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过去,难以忍耐的又忽地变成了空虚。
被他咬着耳垂,粗喘的气息像羽毛扫在她耳廓,撩在心坎,燎在那处。江鹭吟着抓他,肢体诉说着对他的渴求,嘴上却矜持着说不出那样的词句,只发出低靡的混杂爱欲的哼吟声。
宋魁的欲壑也再度撕裂,他忍着撑胀哼声:“别急。”又加了一根手指。
还不够。
他耐心地按揉,扩撑,看她没有再因为疼而疾呼出声,知道她应该是适应了,终于抽出手来。
黏腻馨香的气息随之飘散,逸进满室旖旎的空气中。
手指上已经凌乱不堪,他带着那些属于她的气味握住自己,重整而来:“这回试试我?”
她瓮声应:“好……”
“乖宝。”他温柔地蹭着她的唇诱哄,抵住她猛地贯入。
江鹭蹙眉张开唇,但那声刺痛的惊呼随即被他吻住吞下。依旧是痛,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刚开始那无法忍受的撕裂和烧灼感,只是短促的一下锐痛,恍惚中她意识到此刻起她终于成为了真正的成年人,她们也终于真正地连接相融。
宋魁只停顿了几秒,给她适应的时间,但很快,由那极致的包裹带来的舒爽比她柔软的手握住他的感觉还强烈,那股温烫和吸纳令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崩断。他毫不怀疑自己一刹那间进入了某种极乐的境地,天堂恐怕也不过如此。
温柔溃散,文明崩碎,野蛮的兽性从此刻起代为支配他。他全然失去思考,只任由原始本性将自己更深、更重地送向那本源之处。此刻他所处世界的时间被无限地延长,静止,直到一股热意猛地急冲上来,无可阻挡地击碎他,彻底失守。
他倒在她身上,汗水淋漓。
江鹭的感觉却只不过刚刚开始,像沙漏才调转过来,还没等积聚起来就塌散了。
前后不过几十秒,或许一分多钟?
她有些无言,这么快吗?小说里不是说男人都能做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的?她都还没有到高潮啊……如果这就是性爱的话,那它的快感或许还没有元旦那晚仅仅通过他的唇齿获得的多。
她抱着他沉沉压在身上汗津津的背脊,胡思乱想着,却蓦然发觉他似乎又坚硬起来。
宋魁撑起自己,动了动腰,哑声问:“再做一次好不好?”
江鹭刚“嗯”了声,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又动起来。
宋魁知道刚才的感觉来得太突然,太剧烈,他没控制住,秒了。这一次他便有意忍着,缓慢地退出,粗重地进入,凝住她失焦的眸和晕眩迷离的神情,碾磨着内里,捕捉她脸上每个细小的表情变化,轻撞,加重,然后重复。
江鹭被他吊得不上不下地难受,酥麻的快慰一点点堆积成山,又在即将达到尖峰时忽地塌泄,她急得下意识哼:“快……快一点。”
宋魁抓着她腿,压着速度,“叫我。”
“坏……人。”
他重重撞她,“坏?谁坏?”
“警察叔叔坏……”
他用接连几次更重的作为回应。
她被他撞得屡屡向后蹭去,又屡屡被他掐住腰拽回来,重新抵死缠绵。无法承受地吟出声,支离破碎地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呼他什么,唤他什么。
快慰积蓄着由最深处蔓延向身体的每个角落、每处血管和神经。小腹撑胀酥麻。一波接着一波,卧室灯并没有开,天花板却忽地划过如昼的白光,随即又暗下来,她止不住地痉挛颤喘,眼前只剩几颗星飘摇地晃动,模糊成斑斓的幻境。
胸膛剧烈起伏,一直下意识抓着他背脊的手虚脱无力地垂下来,他终于也停下,压在她身上。
一时间谁都没有言语,也没有动弹。他抱紧她,温存贪恋着未尽的余韵,在唯有此起彼伏的急喘声蔓延的宁静中,江鹭的感官被羞耻感重新占据。
浑身酸软无力,大腿、腰肢,被他冲撞抓握之处无一不痛,床单凌乱不堪,空气中尽是腥甜气息。她脸红如烧,此刻只想蜷起来,缩进被窝。
是她武断了,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他怎么“这么快”、“不过如此”了。
被他沉沉压着,喘不上气。感觉有什么还热热地埋在身体里,她羞得推他,“你快出去……”
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
宋魁想起刚才她摇着荡着、嘶哑失声的画面,血液似乎又往那里汹涌。但已经两次了,她初尝人事,为免伤但她,最后还是硬忍下来。
疼惜地吻她,“小可怜,嗓子都哑了。”
江鹭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叫出了声,也压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叫喊的、又喊了些什么内容,被他一提,脸上更窘得挂不住,扭开脸不看他。
宋魁笑笑,抽出自己跪坐起来。
他一撤开,她立马翻到一边,扯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装鸵鸟。
比起现在娇赧害羞,面皮薄,稍微打点擦边球都能脸红到脖子根的她,宋魁都没发现自家宝贝到了那种时候居然那么热烈奔放,全然激发他身为男人的征服欲和保护欲,只想让她舒服,只想看到她向后仰去抽紧全身的模样。
检查取避孕套的时候,宋魁才意外发现因为尺寸不合适,原本戴好的套现在已经脱落下来大半截。白色液体沉甸甸地被勉强兜在里面,所幸应该没漏出来,不然估计得把她吓坏,还得给她买避孕药去。
想像她急得喊“宋魁!现在怎么办啊?”的模样,忍不住又想逗她。
故作惊慌地念叨句:“遭了。”
江鹭果然一把掀开被子,“怎么了?”
他取下来,在她眼前晃一下,“尺寸不大对,好像掉了……”
“啊!?”她一下坐起来瞪大眼睛,“掉了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可能,我说可能啊,没起作用。”
江鹭一下崩溃,嘶着嗓子喊:“什么叫可能没起作用啊!?”脚踹在他身上,“都怪你……你为什么连尺寸都买不对!那现在怎么办啊!?”
听她跟只小鸭子似的,宋魁目的达到,也不落忍她再这么大喊大叫地磨嗓子了,“好了好了不喊了,嗓子都成这样了,还喊。”
她蹬几下腿,快急哭了:“你快想想办法呀!”
“跟你闹着玩儿呢,没掉。”
她这才停下来,瞪他:“到底掉没掉?你别骗我!”
“不骗你,逗你玩儿的。”
她气坏了,眼神冒火盯了他半晌,对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宋魁!你简直是天底下第一坏!”
挨完一通打,宋魁嘿嘿直乐,浑身舒坦地下床扔安全套。
回来见她又把自己裹起来了,无奈得很:“起来洗洗去?”
她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你先洗。”
怕她闷坏了,宋魁凑过去把被子拉开点,“你这是羞愤到要把自己憋死啊?”
江鹭从他手里夺回被子,又蒙上头。心里嘀咕他,自己脸皮厚就算了,还不知道照顾下她脸皮薄。不仅不安抚她,还开这种玩笑,简直烦透了。
等他进浴室冲洗,她才从被子里出来。
腿心那儿烧乎乎地,一扯到就刺刺地疼。她挪着翻过去,从床头捡回自己的睡衣裤和内裤。内裤上已然是一片潮湿,床单上也湿了一大片,正中还有一小块血渍。
这块血渍大概到明天就该不好洗了,如果洗不掉,那他每次用这张床单,岂不是都会想起来今晚?
江鹭脸烧得通红。
一床狼藉和还未挥散的味道提醒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除了一点小插曲和开始时钻心的疼,过程……大概可以被放在“美好回忆”之列。
这就是性爱,是她自大学以来就期待,渴望,却又犹豫胆怯的重大人生经历。她幻想过许多回第一次会是怎样的情形,现在却发现与想象中大不一样,不是完全的享受,也不是彻底的痛苦,而是神经与感官刺激地交叠碰撞,在痛楚中纠缠着螺旋上升,直到达到快乐的临界点。
他抱着她的姿势、喘息的声音、用力时绷紧的肌肉,才刚结束,现在回想起来却又再度痴迷……看了眼手机,从最开始到现在竟然已经四十多分钟了。
在此之前她在网上的帖子刷到过,说块头很大的男人别看体格健壮,实际那里都很小,硬度和持久度也不够。她当时人云亦云地跟着相信,还小小地担心过,万一真是这样,自己的“性福”没有保障怎么办。
仅就这次的经验来说,“性”福应该是无需担心了,但……该忧虑的似乎又另有其事。
第0081章
宋魁从客厅接了杯水给江鹭,回到卧室,见她还将自己裹在被窝里没动弹,便过去将水放在床头柜上,连着被子把她裹到臂弯底下:“干什么把自己裹得跟只小粽子似的?”
江鹭今晚是失策了,因为她没料到自己居然那么……动情,只带了一条内裤过来,现在没有可以用来换洗的。
“我腰酸腿疼,缓会儿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