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做个有心机的笨蛋。
心中一股闷气无处发泄,接着,猝不及防间,他转了个身。
姜云漾简直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那人冷声道:“闭眼!”
“啊?!”
不明所以的姜云漾简直要被吓死了,但还是根据他的要求闭了眼,不仅如此,还用双手捂了捂。
一阵宽衣解带的声音响起。
再然后,又是一阵穿衣束带的声音。
接着,她的手上被塞了一件雪白的里衣。
姜云漾懵了一瞬,睁大眼睛,用一种“你在干什么”的目光盯着他。
“把这件穿里面,我让宿雨送你回去。”
“可是……”姜云漾皱着小脸,满脸的抗拒。
前一天她倒是披过他的衣服,但那是外袍,这件可是里衣啊,她怎么能……怎么能穿一个男人的里衣?
“所以你还想穿着这件衣服再去隔壁?”
姜云漾不吱声了。
谢砚是绝对不可能去隔壁帮她要的,要想拿回自己的衣服,她还必须回去。
回去之后又是什么样的光景,她想想都能想到。
没办法,她只能咬了下牙,接受现实。
姜云漾要求:“那你也闭眼。”
谢砚回应:“放心,我不感兴趣。”
“……”
说罢,他已经找了个地方坐下,闭上了双眼。
姜云漾也开始换衣服。
她先是脱去那身不合适的外衣,调整了一下小衣,正准备披上谢砚那件里衣时,突然感觉脚边有了阵不寻常的凉意。
姜云漾本想忽略的,但很快,这种感觉越来越奇怪,奇怪到她不得已低头一看。
再然后,她整个人彻底崩溃,甚至没顾得上系好衣带,便“啊”了声,朝着谢砚的方向奔去。
谢砚登时就被这声惊得睁开了眼,再然后,整个人都被那个柔软得像只小猫一样的东西扑进怀里。
紧紧贴合。
第20章
像是一阵风裹挟着雨雾,不设防地扑面而来,轻的不像话,也软的不像话。
那股清甜的花果香更加馥郁了,像是真身于一片雨后的果园中,从身侧蔓延到鼻尖,再密密匝匝地环绕在他周围,长驱直入地沁入肺腑。
因为两人贴的实在太近了,那件白色的里衣形同虚设,而身前那股独特的软度,像是两团轻盈的云朵,直贴上他的肌肤,还颇有节奏地向周围缓慢滑动。
“有、有……蛇!”
“还、还是活的……!救命啊谢砚……”
她太紧张了,本就软糯的声音颤抖不已,听起来就像是一团抖动的小棉花,紧绷着的情绪彻崩溃,一双漂亮的云眸里蓄满了泪水,像是夏日里涨潮的池水,潋滟又缠绵。
谢砚虽被她这一下砸得有些懵,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往她刚刚站立的方向看去。
果然,一条青色的小蛇正蜿蜒着往墙壁边缘爬去,尺寸毫无威胁也就罢了,看上去受到的惊吓比她还要大。
一时间,很难说清楚谁的胆子更小一点。
谢砚:“……”
接着,宽厚掌心覆在那个娇柔纤弱的肩膀上。他先将歪在自己身上的姜云漾扶正,接着接下身侧的佩剑,仅用剑鞘,就灵活地将小蛇勾起,交于门口候着的宿雨处置。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一旁的姜云漾目瞪口呆。
“谢砚……”她轻唤他的名字,忍不住开口,“你不怕吗?”
谢砚简直不想搭理她。
他常年跟随太子射猎,别说是碗口粗的猛蛇,就是各种各样凶狠多地猛兽都不在话下。
感受到谢砚的沉默,姜云漾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多余了,也正是这时,肩头的里衣松了下,姜云漾着急忙慌地去扶,没想到还未扶稳,就撞入那道有些过分直白的目光里。
脑子里轰然一片雷声。
刚刚她太惊慌,完全没有注意自己的衣服松散至此,而且刚刚整理衣裳时,她还专门把小衣解的松了些,现在这样大幅度的动作,眼前的人很难不一览无余。
而且此刻,明明已经对上了她的目光,这厮的目光竟还是毫无顾忌。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她一边撩着衣服,一边磕磕巴巴地指责,“你怎么可以……”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骂他时,耳边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
“你之前不是也看了我的吗?”清淡的嗓音,宛如薄雾。
“就当扯平了。”
姜云漾:“???”
原本蓄满眼眶的泪水,一瞬间被憋了回去,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她竟然直接气呼呼地来了句:“谁要跟你扯平啊!”
这是能扯平的事情吗?
她看到他的时候,是黑漆漆的凌晨,现在可是光线好得不行的白日,这能比???他这行为,简直和白日宣淫无异!
小姑娘双颊鼓鼓,泛着绯红,漂亮的瞳仁,泛着水汽,整个人就像是沾染了露水的小樱桃。
谢砚顿了一瞬,眉目平静地看着他:“那你的意思是……”
“让我现在脱了给你看?”
死一般的沉寂。
姜云漾睁大双眼,怎么也想象不到,这样一张禁欲端方的脸,能说出“我脱给你看”这样的的话。
一切都太有冲击力。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久违的平静。
姜云漾也终于回神,将衣衫整理好。
衣服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不合适,袖口精致又做了系扣,胸前的位置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宽松,完全能撑起来。
可是怎么会呢……明明她要比他瘦好多,也要低好多。
但很快,她就找到了让这件衣服撑起来的源头。
望着胸前那团雪白的丰盈,她心头一哽,原来自己的前面那么突出。
而且似乎不只是现在撑起衣服这一个功能,就连刚刚,好像也起到了某种缓冲作用,让她没有那么狼狈。
可问题是,缓冲是缓冲,可她岂不是拿那个位置碰到了他……
……救命。
可惜的是,她这点崩溃传不到谢t砚的脑子里,看到她已经差不多整理好了衣衫,他直接开了门。
“公子。”是宿雨。
屋内的景象让他陷入一阵短暂的失神。
公子倒还好,衣衫整洁,只是前面有几道被抓过的痕迹,夫人稍微狼狈了些,原本精致的盘发有了些凌乱的迹象,眼眶还有些红。
宿雨顿了顿,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长公主想见您一面。”
他斟酌着语气,谨慎道:“您看您……”
他以为谢砚至少要思考个一会,没想到,他竟毫不犹豫道:“先回家。”
毕竟是也是皇亲国戚,这样拒绝未免太干脆,宿雨支支吾吾,想再劝一劝时,只见那人早就挪开了目光,转而投向身后的姜云漾。
“跟在我身后。”他说。
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她先是茫然地眨了下眼,但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
此刻她虽穿了件里衣,又在外面套了个以假乱真的披帛,但比之寻常人,还是有几分怪异。
而谢砚身形宽大,跟在他身后,几乎能被挡个严严实实。
姜云漾没多想,立刻就躲在了他的身后。
盛江楼她来的次数不多,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只能跟着谢砚弯弯绕绕,一路往下。
他身形挺拔又修长,真如一棵大树般遮天蔽日。
而她也尽量契合着他的步子,他往左,她便往左,他往右,她又往右,简直就像一个灵活的小尾巴。
这一路还真没碰上什么人,也没有碰到任何一个围在长公主旁边的贵女。
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到了马车旁。
但真正上了车,姜云漾却开始担心了。
再怎么说,长公主也是皇亲国戚,她早上时仓皇逃出来就算了,谢砚竟然也对她的邀请置若罔闻。
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一会叹口气,一会又蹭一蹭脚尖。
最终还是谢砚冷漠开口:“有话就说。”
上车后,他就开始埋头读公文,没想到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实在是不安分,也不知道在乱动什么。
雪白的裙子拂过他的脚尖,像是羽毛轻拂,又像是春日里的花瓣轻落。虽不至于过分影响,但也足以让他分心。
姜云漾听到这一问,急忙开口:“这样拒绝长公主,真的没问题吗?”
她这般着急,对面的男人却平静得毫无波澜,好像这一切都不过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你在担心什么?”
姜云漾:“再怎么说,她也是皇亲……”
“一个手里既没有兵权,也没有政权的皇亲?”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带任何褒贬,但却将言外之意全部表达清楚了。
这些东西,长公主没有,但他有。
姜云漾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又说:“可她毕竟是圣上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