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身上穿的顶多算寝衣。
意思是让她穿着这件寝衣找赵季是吗?
她是要找他说话,又不是找他睡觉!穿这么少还以为是她在勾引他呢!
等等。
张稚捋了一下思路,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目前的情形,怎么看都只有一种可能性。
按照她曾经看过的那些禁书,男女主事前是会沐浴更衣来着,而且会穿得很少。
想通了一切后,她“噔”地一下起身,从床榻上拿来一条被子全方位地裹在身上。
此时,刚好门上传来推门的轻微吱呀响动,听见一声熟悉的嗓音。
“我还以为你会考虑很久,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答应了,还真是小瞧你了。”
声调是沉下去的,在这之上又浮动着一层淡淡的悦色。
不过下一句就变了。
因为他看到了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张稚,对他回头一笑。
“你很冷吗?”赵季疑惑道。
但是再冷也不能把被子裹在身上,有的地方还拖在地上。
“把被子拿了。”
张稚摇了摇头,裹得更紧了。
“你自己不动,要我帮你?”
赵季一步步靠近她,张稚此时束手无策,只得强行转移他的注意力,“赵季,我找你来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之前是我口无遮拦,把话说得重了些,你不要在意。”
“嗯。然后呢?”
张稚心虚抿了抿唇,什么重归于好的瞎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眨眼的瞬间,赵季就将她身上的被子扒了扔到一边去了。
她身上一阵凉意,迅速挡住胸口,脱口骂道:“死流氓。”
赵季的眼神不带丝毫掩饰,一寸一寸地描摹出她身上的每一处凹凸腰肢曲线。
她的身体与以前相较来说,变得更加成熟妖娆了。
“挡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话虽这样说,但赵季却还是偏过头去,她从侧面看到,某人的耳根子已经红得要烧起来了。
“这衣服是你的宫人拿过来的,我也没得选,才……”
“嗯。我知道。”
赵季语气平静,接着说:“因为是我选的。”
果然是个色胚流氓!
他坐在床榻上,一只大手摸着一侧的铺盖,“过来。”
“你要干什么……”张稚警觉道。
她现在没办法走动,一动就会暴露无遗。
“圆房。”
赵季一点都不遮掩,那意思就是,他来就是为了来圆房的。
“你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圆了房之后。”
“……”
“我以为我派过来的人会跟你说得很清楚,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但没关系,我对你永远有足够的耐心。”
“你现在当然可以选择不答应。”
“不过,皇后,我们明日便要启程回京了。”
赵季慢条斯理地一条条跟她讲清楚。
若她还想救李凭,今夜圆房是最好的时机。
她也算是想明白了,他嘴巴上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在拿捏着她的痛处,逼她就范。
“行。”张稚咬牙切齿道。
反正赵季已经盯上了她,早圆房晚圆房又有什么区别。
她清楚一切,做出同意的决定那刻,他便起身过来将她抱到了床上。
被抱过去的时候,张稚心里明明也有些紧张,但不知为何,赵季身上的气息总是会让她安定下来。
他一边解开她的衣裳,一边红了脸,几乎是脱一件,就翻一个色。
她身上本来就没穿什么,那件薄纱似的衣裳很快便被褪尽,露出里面莹润雪白的肌肤。
张稚想,就算他现在是皇帝,凭什么在床上她都脱光光了,他身上的衣服还规规整整?
她没有他那个耐心一件件给他脱,直接伸手从衣领处将那一层层厚重的衣服一下子扒下来。
赵季身上的体温偏凉,看样子也是沐浴过后才过来的,早有准备。
张稚在心里鄙视他一番。
随后扒光整个上半身,见到他满身狰狞伤疤的时候,还是愣了愣。
之前还没有呢,原来五年的时间这么长。
她伸手碰了碰,却被他的大手捉了回去。
赵季看着她将自己衣服扒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无奈道:“我自己脱。”
他的衣服样式很是精致复杂,里三层外三层的,确实不太好脱。
衣物窸窸窣窣落下,被某人大手一挥,一把扔出了床帐之外。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呼吸一滞。
……
粉蜜色帐子里,红烛香暖,帘幕轻晃。
张稚蹙着眉头,随手乱抓,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因疼痛过分,指甲就要深陷进对方的肉里。
过了一会儿,好受了些,她才松了手。
毕竟两人都是第一次,总归不太熟练,张稚都快耐不住性子,被身上的人哄了一遍又一遍,都还没有要结束的迹象。
就在她以为一次够了,差不多快结束的时候,没成想赵季得了要领之后,还要跟她多来几次。
张稚瘫在床上,叹了一口气,原来一夜七次什么的也不全是骗人的。
……
有诗云: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第22章 羊入虎口(三) 你玩我玩得很爽是吗。……
张稚醒来时,仍然记得昨天夜里她困得不行的时候,赵季还要跟她试一试,好像他打算一晚上就把避火图里所有的东西都来上一遍。
腰上酸酸涨涨的感觉袭来,她顿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连翻个身都翻不动。
某人也太不节制了……
张稚只能伸手将睡在身侧的男人拍醒,“赵季,扶我起来……”
他起来倒是起来了,但似乎并没有睡醒,两只眼睛似睁非睁,长长的眼睫覆盖其上。
动作倒也麻利听话,摇摇晃晃地将她扶了起来,半倚在床头。
张稚见状格外幸灾乐祸,他哪里是没睡醒,他昨晚直接没睡好吧。
她故意长叹一口气,“唉,皇帝也就那样吧。”
下一秒,一双凌厉的眼睛强行睁开,漏出纯黑色的瞳仁,盯着她。
眼眶赤红,眼底下还有些疲惫的青色。
张稚被他的反应逗笑了,还没怎么笑两声,腰上的酸痛就变得更加剧烈起来,稍微一发作就能痛得她飙出眼泪来。
她扶着腰倒吸一口凉气,皱眉后悔不该高兴得太早。
温热的掌骨抵上了她的腰椎,缓慢而轻柔地按摩,他所碰之处,酸痒感会更加明显,从腰部传到了四肢百骸。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稚整个人瘫倒陷入了他的怀里,被按得一直哼哼唧唧,爽得大脑一片空白。
“舒服吗?”
张稚爽得不想说话,点头如捣蒜。
两人都只穿了一件单薄里衣,靠在一起时,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上的温度在彼此间蔓延。
按了一会儿,赵季忽然从背后紧紧搂住了她,仿佛要将她揉碎在怀里一样。
结实有力的臂膀一点点收紧,勒得她都有点喘不过气来,张稚不得不喊停,“赵季……”
他松了松力道,将头埋在她的肩颈里,像是在吸她身上的味道,过了一会儿缓缓吐息。
呼吸灼热,她被烫得一缩。
“我一直很想你……你当真是好狠的心。”赵季道。
五年,他若不来找她,她怕是早就已经把他忘干净了。
张稚沉默不语,她以为他已经死了……才会答应和李凭成亲,谁能想到快要定亲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
瘦削修长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缠绕上了些许发丝,赵季十分肯定地问她,“你从前说的喜欢我的话,都是哄我的吧。”
并非。
张稚下意识想反驳,但她忍住了。
她还没有想好她接下来该怎么办,李凭该怎么办。
若是让赵季知道她的心意,依着他的脾性,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遭。
头顶上传来一声极为冷淡的笑,“你同我圆房,不就是为了救他,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怕我杀了他?”
是,张稚确实怕的是这个。
毕竟还有一天才到李凭被问斩的时候,在这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她一直沉默,似乎正好印证了他内心的想法。
赵季松了手,亲了亲她的额头,大方道:“既如此,你走吧,去找他吧。”
……
她已经完成了他的要求,自然而然地,她现在已经可以随意出入慈航府。
张稚穿好衣服,出了慈航府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直奔县上的府衙。
守门的侍卫自然不敢拦着她,毕竟她现在多了一个“皇后”的头衔,身后还跟着一排宫人。
只得将消息赶快汇报给林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