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夏说要等周缙。
李蕖安静在船上养胎,每日做针线,读书胎教。
入八月,早晚天气转凉。
至八月初六,周缙才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她正坐在舷窗边做小衣裳。
凉风阵阵吹动她的发丝,安静,家的感觉。
坐在一边跟李蕖学做针线的怀夏,放下将她指头戳成马蜂窝的针,起身给周缙行礼:“爷。”
李蕖仿若未闻。
怀夏退下。
周缙解下外袍,换上常服,到了她身边。
他刚要伸手抱抱她,她开口:“别打扰我。”
他又缩回了手,搬来椅子坐到她身边。
他看她纤手灵活的穿针,看了两三针就觉得无趣。
椅子上像是有针,他一会儿换一个姿势,动静很大。
她平静如水,没被打扰到。
他万般聊赖的去玩她的头发。
等她手中的小衣裳缝好,她脑后的长发被他编了无数个又细又长的辫子。
还是偷她笸箩中的绣花线绑的。
他颇为自得的捏起了两根头发,跟她道:“这是第一根,这是最后一根,有明显进步。”
李蕖:“你喜欢就好。”
她将东西收好,端着笸箩起身要走。
他伸腿去绊她。
笸箩从她手中脱出,他顺手接过丢到一边,然后回手接住她。
腿伸到她小腿中间,将她双腿分开。
她被他搂她的力道,带着自然而然跨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他大掌按到了她后背蝴蝶骨中间部位,将她软扑扑的身子往自己脸上怼。
深吸一口气,他闷在她怀中:“阿蕖,我们回家过中秋。”
她任由他抱着。
等他力道放轻了,她便推开他,从他腿上抽离。
她态度很疏离。
他似是料到如此,并没有生气,只默默的在她身边转悠。
她坐到了榻上,他递上软枕,给她垫腰。
她走到桌边,要倒水喝,他快她一步倒好,递给她。
讨好认错写在脸上。
夜色上来,他忍不住亲近她。
她背对着他,拒绝:“别碰我。”
“阿蕖!”
距离上次已大半月,他想她。
他扳过她的身子,凑上去吻她。
他很强势,一点不君子。
“阿蕖,乖点,等下任由你打骂。”
他撕开她的衣裳,一点不温柔。
她开口:“我现在就想打你骂你。”
他停下,居高临下看着她。
视线原是看她的脸,又被别的风景吸引,有些迷糊。
他鬼使神差开口:“好。”
啪的一巴掌。
随着他声音落下,她的巴掌也落下。
她骂他:“周缙,你无耻,下流,小人!”
她的力道不重。
她终究不敢真的惹怒他。
试探一样,她在寻找他们之间相处的新方式。
让她再如之前那样哄他是不可能的。
她想知道他底线在哪儿。
她不想死。
他半晌没反应。
她莫名有点紧张。
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眼神对上她的视线。
就在她以为他可能要发脾气的时候。
他开口:“阿蕖,要不你用鞋底打,手不疼。”
李蕖做起身下床拿鞋状。
他笑着将她揉进了怀中,抬手将她挂在肩头的衣裳拽下丢了。
“阿蕖,春宵苦短,来日方长。”
“且让为夫疼你,日后岁岁年年,为夫任由你打骂。”
“周缙,我不想要。”她尝试用软的劝退她。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要可不行。”
他揉着她,吻着她,极尽讨好她。
她推他。
他就将她的两只胳膊捉住。
她挣脱不了。
冷脸拒绝他,他会变成阴霾周缙用强的。
软语求他,他只会以为你在跟他调情。
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他,他也无所谓。
他无敌。
她被他气哭了。
“你怎么能这样。”
“哪样?”
他占有她,欺负她,里里外外纠缠她。
他想,只要她在他身边,他总有一天能磨软她。
“你不要脸!”
“对,我不要脸,我要阿蕖。”
第98章 主权
床帐晃动,女子委屈啼哭的声音不止。
嗖然一刻,男人掀开床帘,上衣敞怀而出。
蹬蹬蹬,脚步很重。
开门,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震的床帘都晃了一下。
好事未成。
待周缙自己跳河里冷静完回来,李蕖已经穿戴整齐,肚子上搭着一条褥子,背对着外面一脸睡相。
周缙撩开床尾床帘,靠在床栏杆上,曲腿看褥子中的人。
“你想怎样!”
*
同上次在客栈两人摊牌不同。
上次可以说是撕破脸,捅破窗户纸。
周缙那句‘别逼我’已将他赶入穷巷。
她只能避其锋芒。
这次,她乖乖同他回河洲。
她察觉反抗不了他,便不再反抗。
就看着他哭。
目光直直,眼泪汪汪。
她赌他心里的那份爱。
她赢了。
*
周缙心中存着好好跟她过日子的希望。
他输得彻底。
*
随意拢在身后的湿发,渐渐浸透了背后的中衣和靠在身后的床帘。
周缙从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弄得心烦意乱。
“阿蕖。”他开口,“试着爱我。”
她半晌开口:“别再强迫我。”
“夫妻敦伦天经地义。”他强调,“我们是夫妻。”
“是夫妻我不同意也不行!”
“哪条律例规定的。”
“我规定的!”李蕖转过身来,胳膊肘撑着床坐起来,看着他。
“我规定一下,行不行?”
他看她睫毛还湿着,眼睛红红的可怜样子。
生怕她再落泪:“行。”
他退让:“时间。”
“一年。”
“你怎么不说一辈子。”
“你若同意,一辈子也行。”
周缙绷着腮帮,眼神渐凉。
李蕖:“你可以纳妾。”
他沉默半晌,微微倾身,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
语气变得低沉,语速很慢:“李蕖,你真的一点不在乎我?”
她唇瓣蠕动,想要开口。
他胸腔忍不住起伏难忍,赶在她开口之前狠狠警告她:“你敢说‘不在乎’试试!”
她很识相没有选择再次激怒他。
他胸腔很闷,放柔了语气:“从即日起,待你出了月子,这段时间我不碰你。”
“我们好好相处,你试着放下过去,爱我,行不行?”
她看他半晌:“好,你给我一点时间。”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眉目舒缓开来。
生活有希望,心情才舒畅。
她见哄住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我去隔壁房间睡,让怀夏进来守着你。”
李蕖点头:“好。”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她垂着眉眼任由他看。
他起身走了。
走了一半蹬蹬蹬的突然又回来。
他一把掀开了遮住她的另半边床帘,单膝跪上床沿,掐住了她的下巴,狠狠吻了她。
发泄了情绪,他离开她的唇,素来淡漠的眸子无可奈何盯着她。
“阿蕖,也就是你敢作践我。”
“换个女人,我立马送她去河里喂鱼。”
*
翌日,李蕖才知昨天登船的不仅有周缙,还有周家大爷周莽。
怀夏伺候李蕖起床穿衣。
她趁机问了周家大爷回南地的相关情况。
周氏和萧氏皇族,达成某种协议。
周氏的人在陆续从京地撤出。
如今的京地,萧氏太子党和桂党在一决雌雄。
*
上层社会的倾轧,没有打扰到小老百姓的生活。
李母买了一个粗使婆子回家帮忙做家务。
在岳嬷嬷再次上门看李蕖的时候,拜托岳嬷嬷帮忙,给李菡请了一个教养嬷嬷。
女儿当然要好好教养。
她说‘别折腾’的话,只是想要三女儿安稳点。
就她有限的目光来看,三女儿现在好好跟周三爷过日子,才是正道。
李家的小日子过的平凡知足。
李母每天早晚都耳提面命李蓉,让她防着林七公子。
因为家里最聪明的人不看好林七公子,防就没错了。
李蓉点头如捣蒜:“知道。”
*
林笑聪对李蓉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