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天没见,她眉眼侬丽更深,一颦一笑更甚从前。
“就这么谢?”
她快乐的下榻,单膝跪在他腿边,暧昧的跪坐在他腿上,胳膊攀上他的脖颈。
主动,热情,红温,点燃了克制不住的躁动。
他大掌托住她的臀往怀中一按,扶住了她的后脑勺。
她一开始还回以欢喜,以为一吻浅尝,他就会放过自己。
她还有一肚子话要跟他说。
待越发难以招架,便生出退意。
他却不知何时已捉到一只软兔。
她闭着眼,脸颊羞红。
他的吻一路游离,迫她仰起脖颈承受。
指尖划过她的脊骨,扶住她的蝴蝶骨,将她的胸往上托起。
吻落在她衣领内。
他嘴上说着芳华苑跟铁桶似的,却知道她现在可以承欢。
她前两天身子就干净了。
“夫君~”她声音微微喘息。
他声音低沉酥耳,说的却是她这段时间给他写信的内容。
“汗透青衫君莫笑,原是试酒酿春宵?”
用饮酒喻亲密。
“笑数郎发少一根,定是藏我枕边针?”
借日常琐事撒娇。
她撩的他好苦。
他翻身将她压到榻上,欲火焚身,攻势猛烈。
她喘息惊呼:“夫君,要四十二天后,身体现在还没彻底恢复!”
他情绪同样不平静,动作停下来,但埋在她身前的脸不曾抬起。
他大口呼吸的气息喷洒在娇嫩的肌肤上。
她声音软软的:“夫君,求你怜我~”
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将脑袋埋入她的脖颈蹭她:“帮我好不好?”
她声音含羞:“好~”
他起身将她抱起,朝浴房去。
待从浴房出来,李蕖深觉自己还是孤陋寡闻了。
根本不是她以为的用手帮!
第130章 愚见
薄夜寒凉。
已不能单着睡袍去饭厅用饭。
翠果取出家常便服,伺候李蕖穿衣,周缙亦从浴房出来。
屋中只翠果一个伺候,周缙自力更生。
他视线落到她背影上。
墨发及臀,衣袍宽松难掩窈窕,露出衣袖的一截皓腕凝雪欺霜。
生完孩子,她还是少女模样。
“夫君偷看我~”她从镜子中抓到了他的视线。
他亦从镜子看到她浅笑含情的眼神。
“夫人美憾凡尘,为夫一介凡夫俗子,实难挪目。”
他越发会甜言蜜语调情。
翠果先帮李蕖穿好衣裳,而后李蕖转身上前帮他。
她乖巧贤淑,垂着眼皮,似是撒娇:“妾身只给夫君一个人看。”
他非常受用,视线垂在她脸上,尽显温柔。
她指尖在他常服系带上翻飞,打了一个跟他一点都不搭的蝴蝶结。
“好了。”她笑着抬头看他,牵他的手朝外走,“你回来去看玺宝儿了吗?”
“未及。”
“等他长大我告诉他,他爹回家都不去看他,不似娘,每天看都看不够。”
她小跑着催促他:“快点儿。”
他被她拉的上身不由前倾,在她银铃般的笑声中,脚步也频繁起来。
虽然是个儿子,但长大跟她一起站在廊下等他归家,也足矣。
他心情很好。
候在偏房门口的青果见两个主子来,连忙行礼:“三爷,夫人。”
“小家伙在睡吗?”
“醒了一会儿了。”
“玺宝儿眼睛像我,眉形似你。”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进门,“娘说长大一定比你脾气好。”
屋中奶娘见主子进门,行礼,退避一边。
婴儿床中,玺宝儿正睁大眼睛躺在婴儿床中吃拳头。
小小的嘴巴,大大的拳头塞不下。
李蕖随手拿过放在婴儿床里的银铃布艺小狗,在他左肩方向晃了晃。
小家伙听到声音,脑袋便转过来。
李蕖看着玉雪白嫩的孩子,软声温柔:“玺宝儿,喊声爹给你爹听。”
小家对李蕖的声音很敏感,视线追寻李蕖。
“快快长大,让你爹教你骑马,用脚去丈量这天下。”
是他说过的话。
他心中添了柔软。
他和他爱的她,以及她生的孩子,有了一个温馨的家。
*
霜降前后,落叶稀疏。
晨起有薄雾。
芳华苑一早就忙忙碌碌。
红果伺候周缙穿衣。
翠果在给李蕖挽发。
徐嬷嬷在报昨日事。
“贺仪已清点入库,院内打赏已发,人员调动已安排妥当。”
“幸苦嬷嬷。”
“不辛苦,倒是今日一早,咱们院中小丫头们背千字文更勤了。”徐嬷嬷笑着道,“就连小灶房的春喜都在背。”
芳华苑中丫鬟晋升之路,破开以往嬷嬷推举荐、牙婆带人进府由主子随机挑选等之路,走向改革。
周缙穿衣完毕,坐到榻上等她。
李蕖:“还得麻烦嬷嬷每天晚上义务教她们认识五个字。”
徐嬷嬷:“老奴能为夫人分忧是老奴的荣幸。”
“咱院子事情越来越多,用咱们院子中自己培养的人,好过别处挑选来的可靠。”
“新上来的两个二等还在外面等夫人您赐名。”
李蕖:“二等以后从叶,便叫红叶,翠叶。其余皆由嬷嬷安排,一切遵例。”
“是。”
徐嬷嬷又问:“粗使遴选相关事情夫人可有章程?”
“有,今日将消息传下,明日报名。先将报名人数统计上来。”
“院中事情多,随时可能用人,老奴这便去办,争取早日将人定下来。”
“幸苦嬷嬷。”
徐嬷嬷遂告退去安排选人之事。
橙果从饭厅过来通知饭厅一切准备就绪。
翠果给李蕖发中簪了两朵粉色的绒花,配以金镶珍珠步摇,温柔又高贵。
李蕖捏起同套金镶珍珠坠子挂上耳垂,对镜自赏,确保美丽,起身转了一个圈,问周缙:“好看嘛?”
美人总是赏心悦目。
“夫人每日都好看。”
李蕖笑,拉着他去饭厅:“辛苦夫君等我,妾身今早给夫君布菜。”
晨曦光线似金丝穿透薄雾,灼化草叶上的凝霜。
饭厅安静,她热情的给他布菜,美滋滋的享受美食。
陷入恋爱中的女人,跟值得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时时刻刻都觉得甜蜜。
她总是偷看他,让他察觉,再显出被抓包的窘迫害羞和撒娇。
空气甜的周缙根本不知道早餐啥味道。
他感觉自己掉进了蜜罐子。
也没察觉是否饱腹,她太调皮,他决定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问出口:“待那……报名人数上来,你打算怎么办?”
她微微倾身:“自然是跟夫君学。”
然后压低声音:“择优录取。”
“墨字?”
“先墨字摸底。”
“为何想到此方法?”
“打破院外家生子想要入院要靠院内掌事嬷嬷或者大丫鬟的举荐壁垒。”她因为说话,小口小口揪花卷入口。
“有了相对公平的竞争路径,院外的仆从们办事也能更积极。”
“且我自己从下面挑选上来的人,少了中间举荐的关系,对我的忠诚度会更高。”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暂时就想到这么多。”
科举制的推行便是想要打破世族对权利的垄断。
但世族百年传承很难撼动。
周氏现在是南地手握权势的世族,考虑的是如何延续世族的辉煌,在萧氏皇族的卧榻边酣睡。
未来一朝角色转换,周氏岂能容卧榻边有别的世族酣睡?
削弱世族,集中权利,是每个上位者都要考虑的问题。
他蓦地想到了她跟徐嬷嬷说话时,提到的‘义务’二字。
世族之所以越滚越大,根本原因便是筑起学术壁垒,将学术垄断在手,学术、权利、经济,三者交织,然后越滚越大。
所以萧氏皇族推出科举制。
可读书沉没成本太高,花费巨额,受益于科举制的百姓百中无一。
倒是惠及还留有祖辈传承的寒门。
为官者几乎还是世族培养起来的世家子弟。
有效果,但只是溅在世族身上的水花。
周缙:“阿蕖觉得义务教学可以实行?”
李蕖没想周缙沉默一下的功夫,‘义务教学’这个词都总结好了。
李蕖摇摇头。
时下经济并没发达到这种程度。
她吞下嘴中的花卷:“妾身以为,科举制可行。”
“妾身愚见,若笔墨纸砚便宜一点,民间的书院多几所,普通百姓兜里的银子多一点,考试严防舞弊公平一些,形势将会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