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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们争夺的白月光_春书【完结】(43)

  下一刻,那支东珠簪猛地向他掷来,姬玉澄没有躲开,脸上被砸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印记。

  这场争吵,以姬玉澄退却而收场。

  狼狈地离开书房时,姬玉澄听到了身后再难克制的哭声。

  他心头酸楚,移步之时,捂上了眼,指尖落下几滴湿漉的水痕。

  姬玉澄在自己的书房坐了许久,等到静心忍不住过来问询时,他才恍惚地想起来被自己遗忘在了角落里的衙中文书。

  “不用了,将人送走吧。”姬玉澄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清冽,只余嘶哑与满心的疲惫。

  他又强撑着精神气,写了一张宁神静气的方子,叫静心煎好送去栖春院。

  静心照做了,去送药时恰逢泼墨回来了解了始末,因此受了对方一顿绵里藏针的感谢。

  静心虽然缺一根筋,还是感受到了泼墨态度的转变,委屈地告知姬玉澄始末后,发现主子冷似玉的脸上流露出几分苦涩。

  “能收下药便好了,这一趟辛苦你了。”姬玉澄喃喃,给了静心一些赏银作补偿,打发他出去后,便再无动静。

  得知是安神的汤药后,祝萱宁一饮而尽。

  泼墨将碗收好,端了碟渍好的蜜饯给祝萱宁压压苦味。

  “小姐,非庾二公子不可么。”泼墨叹息,她虽刺了静心几句,但还是觉得小侯爷条件已经够好了,勋贵高门,又无高堂,嫁过去便是侯爵夫人,独掌后宅大权。

  是啊,姬玉澄够好了,倘若庾二今年不下场,或许她便选定姬玉澄了。

  可是独门独户的少年勋贵,比不过门生众多的庾家。

  “以后你就明白了。”祝萱宁微笑,细细咬完糖渍果子,而后洗漱歇息。

  庄子安静了一整天,许是怕祝萱宁反感,姬玉澄在这天只煎了药遣人送去,且把两份契书都原原本本地交还给了祝萱宁。

  姬玉澄并未露面,但以此举表达自己的退让与妥协。他把选择权交还到了祝萱宁手里。

  祝萱宁收下契书,心中是松了一口气的,但面上没让人看出来,她思量一瞬,便对泼墨说道:“你去知会侯爷那边一声,叫他停了小公爷日日送来的东西,我们不久便启程回府,不能再这般招摇了。”

  希音小声地递了消息,姬玉澄听到了,安静地在床沿坐了好一会,才点了头:“知道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可莫名令人觉得心疼。

  这一次,姬玉澄只叫希音调整了药方给他看,掌了眼后才叫下人抓药煎药,送去祝萱宁那儿。

  泼墨给希音转述了祝萱宁的话,立刻就回祝府讨车。

  她向祝夫人禀明来意,接着便被一名婆子热络地带出了正院。

  婆子在路上同泼墨说原先属于五姑娘的那辆马车发了病,不得用,夫人便又重新给五姑娘添置了一辆。

  未多时就到了外院的车房。

  泼墨往前走了一步,打一眼就看到了那走几步就喘一声的慢吞老牛,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旁边的婆子只当没看见,笑着接话:“夫人体恤姑娘身体不爽利,特地才寻了这么一头温顺慢吞的,姑娘孝顺知礼,想必定能明白夫人的良苦用心。”

  什么体恤,分明就是故意磋磨,这山路颠簸,老牛走走停停,等归了府,人都要跌散架了,还要撑着口气,给主母行礼问安。

  若问安时出了差错,便要落个坏名声;若归府不亲自去问安,又落人口实。

  对方将孝顺知礼都帽子扣在姑娘头上,泼墨连反驳拒绝都不行。

  她心中有气,看着婆子的眼色都冷了几分:“姑娘至纯至孝,夫人爱护岂敢推辞?只是如今姑娘暂居天山皇庄,山路遥远,怕是脚程太慢,天黑了也难归家。”

  老虔婆拿孝道压姑娘,泼墨就用孝道反击。

  我家姑娘十分孝顺,就算夫人x在王孙贵胄面前磋磨我家姑娘,我家姑娘都能只受着!我家姑娘敢受着,可你敢磋磨吗?

  果然,婆子刹而变了脸色,两股战战,忍着骇意走了。

  秦氏听完又惊又怒,气得连茶也喝不下,直骂着小贱蹄子,可最后也只能忍着脾气叫婆子向泼墨赔笑,将府上顶顶好的车收掇了出来。

  泼墨狠狠地出了口气,回去后便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学给了祝萱宁听。

  “这便是势的作用。”祝萱宁笑着,心中畅快,暂时将这件事搁置一边,只叫泼墨吩咐人照料好拉车的牲畜,只待庾宣离去,她便回府。

  又一日,庾宣穿戴齐整,坐车出门。临行前,宴珩丹特来相送,而姬玉澄未现身,只托希音送来了一对折下桂枝的实金玉蟾。

  宴珩丹掩着唇,眼神从那只金玉蟾移到庾宣身上,好奇又疑惑地轻问:“你跟净芝吵了?”

  他大感稀奇,一个温和到几乎没脾气的人竟能和冷脸闷声的人吵起来?

  庾宣只让书青将那对金蟾收起来,并未回话,希音连忙开口找补,一脸歉意:“您误会了,侯爷这两日一直在研究药方未合眼,早上没撑住昏睡了过去,故而未能送行。”

  庾宣也没点破,只对宴珩丹颔首道:“便送到这里吧。”再面向希音时声音又淡了下来:“让你家侯爷好生休息。”

  言罢,庾宣踩着小凳上车,消失在了浅薄的雾色中。

  第27章 亲昵 我不在意她与权贵纠缠,但今日我……

  辰时一刻, 泼墨端了漱口水和蘸好香料牙粉的刷牙子进门。祝萱宁睡眼朦胧地小抿了温水,稍作漱口,再取了刷牙子轻刷贝齿。

  泼墨往热汤中撒入清晨采好的娇艳花瓣, 问道:“小姐洗漱完可要焚香祈福一番?”

  祝萱宁用丝巾轻拭了唇角, 然后摇头:“不必, 这件事你只在书青面前提一提便好。”

  她无需折腾再自己,左右也没人能看见, 何况以庾宣的学识与家世, 二甲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要中了进士,之后的官路便好运作了。

  “会试时, 小姐还去寺庙烧香祈福,我还以为小姐今天也要祈福呢。”泼墨说着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接着便转身去取柰花面脂。

  只是一句无心的话便令祝萱宁怔了一下, 她想起了早已经那个被她淡忘的少年郎。不过也就是须臾, 祝萱宁便将那丁点不该被需要的情绪抛却。

  ——

  未至酉时,陆续有举子从午门的侧门缓缓走出,庾宣往日淡然和煦的神色中虽稍带疲惫却未损如玉的容颜。春日逐渐西偏,收束的光芒在少年颀长似松的身姿上映出一片缱绻的温暖。

  负责引路的宫人只抬起视线看了一眼,便觉惊为天人,对待庾宣的态度变得更为恭敬。

  陛下好颜色, 这儿郎生得一副好相貌, 虽着一身素衫却端得清贵气度, 只要学识过得去, 那便少不了一个进士之名。

  待出了宫门,见到书青时,庾宣再也压不住身体上的疲惫, 撑在书青的身上便阖了眼。

  这么一睡,便是一夜,等到他再次醒来,已是转日清晨。

  “公子,外头递来了文会的帖子,您可要去。”殿试前庾宣一概拒了那些诗会、文会的帖子,如今殿试一过,那些帖子又如雪花般涌了过来。

  庾宣本想拒绝,但抬眼间便看见了与一众洒金、绫罗、玉版材质格格不入的黄麻纸素帖。

  他伸手抽过,见到竖排右起的那行“平江府徽州裴钰”时目光忽地顿住。

  裴钰接到回帖时正与同乡坐在酒楼里吃早饭,他惊愕又茫然地看着对他福身的下人,那下人穿着一身颜色干净的细葛布直裰,头戴与衣服颜色一致的网巾,通身无饰品赘余,却含着浸润文字的墨香气。

  书青不卑不亢含笑将回帖递过去时,裴钰才反应过来。

  等人走远了,旁边大气都不敢出的同乡才敢露出激动的颜色,他紧紧地攀上裴钰的肩:“天呐,这是庾家二郎君的回帖!他——他怎么接了你的邀请!你与他认识吗!”

  庾氏二郎君出身世家、年少成名、才冠京都。可偏偏会试、殿试前从不参加任何举人才子的诗文宴会,低调到几乎只存在他们交谈中。如今竟然在诸多宴请小会的帖子中,接下了裴钰的帖子,这如何不令人震惊。

  身为裴钰同乡的举人,有些羡慕到发酸了。

  裴钰低头,指腹摸过素面澄心堂纸制成的回帖,然后摇头,脸上的茫然情绪渐退,他虽有些高兴,却未像同乡那般激动:“我不知道,我与这位郎君素未谋面,不过庾二郎君愿赴小会,应当是好事吧。”

  裴钰虽这么说着,可一只手捂上了荷包,脸上涌现出许些纠结。

  几日后,时至客宴,庾宣如约而至,似青松入云的少年人,跟随着引路侍女入内时,交谈的举子们皆片刻静声。

  无他,只因这位年轻的举人颜色与气度实在出众,裴钰甚至觉得那句本用来描写君子品行的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用以贴字描绘庾宣的样貌再合适不过。

  “可是平江裴解元。”庾宣先见过了主人家,再款步而来,他掬了浅淡的笑容,竟先敛袂向裴钰行了个见礼,绝然未见世家子的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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