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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然_欠金三两【完结】(353)

  他揽住林斐然,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度,心中的喧嚣终于平复半分,渐渐被另一种情绪充盈。

  她倒是微微一叹,一丝不苟地轻抚着他的脊背,再没有先前那样出格的动作。

  “这几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安心度过情期。”

  “好。”

  拥抱是另一种无声的语言,两颗不同频的心在此时贴近,然后又逐渐趋同。

  ……

  已然过了许久,日头偏移,床角处空出半片阴翳,如霰正靠于那处角落,怀里坐拥着熟睡的林斐然,右手轻轻摇着那方纱扇。

  原先说自己有些困顿的人没能入眠,反倒是作势要陪的先睡去。

  现下她的体温倒是降了不少,如霰这才放下纱扇,他是顶着一副病体,怎么晒都不生热。

  林斐然不同,她本就气盛,这样躺在日色下硬生生挺着,若是其他人,或许分不出她到底是昏睡还是被晒晕了。

  思及此,如霰忍不住轻笑一声,随即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视线却柔和地在她面上梭巡。

  以往,他尚需白日补眠,夜间清醒之时,曾去过林斐然的房中数次。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斜斜坐在窗台上,托着下颌,一瞬不瞬看着榻上之人。

  林斐然喜欢侧弓着身子入眠,臂间揽抱着半团被褥,头埋其中,额上碎发轻扬——

  那仍旧是一种防备的动作,但看上去却十分舒适,他这辈子都没有过这样的睡颜,心中纳罕,所以不知不觉看入了神。

  然而在此时,或许是在他怀中,又或许是因为她如今经历过许多事,比先前强大不少,心志更坚,已然不需要在梦中弓身护卫自己,她便周身放松,睡得酣畅——

  不知何时,点过的指尖已然从前额滑到鼻梁,掌根扫过她的眼尾,缓缓下移,柔韧的指腹停在同样柔软的唇上,他目光微动,慢慢下按,甚至将她唇上的纹路拉平。

  林斐然、林斐然……

  她家里人怎么会取这么一个适合她的名字?

  如玉剔透,如泉清澈。

  他微微倾身,散落的发丝垂下,在她锁骨处堆出小片雪色,却终究停下。

  他轻声道:“当然得是你主动,主动才会珍惜。没有人能够像你离我这样近,你要好好珍惜……”

  他看向窗外,兀自感慨:“如此一消磨,便又要到夜间,该做那事了。”

  话落,他俯身侧首,轻轻抿吻过林斐然的侧颈,呼吸着她的气息,唇中逸出几声轻|喘。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夜色将至,他才终于抬起头,眼下红晕淡了几分,神台终于显出几分清明。

  他微微吐息,随即并指抬手,一点凝光亮起,很快汇入林斐然的灵台,片刻后,她的睡姿更加瘫软,呼吸也变得轻不可闻。

  如霰见她彻底昏睡过去,便掀开她的衣袖,并指落下,双唇翕合。

  霎时间,昏黄的床榻间出现片片灵光,它们飘过如霰的眉眼,一道一道砌入她的手腕——

  如果林斐然醒着,她当然能够认出来,如霰这是为她清除脉中的咒文。

  只是此时此刻,他找到了其他办法,不需要她再清醒地承受痛苦,他会担下。

  这三日以来,每一晚,每一夜,都是这般过来的。

  至于为何如此急切——

  他与林斐然待在人界时,她还未曾入宫,只是连日在外探查,为入宫做准备,而他在帮她试药……

  那时,他知道林斐然是在走自己的路,但他心中终于还是生出了愠怒。

  他竟也生出一种想法,为何是她?如果总要有人走上这样一条路,凭什么是她?

  她原本也该像其他人一样无忧,天材也全然不必接受这样的磋磨,没有这些,她同样能成为一个立于顶峰的人。

  以往的每一个夜晚,他也会坐在床榻之上,拥着她,看着她,不停思索。

  他一直告诫自己,要让她走自己的路,直到在城外见到那些蛰伏的密教修士时,心中那点掩藏许久的怒意终于倾泻而出。

  人生在世,偏偏有许多痛楚与选择不得不自己背负,即便是再亲近的人也无法分担。

  这一点,他比所有人都要清楚。

  她能够担起,她愿意担起,她选择担起。

  他能做的,便也只有助力。

  林斐然脉中的咒文只余三分之一,但除咒一事并不轻易,越到后面便越难,一连三日,他也才除去其中的十之一二。

  但他不得不快一些。

  他固然可以时时待在林斐然身侧,但只有她能够提起自己的剑迎战,才是最稳妥的法子。

  ……

  林斐然终于从梦中转醒,起身时有些头重脚轻,脑中又浮现一点熟悉的昏沉。

  她偏头望向晨出的日光,赫然发现自己竟又睡到第二日……

  那晕一些也不足为奇。

  林斐然侧目看去,如霰正闭目沉眠于一旁,紧紧握着她的手腕,面上红晕没有消退,但唇色却显出几分苍白。

  如霰正处于情期,她一时不知这是不是情期该有的征兆。

  林斐然思索片刻,轻轻将自己的手抽出,起身换衣下床,悄然闭门而去。

  大抵两刻钟后,如霰悠然转醒,他望向空荡一片的床榻,眉梢微挑,视线很快转向门外。

  外间回廊中传来一点轻快的脚步声,他起身倚着床栏看去,那声音越来越近,直至停在门外,又轻声推门而入。

  林斐然提着食盒看向床榻,见到如霰醒来也没太意外,只道:“我就知道你这个时候醒,所以提前去取了早饭,你先吃,我去练剑。”

  如霰没动,但神色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何时醒?”

  林斐然飞快觑他一眼:“在人界的时候,我离床大概两刻钟左右你就会醒。”

  诚如她所言,她学得很快。

  如霰略略扬眉,不置可否,只是起身洗漱过后,悠然走到窗边,一边吃着温热的餐食,一边俯视着院中练剑之人。

  这是她的早功,算下来已有四日未出,今日估计要加练。

  如霰就这么在窗边看了许久,等她终于罢手,回房饮水之时,他不咸不淡地将自己夜间为她除咒之事说出。

  他做过的任何一件事,都要让林斐然看到、知道。

  “以前还剩三分之一,现在便只剩其中的一半,但因为除咒之法特殊,连续四日已经是我的极限,近日不得不停下,在这段时间内,你尽量不要出妖都。”

  难怪他唇色如此……

  林斐然怔神看去,如霰的唇色已经恢复一些淡红,不再像先前那般苍白。

  明明在情期之中,却还要他如此操心,她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连忙开口:“情期这几日,我哪里都不去,你也不必为我除咒,安心休养就好,有什么都可以让我来!”

  如霰挑眉:“当真?”

  林斐然重重点头。

  如霰当即翻身而下,落于院中,点了点那两株有些年岁的梧桐树:“一直在房中待着没有意思,你在这里搭一张摇床,我日间就在这里歇息。”

  “好!”

  林斐然身体已然大好,刚刚开口应下,她便已纵身离去。

  摇床对她来说并不算难,她从库中抱出锻布时还遇上了碧磬、旋真,三人几日未见,一碰面便忍不住相拥一处。

  三人你来我往说过几句后,碧磬有些支吾看她,低声问道:“你取这些东西做什么?”

  旋真也道:“你想出宫呐?”

  林斐然一脸莫名:“尊主让我给他做一张摇床,我来这里取布匹。”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互看一眼,又笑起来:“做摇床好,还是咱们行止宫有意思。”

  林斐然目光微顿,打量着他们:“奇也怪哉,你们竟然没问我人界一行的事?”

  旋真接过后方的长绳,笑道:“不是忙着做摇床嘛,边做边说呐!”

  林斐然与他们数日未见,心中也很是想念,便径直带着两人回院,如霰见三人欢快走入,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一旁看着。

  碧磬与旋真本就不是拘谨的性子,刚开始还小心收着,后来便与林斐然打作一团,三人一会儿人界,一会儿妖界,聊得不亦乐乎,不出一个时辰便搭好了摇床。

  如霰起身试了试,索性躺下,侧目看向林斐然。

  “我要小眠一会儿,你在这里守着。”

  林斐然当然是应下。

  碧磬与旋真临走前看了她一眼,目光怜惜:“荀飞飞说她被扣在这里做苦力,免得外出,我还不信,尊主又不是那样的人,可今日一见……不敢想她前几天过的什么苦日子。”

  旋真点头:“我们晚上烤肥鸡,偷偷来接济一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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