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堂来时就觉得别扭,现在吃饱了,两个人的围度都大了一点,坐上去更别扭。
吴裳带着头盔,脑袋一转一转,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林在堂坐在她身后,双手放在哪里都别扭,最后环住了她的腰。
吴裳低头看了眼他的手,想起下午他用手攥着她脖子强吻她,就觉得“物是人非、今非昔比”,小孩子不买螃蟹了,林在堂也变成畜生了。
南方小镇很好看。
吴裳电动车速度放慢,让林在堂去看小牌楼。看完以后又接着走,树荫成蔽,任由他们穿梭。有时他们融进电动车流之中,就与这小镇上幸福的男女无异了。
林在堂的掌心贴着吴裳的腹,掌心很热,又为她挡住了风,吴裳的腹上很快就出了汗。她让林在堂把手拿开,林在堂拒绝后干脆双臂环上去,将她死死搂住了。
吴裳大声说:“要么你载我?”
“我不会骑!”林在堂说。
“你放屁!”吴裳骂他一句:“你现在可真无赖。”
“你先逗我的。”林在堂也大声说:“我是一个文明礼貌的人,是你不让我做好人!”
吴裳被他逗笑了。
夜深了,他们才回到千溪。
千溪已经入睡了。
他们走进熟悉的家里,吴裳上楼回房间,林在堂不请自来地跟在她身后。他们两个踩着楼梯发出吱呀声,那声音很别扭,吴裳干脆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看着他。
他们之间有三个台阶的距离。
她下一个台阶,他向后退一步。
她再下一个,他再退一步。
“怎么?没胆了?”吴裳说:“没胆你跟着我干什么?”
林在堂站在那里不动,只是看着她,缓缓解自己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都是他强势的态度。吴裳上前捏住他衣领,将他推到了墙上。
她完全贴上了他,堵住了他的嘴唇。
林在堂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回应了她,咬住了她的舌头。而她身上的抹胸裙,也被他一把拉下。
汗腻腻的两个人不住地亲吻,狭窄的楼梯压根装不下他们膨胀的、燃烧的身体,他抱起她,让她双腿环住他,缓慢向上走。
“先去洗澡。”吴裳说:“好热,都是汗,好脏。”
狭小的浴室无法容纳两个人,除非有一个人委屈些。水落在吴裳的肩头,她仰起脸迎接着温热的水流,而林在堂单腿跪了下去。
吴裳下意识低下头去推他,水珠由她的脸上流下去,落到了他的头发上。他摘掉雾蒙蒙的眼镜抬头看着她,她湿漉漉的睫毛像要哭了似的。
他记得吴裳喜欢这个。
他也喜欢。
林在堂缓缓动着舌尖,看着她的视线并未移开。吴裳的手掌罩在他脸上推他:“林在堂…我不行了…停下…”
“是吗?”林在堂真的停下了。
他停下,吴裳又凑了上去,他笑了声。
吴裳站不稳,林在堂扶住她,这时他说:“在这里洗澡,我太有经验了。”
吴裳已经喘不过气,向后推他,一直将他推倒在床上。林在堂哧哧喘着粗气看着她。
吴裳她心里升腾出很多说不出的委屈,但她沉默不语,从浴袍上抽下腰带就恶狠狠去捆林在堂的手腕。她太用力,林在堂嘶了声,她就捂住了他嘴巴将他推向枕间。
林在堂任由她缚住他的手,他知道吴裳心里有很多复杂的情绪,他要由她发泄出来。所以他不反抗。
她低头咬他脖子,他也忍住不出声,一张脸忍得通红,额头的青筋暴起。她咬得他血淋淋的一个牙齿印,再咬一口的时候,她结结实实坐了下去。
吴裳没这么发狠过。
她把林在堂当她的仇人似的,吻他的时候也很用力,将他的手腕按在头顶,吻他的时候不许他回应。他回应,她就撤退,空留他的舌尖在空气里勾一下。
他们都要疯了似的,林在堂甚至带着些坏笑,问吴裳这两年是不是去学了骑马,她怎么做的这么好呢?
他这么说,吴裳就愈发地发挥,没有任何的隐藏。反正她当下就是这样的人,做什么事都可着尽兴的方向去。林在堂由着她,她体力不支的时候,他被绑着的双手绕到她身后,猛地一收,就将她拉倒下去,接着一阵疯狂骤雨碾落花。
吴裳的扣子打得不熟练,他随便就能解开,一翻身就占据了上风,换他将她的手按在头顶。
“出气了吗?吴裳?”他轻声问,低下头去细细亲她的嘴:“出气了吗?没出气你天天绑我、咬我,直到你出气,好么?”
他的眼睛深深的、沉静的,带着一些抱歉和了然。
“美得你。”吴裳说:“今天是你恰巧赶上,后面一堆人排队等我挑拣…”
林在堂不愿听她说这些,他动作狠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别做梦了。”
“那你等着…”吴裳说着声音就变了,手挣脱他的桎梏,捂住自己的嘴巴,发出细细的叫声。
但林在堂却突然停下。
吴裳睁开迷蒙的眼看他,看到他眼睛里的凶狠和较真。
她正在紧急关头,有如蚂蚁钻心,自己去取,被他按住动弹不得。
“说。”林在堂说。
“说什么?”吴裳快要哭了似的。
林在堂凑到她耳边,咬住她耳垂,压低声音说:“说不喜欢别人,只喜欢我。只跟我做。”
林在堂这些年在吴裳身上所求的无非就这一样:他要她全心全意爱他。
“我只喜欢你。”吴裳说:“给我。”
吴裳逢场作戏手到擒来,林在堂又怎能不清楚?但她低下头哄他一句,他就已经很开心,转眼就把她送上了天。
吴裳的手脚已经动弹不得,清洗过后想睡觉,林在堂却又缠上来。前前后后,一直闹到凌晨。
最后他说:“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你兴致上来的时候就随便说。兴致过了又该怎么样怎么样,但是没关系,我能跟你耗得起。吴裳。”
“那我转眼就嫁人。”吴裳说:“想跟我结婚的达官显贵多了是。”
“你不会的吴裳。”林在堂捏着她下巴看着她说:“你绝不会那么做的,我太了解你。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绝不会自掘坟墓。除非你遇到一个更强的人,但是吴裳,你自己也心知肚明:更强的人不会净身出户。你这辈子遇到的唯一一个对钱不看重的生意人,只有我。”
“只有我。”
他贴着她嘴唇吻她,吴裳任由他吻着。她知道林在堂看透了她,婚姻和爱情于当下的她而言都是无用的东西。她对男人还有欲念,但又觉得男人很脏。不怪她这样想,她生存的环境就是这样。有钱的男人身边不停地换着女人,有钱的女人也永远不缺殷勤的男人。
林在堂说的也不太对。
吴裳不看重他的钱,她看重林在堂的洁癖。一个有洁癖的不愿背叛的人,是稀缺的。
这点吴裳很清楚。
第116章 StarlightHaven
第二天早上五点三十分,吴裳睁开了眼。
这是她的生物钟,两年多来始终如此。她睁开了眼,几乎没有动静,只是呼吸频率变了,林在堂就也睁开了眼。
窗帘透光进来,小鸟早早就在檐下等着了。吴裳听到外面淅淅沥沥,跳下床拉开窗帘,果然在下雨。
林在堂记得她从前喜欢赖床,下雨天尤其慵懒。他问吴裳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吴裳想了想,打着哈欠回到床上。
一张小床,两个人交叠着,他的腿压在她的腿上,手臂搂着她。这种情形不需要适应,身体早就对此有了记忆。林在堂顶着她。
“你吃药了是吗?”吴裳疑惑地问:“管四十八小时那种。”
林在堂沉默不语,他自己也对此有点抱歉,但不多。身体微微缩回去,但仍抱着吴裳。空调还是当年林在堂给换的那一批,现在已经显旧,室外机的声音格外大,和着雨声、鸟叫声,像催眠曲。
被窝里温暖,吴裳又昏昏欲睡。
等她再睁眼,已经上午十点。外面还下着雨,林在堂还紧紧搂着她。
“外面还在下雨,你要去看他们吗?”吴裳说:“那条路不好走,在山上。还有点距离。”
“去吧。”林在堂说:“有一天我做梦梦到爷爷和外婆,梦里答应去看他们的。”
“好吧。”
第117章 StarlightHaven
吴裳坐在床边看着他。
屋里幽暗,她的目光也幽幽的。她觉得林在堂像一个全新的人,因为他不太一样,但又说不清具体是哪里。
“你现在就说。”吴裳莫名说了这么一句。
“说什么?”
“跟我要名分啊。”吴裳说:“昨晚睡了一整夜,以你的性格,绝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哭哭啼啼要名分吗?”林在堂摸了下她的头:“我不会的。我不要名分。我要名分干什么?按你的话说,如今你身后排队的男人有的是,我插队进来,还敢要名分?我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