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未越界,她也没说过喜欢我之类的话。”
这一回,就连赵锦川都想不明白。
樊永强明摆着和詹旭过不去,如果真是如此,孙月的棉袄很有可能是樊永强陷害詹旭,可詹旭不承认认识樊永强。
赵锦川相信他的话,如果他承认,反而能减轻他的嫌疑。
目前来看,除了死者的衣物在詹旭家中外,还真没有其他证据表明詹旭就是凶手。
可詹旭家的锁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窗户也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如果他真的是被诬陷的,凶手又是如何进去的?
总不能是拿着钥匙,光明正大走进去的吧。
审过詹旭,南徽私下找到赵锦川,“江瑶说,想知道三年前的几名死者在遇害时穿了什么衣服,或者有没有戴首饰。”
赵锦川拧起眉,“她的要求怎么永远这么奇怪?”
南徽维护道:“她有自己的想法。”
赵锦川眯起眼睛,打量南徽,“我发现你很听她的话。”
“……没有。”
赵锦川说:“甚至都不怎么听我的话,但一定会听她的话。”
南徽心虚地摸摸头,“她总是能找到线索。”
赵锦川:“……”
他怀疑南徽是在内涵他找不到线索,他亲爱的下属,应该不会如此残忍吧?
南徽继续解释,“这几次不都是靠她才能顺利破案?”
赵锦川:“……”
的确是在内涵他。
赵锦川面无表情:“卷宗里都有,自己去档案室看。”
“还有,江瑶还想再看看孙月的棉袄。”
赵锦川:“?,她没衣服穿?你追人家,不知道给人家买衣服?”
南徽:“……,我没追。”
“不追天天去挨揍?”
南徽:“……我是去提升自己。”
赵锦川“呵”了一声,“怎么没见你天天让我揍?你等着,明年的学习都是你去。”
南徽:“……”
在他上警校时,老师同学都说赵锦川脾气暴躁不爱说话,是个高冷的人。
高冷??
*
江瑶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南徽帮忙的。
连环杀人犯通常会收集受害人的物品当做战利品,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还可以靠这些战利品满足心理需求。
她不知道凶手会不会留下死者的物品,只能试着搜索。
好在卷宗详细记录了死者失踪前的衣着。
至于其他物品,就没有记载了,当时只对衣服记得比较清楚。
南徽刚把结果告诉江瑶,就发现她一动不动。
这种情况已经出现好几次,南徽耐心等待。
等江瑶的眼睛有了轻微移动,南徽把物证袋递过去,“孙月的棉袄,不能带走,今天就要给我。”
江瑶点头。
她其实在找到棉袄时就试图和它对话,但它当时一言不发。
想知道凶手是谁,只要问它好了,它什么都能看到。
南徽在旁边,江瑶不能直接说话,便从心里和系统对话。
江瑶:棉袄是不是物证?
江瑶从不在系统里兑换其他物品,也不找系统帮忙,这个系统做得很无趣。
现在江瑶主动询问,试图假装高冷的系统来了精神:是是是,当然是。
江瑶:既然是物证,为什么不能说话?
系统高深莫测道:每一个物证都有自己的思想,你怎么知道它不能说话?
江瑶:别废话,问它凶手是谁。
系统:……
它的瑶瑶好凶,好凶!
其他系统兄弟遇到的宿主都不是这样的!
江瑶补充:你问,快。
系统:……
它是系统啊,是系统!
系统委委屈屈地操作了一分钟,终于和棉袄展开对话。
系统:物证237号,这里有一个坏人想问你,是谁杀了你的主人。
十秒钟后,江瑶听到一个怯懦的女声:坏人在哪里?
系统:哼,就在你眼前。
棉袄:好像只有一个美人。
系统:……
主人都被害了,还能被美色迷惑,没救了。
系统:你有没有看到凶手。
棉袄:……有。
系统:为什么不告诉这个美……坏人。
棉袄:……
江瑶听到这里,猜测道:“你认识凶手。”
南徽吓了一跳,“?”
江瑶看他一眼,“不是说你。”
南徽左右看看,确实只有他一个人。
他思忖片刻,认为江瑶一定是累了。
虽然只是记者,干的活却不比警察少,她真该考警校,然后进市局。
还是得和赵队长说一声,能自己干的活儿尽量自己干,别总麻烦江瑶。
棉袄再度沉默,但这次没沉默到底:……是他。
江瑶问:“是樊永强吧。”
棉袄:对,是他。
难怪最开始棉袄不肯说话,原来是被吓到了。
系统:不是要我问吗?
连这点儿活都要剥夺?!
江瑶:请。
系统兴冲冲道:给孙月做造型的人,也是樊永强?
棉袄:对。
系统:包括换寿衣、带孙月去山上?
棉袄:……我不清楚,我被留下了,寿衣是他换的。
这样一来就能确定,孙月一案,大概率都是樊永强动的手。
系统自豪道:我厉害吧,都知道你想问什么!
江瑶退出系统界面,没理它。
系统:……
它可是系统啊!!
江瑶把棉袄还给南徽,“建议继续查樊永强,他是杀害孙月的凶手,但我不认为前面几起案子也是他做的。”
“那他怎么知道这么详细……”南徽一怔,“你怀疑他爸?”
江瑶微微一笑,“有一个理论是,连环杀人犯是心理变态,这种基因可以遗传。樊永强的母亲为什么跳楼,樊永强为什么一直说‘我不是’?”
南徽拧起眉,“我现在就联系赵队。”
“不急,”江瑶笑道,“你现在还得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去找……其他受害人。”
第30章
卢城的城中村是一大特色, 一幢三层小楼,能分成六七间房间租出去。
楼房之间挨得极近,过道狭窄, 路边还有随处可见的自行车,头顶是交错的电线。
棕色的旧木窗大敞四开, 路过的人都要小心着, 以免它突然坠落。
江瑶带着南徽来到一幢楼前,南徽去找这栋楼的主人拿钥匙。
房东最怕租客惹是生非,拿着一串钥匙带二人上楼, 不停地抱怨, “这个租客一直都挺靠谱的, 一次□□两年的房租,这个月刚到期,他一直没寄钱, 我想着他不是拖沓的人,就没找他要, 他怎么了?”
南徽没回答,反问道:“租户叫什么?”
“赵刚, 不在这边住,听说是当仓库了,偶尔过来。”
“有他的身份证件吗?”
“……只有合同。”
“照片?”
大冷的天, 房东却已开始流汗,“其实我都没见过他几次,就五年前租房的时候见了一面,后来的房租都是寄过来的。”
幸好南徽没再追问, 否则他真会活活吓死。
房东带二人走到三楼,取出备用钥匙开门。
钥匙插进去没转动, 他尴尬道:“人家换锁了,我的租户都挺老实的,一般我也不管,我去找人开锁?”
南徽微笑,“老式锁,好开。”
一点儿都不像从前纠结搜查令的样子。
当着房东的面,南徽将锁打开。
潮湿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却也不太奇怪,在卢城,如果长时间不通风,都会有类似的效果。
房间只有二十多平米,隔了客厅和卧室,看着倒是整洁。
房东进来后,先“咦”了一声。
江瑶问:“有问题?”
房东指着客厅的床说道:“这张床放在里屋的,他挪出来了,是要在外面睡觉?还有,茶几上怎么放着好些药,他生病了?”
江瑶与南徽对视一眼。
这房子哪有人住过的样子,特意把床从里屋挪出来,里屋分明有其他用处。
江瑶扬起下巴,点了点屋门。
她正要过去,被南徽拦住,“跟在我后面。”
江瑶蹙蹙眉,“我?”
南徽的语气不容反驳,“你们都跟在我后面。”
他是警察,没有让普通老百姓走在前面的道理。
江瑶虽不习惯,但考虑到南徽的顾虑,只能作罢。
里屋的门没有锁,南徽压着门把手,将门推开。
门内恍若是另外一个世界,一片漆黑。
江瑶扇了扇风,她闻到一股点香的味道,似乎有人在里屋祭拜什么。
南徽将门完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