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缘何结识萧琮!”
“吴叙白牵线。”
“又如何结识吴六!”
“他好男风,妾女扮男装博他怜悯和注意,后来他得知妾是女儿身,便要妾去结识萧琮。妾当时别无选择。”
“萧琮喜欢你!”
“妾不知。”
“萧琮吻过你。”
“是。”
拳风猛然砸下,周缙看着吓得闭目不睁的女人,一把薅起了她的衣领,将她提到了榻上。
她不敢反抗,瑟缩在逼仄美人榻上,双眸泪水映着月光晶莹透亮。
他扯开腰带,又几近粗暴的撕开她的衣裳,欺身将柔软的她压在身下。
他吻她,细细密密的吻她,势要擦掉她脸上、身上、任何一处被别的男人描绘过的地方。
他肆无忌惮,让她受不住落泪,看她无助的呜咽。
他咬紧了后槽牙,想到她若是没有逃出燕地,此刻就该被别的男人欺负,心便酸酸麻麻的发胀。
他恨这种陌生又越发清晰的感觉。
他凌迟着她的寸寸肌肤,惩罚她的欺骗,恼恨她被别的男人亲吻过。
“叫爷的名字!”
她弱弱祈求:“三爷,您轻点吧。”
汗水顺着他脖颈流畅的线条往下,划过胸前,划过腹肌。
月光肆无忌惮的将两人包裹着,他肆无忌惮的在月华中描摹她的美好。
“叫缙郎!”
她柔顺听话,音色娇软。
“缙郎…”
他咬牙闭眸,沉醉在一声声的呼喊中,彻底忘记自己当时拔剑而出的初衷。
至周缙收手,已夜深人静。
见周缙去了浴房,翠果战战兢兢的进屋,给李蕖找了衣裳穿上。
小丫头吓的手控制不住的抖。
浴房里面,水从头浇下的声音格外响亮,李蕖让翠果退下。
她庆幸自己之前摸到了周缙的性子,眼下生死危机,大概解了一半。
趿趿的脚步声传来,周缙从浴房出来吼她:“还不进来!”
李蕖赶紧进去。
他大喇喇的站在那儿命令她:“伺候爷洗浴。”
她上前拿过了搓澡巾,像是澡堂子里给人搓澡那样,一边给他浇水,一边给他搓。
他虽是文举出身,干的却是武将的活儿,宽肩窄腰,肌肉结实,她搓起来像是搓铁块,很是费劲。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头骂她:“笨手笨脚,萧琮未派人教你怎么伺候男人洗浴!”
她摇头,委屈的落泪。
“你是没舌头了,不会说话!”
她抬头看他一眼,眼圈早已殷红,满腹委屈:“妾,尚未学过侍人之道。”
周缙嗓子像是堵了块东西,不上不下。
男人的劣根性,只有男人自己知道。
无非是想要亲自带她认识美好,看她害怕,看她恐惧,看她羞涩,看她娇软可欺。
她曾被人娇养着,觊觎着,惦记着。
甚至现在,那人还在不遗余力的找她!
他几乎咬牙切齿:“爷教你!”
李蕖抬头看他,眼泪就那样簌簌的落。
“哭什么哭!萧琮爱看你哭不代表爷爱看!”
“给爷笑!”
“世子从来不让妾哭。”
他猛地掐住她的腮:“你再说一遍!”
她倔犟极了:“爷不讲理,呜呜呜……妾委屈,呜呜呜……”
他吼她:“不准哭,听没听见!”
“呜呜呜…”
“滚!”他将她搡到了一边。
她不但不走,还张开双臂,上前将他抱住。
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哭泣变成了小心翼翼的啜泣。
她讨好他:“妾学。”
她的肩一抽一抽的动:“爷别不要妾。”
周缙咬紧了后槽牙:“萧琮是不是就爱你这般娇软的模样。”
她抬头看他,摇着头,将他抱得更紧:“没有。”
她抽抽搭搭:“妾年岁尚小,他待妾规规矩矩。待至及笄,习惯养成,又有蔺小姐护着不让单独相处,便只偶尔送些东西往来。”
他垂眸看她,久久不言。
她亦认真看他,脸上泪水斑驳,可爱又可怜:“妾不要回燕地,妾不喜欢他。妾喜欢爷……”
他终是输了。
他信了她的鬼话。
他捧着她的脸,疯狂的吻她。
他忘记她当初激烈反抗并骂他的样子。
他忘记最初他只是想要一个合适的工具。
他沉浸在她乖顺的假象中不可自拔。
他狠狠地爱她,让她知道说喜欢他的代价。
他觉得这个中秋夜,他疯了。
他暂时决定,放过她。
烛火摇摆,至万籁俱寂,已近黎明。
他看她在柔软的寝被中酣睡,抬手抹了一把脸,起身朝外走去。
路过正厅之时,他拔出了插入地上的长剑,头也不回。
原本站在门边的徐嬷嬷,看他离去,陡然卸了浑身力气,瘫软在地。
她是亲眼见过三爷杀人的。
下手狠辣,毫不犹豫。
血溅三尺,面不改色。
他那时……才七岁!
她浑身止不住的颤,心惊肉跳,越想越后怕。
她身边的红果和翠果原还指着她当主心骨,见她比自己还软,顿时也软在地上,抱着她颤抖的喊:“嬷嬷!”
徐嬷嬷又慌忙站起身:“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她走到了床边,掀开帘子,便见女子躺在褥上,墨发如云,肤白如脂,容颜倾城安静,呼吸均匀绵长。
她放下帘子,招呼红果和翠果收拾屋子,又出门跟守门的怀秋交涉修缮院门一事。
至于其余诸事,自有老太太和三爷善后。
一切仿佛又归于了平静。
可周缙知道,这只是开始。
燕王世子萧琮的愤怒,早已血染了李家在易城的二进院子。
那个卖给她假户籍的族亲,不仅得了她一笔银钱,还得了她家在易城的宅子和铺子。
现在,他们都葬身在燕王世子萧琮的长剑之下。
那纸条上形容:‘严查月余,追踪无果,至发现户籍过所有误,人已出燕地。上大怒,亲出手,无一生还’。
上乃萧琮。
周缙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抬手捏眉心。
周氏和皇室有隙,燕地做壁上观,欲坐收渔翁之利。
若萧琮知道她在河洲,燕地的人还会不会只看不下场。
若皇室和燕地联手,局面会变得很难看。
上策便是:送她归燕。
‘妾不要回燕地,妾不喜欢他。妾喜欢爷…’
周缙拿开捏着眉心的手,手臂随意的耷拉在座椅扶手上。
静默片刻。
他突然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书桌。
锦绣堂中,连一只蚂蚁都不敢乱爬。
第36章 发酵
李蕖睡到午时,照例被徐嬷嬷喊醒。
“姨娘,睡多了晚上失眠,起来吃点东西,暖暖胃。”
李蕖的朦胧视线渐渐清晰,落到了徐嬷嬷双手包裹成粽子的手上。
她坐起身,愧疚的拿过徐嬷嬷的双手:“嬷嬷何必冒险。”
徐嬷嬷笑的满不在意:“老奴看着呢,那剑收了力道,砍不死人。”
“大夫怎么说?”
“掌心划了口子,没伤到骨头,不碍事,养些时日便好。这下换老奴没手如厕了。”
李蕖不由笑起来。
之前二夫人给的药膏尚存些许,李蕖都拿给了徐嬷嬷。
李蕖真心建议:“嬷嬷还是好好休养时日吧。”
徐嬷嬷拒绝休病假:“老奴手不能用,还有嘴皮子能使唤,定不会给姨娘坏事。”
李蕖无法,便从自己的小库房,挑了一些徐嬷嬷需要的东西给她:“嬷嬷相护之恩,我无以为报。”
徐嬷嬷也不推辞,掏心窝的劝:“姨娘身份特殊,且没了清白之身,往后应该好好收心,跟三爷好好的才是。”
都是勋贵世族,宅门中的规矩都大差不差。
姨娘若被燕地那什么世子捉回去,下场定然凄惨。
禁脔……
逃妾……
死路一条啊!
李蕖又何尝不知。
若河州对她来说是囹圄。
那燕地对她来说就是死地。
她现在唯有稳住周缙,方有活路。
李蕖起身洗漱。
冷水带着避子丸顺着咽喉滚下,换衣梳妆毕,吩咐传膳。
午膳是史无前例的丰盛,六热六冷一汤三点。
李蕖几乎都不敢下筷。
徐嬷嬷看出李蕖心思,拿起筷子要给李蕖试菜,被李蕖阻止。
她一口一口,慢慢咀嚼。吃完了头不晕心不乱,才舒了一口气。
李蕖心有疑窦,徐嬷嬷却看的明白。
这是府中上下都看出三爷对自家姨娘动了真心,不敢有丝毫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