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一步,等放松了他的警惕再做打算。
“你我二人是夫妻,我自然不会拘着你。”他取出那块令扶楹扔掉的印有“尉迟”的令牌,“夫人这次可要保管好了。”
“我身为域主府的女主人,就没有单独的令牌?”
尉迟衔月笑而不语。
自己这算盘算是落空了,不过有这块令牌也不错,总比没有来得强。
她将令牌揣好,瞥了颇为闲适的尉迟衔月一眼,若她和折渊殿脱离了关系,不再是折渊殿的二小姐,不知他会不会让她离开。
如今各方势力互相制衡,掌管南域的折渊殿和三千域的尉迟衔月联合,也不知打算干些什么勾当。
反正她那个继兄野心大得很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两人绝对图谋不轨。
书中有提及他们打算吞并其余势力,苦寒已久的大罗洲,无垠海北面的瀛洲,只是书的后半段剧情她并不知晓,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否成功。
“我要休息了。”令扶楹话里的驱赶意味明显,让她和尉迟衔月同榻而眠不如让她死。
想起过往她倾心尉迟衔月的种种,更觉气愤,怪就怪他这气运之子的光环过强。
尉迟衔月往里靠了靠,看向身边空着的位置,意思不言而喻。
“你我本就是联姻,没有任何感情,你不必与我虚情假意演这一出,反正令槐序也看不见。”
“说起兄长,他想必听信谣言误会了你我之事,特此修书一封前来询问,我想着如今我们新婚,或许我们择日回去一趟,让他放心,你说呢?”
令扶楹并不想回去,她也不想看到令槐序刻薄的嘴脸,不过离开三千域的势力范围,她逃跑也多了胜算,在其他地方尉迟衔月可别想只手遮天。
她欣然应允,“好啊,”
极力克制着脸上的雀跃,一副随便的态度。
尉迟衔月仔细瞧着她,只觉好笑,她太好懂了,自以为藏得很好,其实早已暴露无遗。
她还是这么自信,即便知晓令扶楹在想什么,尉迟衔月也不介意顺了她的心意和她一起回去。
因为,他有足够的把握,从未想过令扶楹能翻得出他的手掌心。
从小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尉迟衔月还未尝过落败的滋味。
他是属于高高在上的胜利者,被天道偏爱的他只需勾一勾手指,所有人都会死乞白赖地像条狗一样跪在他的膝下,就像那些钻狗洞讨他欢心的下人。
虽说他如今对此已经兴致缺缺,对毫无新意的生活更觉乏味,但他早已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匍匐。
要是知晓他傲慢的想法,令扶楹肯定想一口唾沫喷死他,按系统的说法,这人还真是自恋过头了。
两人在床边僵持,尉迟衔月已经沐浴过了,长发披散在肩头,他惬意地闭上双眸打算入睡。
此时的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他口中死乞白赖的狗。
令扶楹索性直接爬上床,从他身上跨过去,再一脚将他踹到床下。
她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尉迟衔月毫无防备,根本没有想过令扶楹会真的将他一脚踹下,他抱着碎花小被子茫然地看着她。
令扶楹将他睡过的褥子枕头一并丢他身上,自己重新取出一套被褥,施法铺好,躺下入睡。
尉迟衔月看着她许久未动,他偏头时耳坠上墨绿的流苏晃动,起身走到令扶楹身后。
原以为是吸引他的注意,可这两日的相处下来发现。
她似乎当真对他无意。
他面色微凝,不过很快又恢复往日的淡然。
没关系,他又不在乎。
……
回到初霁殿的沈覆雪端坐在莲台之上,黑白交织的衣摆堆叠,清冷如雪。
如往常那般修炼,只是如何也静不下心,脑中总是跃出那抹粉色的身影。
他取出手中的白玉珠子,不止一个,他在其他地方也发现了许多。
上面早已没有了少女的体温,却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气息,是与他截然不同的甜蜜。
他仔细瞧着,圆润细腻的触感,曾经被她握在手心里,或许还贴身放着。
入睡的他也手握玉珠,只是夜半他喘息着睁开湿润的双眼,眼眸一改往日的淡漠。
胸口剧烈起伏,轻轻动了动手指,手中白珠还在,瞳孔焦距终于凝聚,只是偌大的寝殿只有他一人。
是梦……
梦太长又太短了。
为何是梦……
少女忽然朝他款款走来。她笑着朝他俯身,在他耳边喊了句师尊。
睫毛剧烈颤抖,沈覆雪抿紧唇瓣,脱力的他蜷缩着身体。
一边喘息,一边将珠子慢慢含入舌根。
作者有话说:
----------------------
嘿嘿嘿
第8章
尉迟衔月没有在令扶楹寝殿留宿。
他起身站在床边看了她半晌,听到了平稳的呼吸声,是极为悠长平和的声音。
倾身靠近,紧盯着她的面庞,只是依旧没瞧见任何端倪,他观察过许多人,一眼就能知晓她们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是装模作样,还是情真意切。
令扶楹她,当真睡着了,就在把他踹下床之后。
尉迟衔月隐隐发现,她似乎根本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男人。
本不在意的尉迟衔月忽然回想起儿时的一切,从小被当做女孩子养大的他脸忽然扭曲了一瞬。
不过很快恢复常态,闲庭信步地离开。
……
对于尉迟衔月提及的回折渊殿一事,令扶楹并不知他是心血来潮随口一说,还是当真要回去。
她又不想去问,若他只是随口一说,那她真的会想把他的头砍下来。
有意不去想此事,她在关注体内的火毒,或许是几日前她和沈覆雪的接触,也或许是因为那气运值,体内紊乱的灵力平稳了许多,这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
火毒不仅威胁她的性命,更会阻碍她的修行,虽然现在她不会将所有的时间耗在修炼一事上,但也不会耽搁,至少也会抽出两个时辰的时间修炼。
她不知自己体内火毒从何而来,自她有意识开始就存在在她的体内,这导致她的灵力斑驳,也是阻碍她修行的主要原因。
一日修炼结束,令扶楹尝试出门,尉迟衔月已经把令牌给她,也不知她是否当真出得去。
令扶楹揣着令牌光明正大走出大门,护卫朝她行礼后就恪尽职守目不斜视值守。
她去街上逛了一圈,发现尉迟衔月这令牌还有付账之用,往那儿一晃,掌柜的就赶紧将所有东西打包好打算给她送去府上,压根没过问付钱一事。
令扶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大手一挥,将所有奇珍异宝尽数收入芥子囊,反正又不是她出钱。
逛完回去她又偶遇沈覆雪,只想回去躺下被丫鬟捶捶腿揉揉肩的令扶楹无心和他打招呼,径直回到璇玑殿。
沈覆雪那亮起的双眸黯淡下来,静静目送她远去。
回去路上令扶楹有些疑惑,为何沈覆雪还留在府中,他代折渊殿参加她与尉迟衔月的婚宴,这已过了几日早该回去了,不过也对,他若是回去了还怎么和尉迟衔月培养感情。
令扶楹一想到此事,
心情都不美妙了。
她回屋躺下翻了个身。
又往嘴里塞了个冰镇的果子,心情总算是好了几分。
【宿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最近的气运值增加速度很快,系统完成了第一次升级!】
令扶楹来了兴趣,【什么升级?】
【系统现在能够检测法术残留。】
【这是什么?】
系统扫描璇玑殿的物品,它兴高采烈地邀功:【就像这道门,其实施有防御印记。】
【还有殿外檐下的映月池,里面设计了小型的活水阵。】
系统殿内物品都扫描了一遍,令扶楹没想到这个璇玑殿居然藏了这么多玄机。
【还有这个,这个金镯上覆了窥迹印,行踪都会被设下印记之人知晓。】
说完,系统卡壳了一下。
令扶楹也震惊了,看向手上戴的金镯:【你说的是这个金镯?】
【是,是的。】
令扶楹没了按摩的心情,她让丫鬟们退下,立即将金镯从手腕取下,但竟纹丝不动,无论她用什么办法也无法撼动分毫。
这个金镯是她养父曾经给她的生辰礼,但他早已离世多年,这绝对不会是他设下印记。
窥迹印,不用想都知晓是什么用途,令扶楹脊背发凉,能够悄无声息在她这个贴身之物上设下印记的少之又少。
【从什么时候设下的?】
【大,大概有两三年了。】
两三年!
能做这样事情的人,她想不到别人。
那岂不是这几年她的行踪都暴露无遗,令扶楹头回开始愤怒自己的修为不够高,自己贴身之物都没发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