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见仿若一只被关久的哈士奇,疯狂的想要挣脱怀秋的魔掌。
“我不敢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别抓我见三哥,他会打我的,他真的会打我的!”
“快点放了我,怀秋你这个狗奴才。”
狗奴才将他往前一推。
周见踉跄两步,视线入目金线钩织的衣摆。
他缓缓直起身子,慢慢抬起目光,对着脸色很差的周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三,三哥。”
纨绔子弟有幸跟着侄儿周奉,参加过几场有周缙的宴。
他眼神扫过周缙身后的奚令柔,恍然大悟。
“我不知道她是三哥您看上的女人……”
周缙上前一脚将他踹翻:“满嘴喷粪。”
他转身朝外走去:“跟我过来。”
奚令柔趁他转过身,连忙冲他跪下。
周缙脚步不停,无视她
她红眼眶,抬手捂着心口,抬头看向他的方向,眼神哀求又可怜:“三表哥。”
说话间,眼泪已顺着眼角滑入鬓发。
“今日之事非我之过,我只是来此采风作画罢。”
“未料竟遇这登徒子。”
“此事若是传出,我必清白不保。”
他从她身边绕过。
她大胆的一把抓住他的衣袍,抬头看他。
“三表哥若不约束人言,便是逼我去死。”
“求三表哥怜。”
周缙未料她竟然胆大包天抓自己的衣裳,皱眉一把拽回自己的衣袍。
“你失礼了。”
她摇头倔犟的看他:“我不过想活着罢。”
“他对我不轨,我何错之有?”
“可流言传出,便可置我于死地!”
周缙从来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看在二嫂的面子上,他不追究她。
大步迈开,头也不回。
她哀求:“三表哥,便是对一个陌生人,您也不能这般见死不救。”
“如此避嫌,是怕三表嫂知道误会什么吗?”
“令柔会跟三表嫂解释清楚的。”
只有周见心疼的回头看她,恨不能上前将人搂到怀中,替她拭去脸上泪。
怀秋推了他一把。
他怒瞪怀秋:“狗奴才。”
至三人身影消失,周见的小厮才从小道拐出。
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箭一样的往外冲。
“老爷,老爷救命,三爷将主子抓了!”
奚令柔的丫鬟在远处探头探脑,见人都消失了,才抱着一摞空白画纸,上前来扶自家主子。
“小姐,银子花出去了。”
“那两个嘴碎的,一定会将小姐想要的消息传出去的。”
奚令柔用帕子沾了沾自己的眼泪,失魂落魄的扶着丫鬟的手,朝自己的院子走。
风吹来她轻快的声音。
“好期待那位三表嫂的反应。”
纵横联合,以弱胜强。
若不能从外克敌,便从内分化。
且,她今日还新结交了友军。
天在助她。
*
眠晓居内,周缙目视书架,待周见磨磨蹭蹭进门,他转身:“如何在内院?”
“本在外院游荡,闻内院里有奚氏女的声音,便寻去。”
“为何在外院游荡?”
“啊?呵呵呵呵……”周见,“想见奚氏女。”
“如何和奚氏女相识?”
“只是我认识她而已。”周见娓娓道来。
“听闻主府来了一位绝美的奚氏女,二嫂在为其找婆家。”
“我便想方设法远远见了一面。”
“她果如传闻那般绝色。”
“我便求我爹帮我上门提亲。”
“我爹让母亲去找二嫂问了。”
“二嫂回说一堆文绉绉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奚氏女瞧不上我酒囊饭袋,给拒了。”
他一点都没有因此难为情。
嘿嘿笑:“我这不灵机一动,想到走别的路了吗?”
周缙又问:“从何处听闻奚氏女之事?”
“主府二姑母到处宣扬,说奚氏有女,容貌绝色,淑柔大方,可惜命不好。”
“连着守孝六年耽搁了亲事,至今无着落,惹人心疼云云。”
“这河洲城各大家族的青年才俊,都被二姑母拉出来看了一遍。”
“好似不给这奚氏女配个好郎君,二姑母的天就能塌似得。”
周缙又问:“你去找奚氏女时,奚氏女身边的婢女何在?”
“啊?我躲在一边偷看好久,趁那婢女回去取画纸的时候,才敢上前的。”
“顺子帮我望风来着。”
“谁想到望着望着,三哥您来了。”
他连忙道:“三哥您放心,之前我眼盲心瞎没看到奚氏女背后站着您。”
“往后再不敢冒犯了。”
周缙见没问出什么疑点,对着周见道:“我同奚氏女毫无干系!”
而后严厉怒斥:“安敢言语亵渎你三嫂!”
周见方知自己犯了哪条天规。
连忙狠狠打自己的嘴:“下次再不敢了。”
“私闯内院,败坏斯文,言语无状,按家规处置。”
周见哭着脸,嘴咧的老大,呜呜呜……
牙缝中倔强挤出:“三哥你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公平。”
“不服管教,罪加一等。”
周见连忙告饶。
最后还是被打的屁股开花抬回家的。
*
谣言借着夜色的掩映,在风中肆意。
周缙和李蕖对此毫不知情。
他处理完周见的事情,便回芳华苑。
芳华苑中,李蕖一身宽松中衣,正在做瑜伽以及一些有助产后恢复的运动。
见他进门,她欣喜的从软毯上起身,小跑着上前,甜甜的唤:“夫君~”
他不自觉朝她张开怀抱。
她顺势跳上他的怀,双腿环上他的腰,胳膊搂上他的脖颈。
他抬手托住她的臀,朝里屋去:“还没吃饭?”
她笑着看他,突然发现他今天很好看:“没有,等夫君一起。”
她亲了他一口:“想夫君。”
他打心底里高兴起来,拍她的臀,将她放到榻上。
他起身解自己的外袍,转身就丫鬟端来的水简单清洗。
她坐在榻上,双手撑着榻,小腿耷拉在榻上自由晃荡,笑着看他。
“夫君给玺宝儿取的名字很好听。”
“这就是你盯着我看的理由?”
“这是我更爱夫君的理由。”
他将巾子丢到水盆中,转身,膝盖跪到她身侧,倾身将她抵的躺倒在榻上。
他顺势附身,手撑在她身边。
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交缠。
他吻她。
她抬手搂上他的脖颈,甜甜的给他回应。
丫鬟仆妇见状纷纷退下。
他将她欺在榻角落,半跪在她面前,眼神落到她胸前湿透的衣襟上。
“想我?”他含着一丝笑意的声音,醉人耳朵。
她有些脸红,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你进门我就告诉你了。”
“那,给我尝尝?”
她笑着将他的脸往一边推:“不行,这对玺宝儿有益处。”
他捉住她的手,躬身咬扯她衣襟带子。
“一点点,没关系的。”
“你一点都不爱玺宝儿。”
“他自不及你。”
他小心翼翼的碰她。
听说哺乳期的女人很脆弱,动作大了会堵奶。
温柔的奶香味在他鼻尖环绕。
他贪恋。
她初时还能接受,至他开始使坏,便耐不住。
她不由自主抱住他的脑袋,轻唤他:“缙郎~饶了我。”
他的指尖滑入衣襟,从她腰窝往上。
指腹所过,带起一阵阵的颤栗。
她放在床榻的脚趾,不由自主的用力。
欲念在心中交缠,随着时间的推移,又被一点点被压缩到心底。
他收手,目光落在浮动的高峰深谷,微微喘息。
她脸颊滚烫,抬手遮挡。
他哑声:“好看。”
破坏夫妻旖旎的,是床上玺宝儿哼哼唧唧找奶的声音。
她赶紧轻推他:“他找不到吃的,便要哭了。”
话音落下,察觉被抢了饭碗的玺宝儿扬声便哭起来。
徐嬷嬷被惊动,进门朝里间看一眼。
周缙正出来吩咐:“喊奶娘来喂孩子。”
徐嬷嬷应:“是。”
不敢问,为什么这几天都是夫人自己奶玺公子的,怎的这顿玺公子就吃不上了。
奶娘抱走孩子,周缙拿出一枚红色长方体小印:“可认识这上面的字?”
李蕖接过认真辨别。
时下刻印多用大篆。
她不太认识。
“定有个玺字。”
“你可以慢慢查书。”周缙浅笑,独自沉浸在她得到答案后开心打滚的想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