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边绣东西的红果噗嗤笑出了声。
*
时光温馨,缓缓流淌。
晚上疼痛缓解了些,李蕖被徐嬷嬷唠叨的头疼,想着现在特殊时期也没什么,遂去了一趟眠晓居。
好巧不巧,竟在眠晓居院门口跟白十四娘撞上。
李蕖谦让:“请。”
白十四娘纤弱动人,气质袅娜婉转,走的是清纯路线。
她不敢跟风头正盛的李蕖争先,连道不敢,就要退下。
李蕖笑问:“要不我把东西带给三爷?”
白十四娘略显错愕,看了看李蕖空空如也的手,连忙让丫鬟将手中食盒给李蕖:“有劳姐姐。”
徐嬷嬷拉长着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上前接过。
李蕖笑应:“不客气。”
跟白十四娘打过照面告辞,李蕖便带着徐嬷嬷进了眠晓居。
徐嬷嬷笑着靠近李蕖:“姨娘您太和善,老奴凶一点能震慑宵小。”
“嗯。”李蕖笑应。
至廊下,怀石见到李蕖便进去通报。
待到李蕖走近,怀石出门恭敬的请李蕖进门。
李蕖进门便见周缙似是才从榻上起身,鞋都未穿好,表情还带着一丝痛苦。
她赶紧上前,要扶他坐下:“怎么了?脚疼?”
周缙身体硬邦邦的,并不愿意坐下。
李蕖不解。
倒是周缙皱着眉似乎不悦:“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李蕖想到了院子门口遇到的白十四娘,松开他的胳膊,盯着他的侧脸半晌,呵呵冷笑。
“是妾搅了三爷好事儿,妾给您赔礼了。”
说着敷衍的给周缙行了一礼,指着徐嬷嬷放在桌子上的食盒道:“这是三爷新宠给您送的,妾刚在院门遇见了。”
“她见到妾过来,不愿同来,妾便帮她的东西捎来了。”
说着,朝外走去:“怀石,你脚程快,速去将白妹妹追回来,你家三爷等着呢。”
一连串说完,她头也不回:“这地儿,妾往后再不来!”
“站住!”周缙一边趿鞋至脚,一边冷声道:“你最近脾气越发放肆。”
李蕖气得回到他面前,仰头质问她:“您凭什么呵斥妾?”
周缙正欲教训她,便见她气呼呼的脸上嵌着两汪眼泪。
“爷说什么了?你胆敢对爷大呼小叫,还指挥起怀石来,你凭什么委屈?”
“不是谁掉眼泪谁有理!”
“您说妾这个时候来搅和了您和旁人的好事!妾还不能发脾气?妾就要发脾气!”
她睁大眼睛看他,一点没有对自己态度有问题认错的样子,反而那大眼睛里泪花憋不住先跑了出来,串成了两行。
周缙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侯在门外的怀石开口:“爷刚受了罚,躺不得坐不得。小白姨娘连日只是来请安。”
李蕖眨了眨她的大眼睛,挤出了所有多余的水份,看周缙越发清晰。
她隐约能从周缙的面无表情中看到一丝无言以对。
她笑起来:“妾的醋坛子打翻了,妾给您道歉。”
周缙看她脸上挂泪的笑,心莫名其妙的密密麻麻的涌上甜意。
半晌才问道:“你要怎么道歉?”
她凑到他跟前,将自己的脸在他胸膛蹭了蹭:“妾可以满足爷一个小愿望。”
周缙不假思索应下:“好。”
李蕖看着周缙胸前沾染的泪痕,笑着转移话题:“爷是挨了板子?”
周缙拒绝这个话题:“你身子好些了?”
她撒娇:“那药包不好用,睡觉的时候老老实实将它放在小腹上,第二天早上它就掉下床了。”
“没有缙郎热乎乎的大掌好用。”
“妾想要缙郎陪着妾一起睡。”
“不行。”周缙拒绝,他不想活受罪。
“那让妾看看您的伤。”
“滚!”
“哼,妾真的走了啊!”
“等下。”
他想她了。
他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狠狠表达着思念。
大掌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腰肢,流连,探索,感触。
喜欢在唇齿间交流,酥麻在血液中流淌,极致兴奋的时候能感觉到后颈的汗毛都跟着颤栗。
他满足极了,却又被勾起了别的邪恶欲念。
怎奈条件不允许。
他松开了她,看她唇瓣红润含水的微喘,恋恋不舍。
她垂着睫毛脸颊微红:“妾帮您看看伤吧。”
伤在臀部,他羞耻,拍拍她的小脑袋:“回去吧。”
她拉过了他的手,果见他手掌通红肿胀。
只是他手掌皮厚紧实,三十掌刑看起来不是很严重。
她给他吹了吹,问:“尚未上药?”
他盯着她的发顶:“你当真不走?”
她手中捧着他的手,抬头跟他视线交汇。
屋中烛火温柔,衬的她美好如画。
她眼神认真清澈,问他:“妾如何能走?”
他哑然失声,只静静看她。
看她侧着头,认真的给自己的手掌上药,小心翼翼,眉带心疼。
他喉结微动,心中空白被悄悄填补。
觉得有她真好。
第57章 惊艳
时光易逝,眨眼到了冬至日。
李蕖一早去了李蓉的食铺。
李蓉的食铺卖早食,就两品种:鸡丝豆腐脑和酱肉大包。
是李蕖从前世带来的配方。
李蓉负责后厨,外面自有跑堂的伙计招呼客人。
生意空前的好,常见食客在门口排队。
眼下她正手速极快的在捏包子。
但瞧雪白柔软的面皮上放一大勺酱肉,指尖灵巧拉拽按捏,酱肉迅速被面团兜拢,眨眼便是一个褶皱匀称的生包胚。
李蕖绑了攀膊,将房间里一起捏包子的帮手甬娘支开,站到李蓉身边,跟李蓉一起捏。
她捏的比李蓉差些,但也不丑。
李蓉:“年底我没办法到京了。”
李蕖:“他要大婚了,婚期最迟明年底。”
李蓉龇着门牙,狠狠的捏了一个丑包子,搁到了李蕖放包子的面板上:“大混蛋!”
李蕖则淡定多了:“他待我越发宽容,形势会越来越好。”
李蓉又丧又愁:“可我们现在还没跟大姐联系上。”
“朝廷一般在十二月初至明年三月底行官员考核任免调任相关事宜,他说要动一动大姐夫官职,必在十二月前安排好。”
“我在河洲委身于他的事情,定会传到大姐夫耳中。”
“大姐夫肯定会将消息告诉大姐。”
“届时,大姐就知道咱们在这里了。”
“算算日子,年前她派的人会到。”
“若是快的话,年前我或许还能让她派来的人,带一封信回去。”
“当真!”李蓉一激动,又捏了一个丑包子。
她顺手将丑包子排在了李蕖包的包子后面。
李蕖应声:“嗯。”
李蓉心情大好,捏的包子渐渐恢复正常水平。
“若非在大狱中耽搁了一两个月,我现在指不定已经到京城了。”
她将捏的漂亮的包子,放到了自己放包子的面板上:“他能让大姐夫去京城做官?”
“不能,周氏在南地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到京城他是龙得盘着,是虎得伏着。”
“你之前说的燕地那事有谱儿?”
“尽人事,听天命。”李蕖不敢说百分百有把握,但必让大姐夫进入官家视野。
至于后事,只要跟大姐联系上,她不是不能做推手推一推。
可恨这世道重男轻女,教条严格,不容女子出头。
否则她何须事事都要依仗大姐夫。
李蓉一向信服李蕖:“大姐一家就交给你了,我和爹娘不用费心。”
“你已经有好法子了?”
李蓉将手中的包子捏好,放在掌心,托到了李蕖面前:“这就是我的方法。”
李蕖秒懂:“待这铺子在河洲名声大噪起来,你去京城开铺子赚大钱便名正言顺!”
李蓉笑起来:“正是!”
“就凭我这燕王妃都好的手艺,攻下河洲早食一月即可。”
李蕖点头:“天冷了,喝豆腐脑的人愈加多。”
两人对视一眼。
姐妹齐心,其利断金。
同时笑了。
“二姑娘!”
甬娘远远的高声喊了一声。
李蓉一边捏包子,一边出门大喊回应:“干嘛。”
李蕖提醒:“可以让她近前说话。”
“那秋蝉小哥又来了,说想请您做点菜,愿意付银子!”
李蕖:“秋蝉小哥是谁?”
李蓉对着甬娘招招手,转身将包子放到了面板上,一脸嫌弃:“哦,京城那个假斯文身边的小厮。”
“长的五大三粗,憨头憨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