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常三事件的教训,李蕖才不会再在言语上吃亏,看着卢燕燕依旧浅笑:“海纳百川,一川待如何?”
李蕖瞧卢燕燕愣怔无言相对,摇着扇子:“我心向海,爱屋及乌。”
说罢,摇着扇子施施然离去。
青瓷不由愤懑:“她明明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卢燕燕看着李蕖浮动若画的背影,微微攥紧了手中香帕:“她擅长欲擒故纵,且看白氏能否将她替而代之!”
满府都认为三房李氏或要失宠,白氏将摘得三房第二宠的桂冠。
却未料当晚,白氏以古画为引,准备一桌好菜,肌肤涂香,翘首盼的周缙,在接到芳华苑大丫鬟红果的一张纸之后,径直去了芳华苑。
彼时,不知丫鬟叛变的李蕖,正在拟明日能带回去的东西目录。
即便家人短视,总是拖她后腿,缺点一堆,但李蕖无疑还是爱她们的。
因为是她那个贪财,怕吃苦,计较又胆小的母亲,在她呱呱坠地便被投入尿桶之时,不顾产后撕裂的痛,踉跄下床,于尿桶中捡回了她,给她擦拭,给她哺乳,轻拍她说:有娘在,不怕不怕。
是那个懦弱,怕事,愚孝,一辈子被爹娘兄弟欺负的哑巴父亲,在大伯一家要抢大姐换亲的时候,哇唔哇唔乱叫着,举着菜刀,将妻女死死护在身后,犹如天神附体,英勇无畏。
也是这样一位不完美的父亲,得知她不愿给燕王世子萧琮作妾后,抄起鞋底就打她,哇唔哇唔骂个不停,却在临近出发的前一天,带着满脸愁容,收拾好行囊。
更不说一直跟她打配合行事的二姐李蓉。
前世南柯一梦,让她思想富有。
今生人从天命,她要握住有温度的人生。
“点心也要带去?”
李蕖诧异抬眸,便对上不知何时站到她侧后方的周缙。
第21章 邪念
居高视下,波澜软峰夺目。
刹那间,周缙的脑海中浮现了云朵掩山的自然风景。
“你楷书写的极佳。”
李蕖下意识的抬手拢了拢肩头披着的素绸睡袍,挡住周缙紧追不舍的眸光:“多谢爷夸奖。”
“小词作的也极好。”
“嗯?”
周缙撩起了李蕖的一缕秀发,毫不掩饰他今天来的目的。
“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李蕖瞬间明白周缙今夜抽什么风。
这是一首描写纯真爱情的词作。
有误会,但李蕖看着眼底盛满欲念的周缙,不仅不敢解释,还顺势默认。
放下笔,她正欲起身,周缙按住了她的肩膀:“还会别的字体吗?”
李蕖重新沾墨,落笔:上次表小姐给的剩布料。
“这种算字体吗?”
“想写草书?”周缙不答反问。
李蕖看着笔下的字:“天赋差,学不得半分草圣意境。”
周缙挑眉,仔细看着李蕖写的蚂蚱,实在想不到她怎么敢提‘草圣’二字。
“起开。”
李蕖起身,站到了一边,将位置让给了周缙。
周缙坐下,顺势将李蕖搂入怀中,按在了腿上。
重新沾墨,吩咐李蕖:“握住。”
李蕖握住笔,周缙握住了她的手:“还要带什么东西?”
“娘预产期在明年二月,打算买些棉布,给她裁两件吸汗的月子服。”
李蕖边说,周缙边拿李蕖的手写。
落笔的同时,另外一只手,顺势握住了李蕖纤细的腰肢,指腹摩挲,贪恋不已。
李蕖似无所觉:“房中材料不够,来不及做胭脂,明天还要去一趟脂粉铺。”
“路过味香楼的时候,带两壶酒。”
“上次妾的月事带被二姐拿走两个,明天裁一尺布,给她做些,她就不会再来卡妾的份例。”
写着写着,周缙停笔,松开握着李蕖的手,靠在了椅背上,双手握住李蕖的腰腹,将李蕖往自己的上腹提了提:
“三房无主母,你有所需,便去库房添用。库房没有,便去找怀秋采买。每月支取两百两额度,用不完自己存着,够不够?”
“库房什么都可以添?”
“如有僭越,会有人婉拒你。另外,济水巷的宅子,爷已让怀秋买下,明日地契一并给你。”
周缙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让李蕖受宠若惊。
“爷得了一件好衣裳,你穿给爷看。”
李蕖蹭的从周缙腿上起来:“不要,妾什么都不要。”
周缙瞧着李蕖逃也似的离去,唇角微挑:“很好看,你会很喜欢的。”
“妾无福消受。”
“你穿,爷再给你一个铺子,允你出门玩耍。”
出门的诱惑太大了,李蕖心脏怦怦跳,但是想到周缙可能是个变态的事情,她又不敢随意应下。
“什么样子的?”
“该遮的都遮。”
“穿了要干嘛?”
“爷想看看。”
“只是看看?”
“嗯。纯欣赏。”
“只在这屋中。”
“嗯,可以。”
“所有变态的要求,妾都可以拒绝。”
“好。”
“妾随时可以反悔不穿。”
“不行,答应了就要穿。”
李蕖绞着衣袖:“那妾多久能出府一次?”
“你想几天?”
“十天,不,五天。”
周缙并没有将她圈禁的想法,她就是天天要出门,他其实也不会反对:“好。”
周缙答应的这么爽快,李蕖反而愈发不敢轻易答应。
在照月楼待过一段时间,自然听过一些房中事。
古人玩的很花。
恰逢徐嬷嬷传膳,李蕖逃也似的走了。
周缙看着李蕖纠结的模样,心情莫名的愉悦。
他觉得她本该是这样生动的。
饭桌上,红果全程不敢跟李蕖对视,而徐嬷嬷脸上的笑容似一朵菊花。
一看就是这两人在狼狈为奸,出卖自己。
蓦地,周缙开口:“再给你一顿饭的时间考虑,出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
李蕖闻言怒食一碗大米饭,将筷子往桌上一拍,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好,库房,两百两,地契,铺子,五天可一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周缙慢条斯理的吞咽,擦嘴,漱口,喝茶,放下茶盏,唇角含笑:“嗯。”
等李蕖洗漱出来,看到周缙嘴里‘你会喜欢的’东西时,尖叫一声,连连摆手:“不穿,不穿,妾不穿。”
不穿他都每次当禽兽,穿了这种少得可怜的情.趣衣裳,她猜不到她要经历什么。
周缙欣赏着锦盒中的衣裳,觉得这衣裳也就李氏穿了好看。
纤细的带子摇摇欲断,轻薄的纱若隐若现,滚圆的东珠触感诱人。
浅紫色,挑人的很。
他此刻,只有欣赏的念头,尚未产生无法遏制的邪念。
“你穿一定很合适。”
李蕖的身条极完美。
李蕖纠结中。
“最后问你一次,真的不穿?”
李蕖咬唇,瞧着周缙欣赏衣裳的神色极为正派,权衡利弊后,还是点头:“您别偷看妾换衣裳。”
“应了就要穿给爷看,爷没那么多耐心。”
李蕖:“……好。”
周缙将锦盒盖上:“拿去吧。”
李蕖拿着锦盒,走到了屏风后面,窸窸窣窣的开始换衣裳。
衣裳全系带,她有些够不到的,便让徐嬷嬷来帮她系。
徐嬷嬷还以为李蕖是愿意放下身段讨好周缙了,笑得合不拢嘴,提示道:“姨娘,男人床上耳根子最软。”
李蕖捂着胸口轻声反驳:“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徐嬷嬷只笑不语,待到功成身退,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屏风后面,李蕖犹豫很久都迈不开步子。
最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奈抬手去拿搭在屏风上的睡袍。
未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转过身来。”
李蕖一僵。
“转过身来。”
李蕖闭眸。
想到只要过了这关,以后就有出府的机会。
有出府的机会,她连二夫人都不必巴结。
于是将所有的节操怒摔到了地上!
缓缓挪步,第一次,主动的,光明正大的,将自己展示在了周缙面前。
尽管周缙早已收尽李蕖的美好,但依旧被穿着这件似衣非衣的李蕖惊艳到了。
特别是眼下的她,是睁着双眼,羞红了脸颊,却假装镇定的人。
活生生的人。
可爱灵动又貌美诱人的人。
不是任他施为没有生气仿若玩偶的泄欲工具。
李蕖看到周缙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