水路。

  陆路自有怀川继续追踪。

  可,能将怀川甩下,绝非她一人之能。

  有人在帮她。

  “驾!”

  他紧紧握着缰绳,手背青筋暴起,内心远不似表面这般平静。

  *

  心中同样不平静的还有李蕖。

  她离开狗娃娘家的那天,遇到了晓左。

  晓左说她身后有河洲的尾巴,给了她一份新的过所和户籍,说他帮她引开尾巴,让她走水路快走。

  她左右衡量,接过了晓左手中的新过所和户籍。

  身体不允许她再在陆路颠簸,她本就打算破釜沉舟走水路。

  弃下大枣,换了驴子,也是想要布个迷瘴。

  如今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她欣然接受。

  只是,她并没有按照晓左的意见,找最近的码头上船。

  而是倒回,走了两个渡口,才挑一艘北上的货船,求载。

  顺利上船,她花钱得了一间不错的带窗房间。

  歇息片刻,拿着药准备借火舱熬药。

  开门,关门,然后她看到晓左站在甲板上跟人说话。

  她下意识转身回房,关门。

  有种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荒谬错觉。

  *

  李蕖一整天都未出门。

  饥肠辘辘一天,待月上中天后,才小心翼翼出门。

  “怎这个时间才来,现在只有索饼了。”胖胖的梢婆子,四十多岁,打着扇子,话音落下已经上手取干净的锅子,准备给李蕖煮索饼。

  “索饼就行,多谢您。”

  李蕖又借了一个灶头熬药。

  “咱们这是货船,人人都有活儿,没有闲人伺候搭船的客。”

  “下顿饭是卯时半,可千万别错过了。”

  说话间,梢婆已经给锅上添了水,盖上了锅盖。

  李蕖应下:“好。”

  火舱不仅用于做饭,还用于掌舵,里面有值班的舵手在跟梢婆闲聊。

  她们在聊株洲的事情。

  其中痛骂周氏的话毫不掩饰。

  李蕖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有问题,直到对方提到燕地。

  她豁然抬头:“这是路过京城去燕地的船?”

  “京城?”梢婆子一脸蒙圈,“咱这是去燕地的船啊,到河中就改道,不去京城。”

  李蕖蹭的起身,太猛,有些眩晕。

  “诶,大妹子!”梢婆子起身扶了一把李蕖。

  李蕖好容易回过神来:“之前船老大不是说,这是北去京城的船?”

  “啊?不知道啊。”

  “说来奇怪,昨天上午就补给好的船,今天中午才行。”

  “或许又改道去京城了,只是我不知道。”

  李蕖:“那下次停船补给是什么时候?”

  “三天一补给。”

  李蕖心安定了不少。

  她又跟梢婆子商量,让梢婆一日三餐熬药送饭送水,她另出银钱给梢婆子。

  梢婆子乐的有外快赚:“那只能错开我忙的时候。”

  “行。”

  火舱太热,李蕖一碗索饼吃出了一身汗。

  至药熬好,她实在扛不住,端着药回了房间,并请梢婆子给她送了洗漱热水。

  梢婆子拿了李蕖银钱,事情办的很利索。

  什么意外都没发生。

  李蕖洗漱之后,推开窗子,河风扑面,整个人舒适不少。

  三天过的安然,至第三天船停岸补给,李蕖招呼都没打,提着包袱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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