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扶楹心里嫌恶心,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表情,在尉迟衔月看来只是夫妻间的小打小闹。
他又咬了咬她的耳珠,才松口,“我不会嫌弃你。”
意思是,她可以咬回来,令扶楹却很是无语。
思来想去想不过,她用力在他的脖颈狠狠咬了口,咬出一个深深的牙印,他既然想受虐,那她满足他好了。
他经络感分明的白皙脖颈上出现一枚红色的牙印,已经可见隐隐的血迹。
尉迟衔月却不大在意,隐隐的刺痛反而激活了他的感官神经。
尉迟衔月却忽然再次靠上来,“再咬一口。”
令扶楹将恬不知耻的他踹开了。
今夜就会抵达域主府,令槐序比他们早到一步。
抵达已是深夜,飞舟停靠在域主府内的筑月台,虽已是深夜,可府内上下接到消息时丫鬟小厮都早已赶来恭迎域主和夫人回府。
而令槐序这个时候竟也在其中。
他看着飞舟,却不见令扶楹的身影,定睛一看,才发现尉迟衔月打横抱着熟睡的令扶楹,落了地。
他们身后跟着沈覆雪。
令槐序皱眉,她竟是被尉迟衔月抱下来的,二人仿佛是极为亲密的夫妻。
可他们分明是联姻,尉迟衔月与令扶楹成婚也绝不是心悦于她。
二人之间默认是合作关系,而非当真是姻亲,令槐序想起那个传闻。
莫非令扶楹当真怀孕了。
如此一想,令槐序的心直直坠入地底。
尉迟衔月这个无耻之徒,表面看似对这些极为淡薄。
尉迟衔月察觉令槐序的目光,抱着令扶楹到他的面前,轻声对他道:“小满睡着了,我先将她抱回去再来与兄长细聊。”
他抱着令扶楹离去,沈覆雪也跟过去。
令槐序眉头皱得更紧,“仙君。”
沈覆雪却停也没停,径直跟着抱着令扶楹的尉迟衔月前往选璇玑殿。
瑞香和其他丫鬟看着域主身后紧跟着的沈覆雪,想阻拦,但域主都没说什么,她们便也当做没看见。
况且昭雪仙君是夫人的的师尊,虽然大半夜这么跟着确实奇怪。
瑞香将锦被掀开,尉迟衔月将令扶楹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转身时看向沈覆雪。
“仙君,可以出去了。”
沈覆雪恋恋不舍,又看了令扶楹好几眼,这才随尉迟衔月离开。
若非令槐序到访,他今夜也就一同随令扶楹歇下了。
他和沈覆雪一起来到前厅,令槐序正坐着不知想什么。
尉迟衔月歉意道道:“深夜抵达,怠慢了兄长。”
“小满睡下了?”令槐序问。
“嗯,小满一向睡得深,兄长前开我们夫妻二人本该同往,看来只有明日了,想必兄长不会介意。”
令槐序越听心情越差,他话里话外好似和令扶楹才是一家人,不就是联姻吗?成了亲还能离,尉迟衔月这幅模样做给谁看。
压下心中的不满,他无心与尉迟衔月多聊,敷衍了他几句回了尉迟衔月给他准备的殿宇。
沈覆雪也回了之前他住的初霁殿,那里残存着他与小满之间的回忆。
这里并非折渊殿,四处都是尉迟家的人,令槐序自然也无法来去自如,一想到令扶楹或许与尉迟衔月同住,同榻而眠,他心底让他难以言说的情绪便升腾而上。
令扶楹与尉迟衔月回折渊殿时,令槐序看得出令扶楹对他的不待见,她并不喜欢尉迟衔月。
但近来的传闻,尉迟衔月甚至亲自将令扶楹抱下一事让他心里没底。
若她当真怀了和尉迟衔月的孩子……令槐序脸色阴沉,立即站起身往璇玑殿而去。
但他并未靠近,只是远远看着,而他正好看见尉迟衔月进门,殿门被合上。
期间他一直没有从璇玑殿出来。
对于这一切令扶楹并不知情,她睡醒发现回了璇玑殿。
原本她还想着永远不要再回这里。
璇玑殿值钱的东西几乎都被她搬了个干净,现在殿中不知何时又添置了新的摆件或者物品。
尉迟衔月还抱着她在睡,察觉她醒了,他也缓缓睁开双眼,“醒了?”
令扶楹从他怀里出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夜里,见你睡着,就没叫醒你。”
“还早,不再睡会儿?”尉迟衔月问。
“不想睡了。”
丫鬟进来伺候,尉迟衔月却让她们退下了,他还没有穿衣,只身着寝衣,从他换回男子装扮,就再未让女子近过身,自然不想让丫鬟看见他这副模样。
他绕到镜台前的令扶楹身后,她伸手去接她手中的玉梳,她看了眼披着长发的尉迟衔月,将玉梳递到他手中。
尉迟衔月仔细梳着令扶楹的柔顺的乌黑长发,他对女子的发髻了解不多,之前他还是小姑娘打扮时梳得最多的是双环髻。
但令扶楹现在梳这个发髻显然不合适,其他的对于他而言又太过复杂,只能用发簪挽了个令扶楹日常最喜欢的单螺髻。
令扶楹在镜子里看了会儿,将它拆了,自己又重新梳了一个。
尉迟衔月也没有阻止,毕竟他第一次为女子梳发,自然生疏,看着也不大好看。
“今日要陪兄长用早膳。”尉迟衔月在令扶楹换衣时道。
回到三千域,气温适宜,令扶楹换上轻薄的衣物,一想到要见令槐序,她的心情就不美。
尉迟衔月察觉她的情绪,眉梢轻扬,“夫人不想见兄长?”
令扶楹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会儿才道:“不想。”
“你们关系不睦?”
“反正不想见他。”
这场联姻本就是他和令槐序二人的主意,令扶楹的意愿并不重要,但现在么情况相较以往有了变化。
他很乐意了解令扶楹的过往,尉迟衔月只知晓令槐序对这个妹妹不大在意,往常令扶楹极其透明,但也不至于苛待她,是一个在折渊殿没有实权,依附令槐序而生,拿不了任何主意的二小姐。
但认识她越来越久后,发现和传闻相差极大,令扶楹可不像是能够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脾气也大得很,对他是又咬又踹。
她对令槐序这幅态度,尉迟衔月心里生出隐秘的高兴,就好像他与令扶楹成了一体,令槐序才是那个外人。
“那今日早膳我自己去吧。”尉迟衔月体贴地提议。
令扶楹自然没有意见。
她见到令槐序就烦,一见到他,怕是又要对她恶语相向,讽刺她一番才痛快。
于是令槐序等了又等,就只等到尉迟衔月一人出现,他来的方向正是璇玑殿。
朝夕相处十几年,令槐序对令扶楹身上的气息太过熟悉,在折渊殿时,她的衣物和用的配饰胭脂水粉都要经过他手,她总偏爱那几种香料,所以当尉迟衔月靠近时,令槐序闻到他身上令扶楹的气息。
这不是简单的触碰就能沾染的,昨夜尉迟衔月在令扶楹的房中留宿。
令槐序不动声色,随意收回视线,但太阳穴的神经却在隐隐跳动,“小满怎么还没过来?”
“夫人身子疲乏,想在房中用膳,我就没让她一起过来。”
尉迟衔月在桌边坐下,招人送来早膳,都是些令扶楹爱吃的。
相处这段时日,他已经记下她的爱吃的菜。
这一切都被令槐序看在眼里。
“兄长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送来。”
令槐序没什么胃口,他前来可不是为了这顿早膳,和尉迟衔月敷衍地用完“我去看看小满。”
“那我与兄长一起去吧。”
令槐序不胜其烦,“不必了。”
尉迟衔月目送他远去。
令槐序去了璇玑殿,丫鬟们见过他,也知晓他是夫人的兄长,福身行礼。
瑞香进屋提前告知令扶楹令槐序来了,正在修炼的令扶楹睁开双眼,就看见令槐序进门。
他像是进自己寝殿那般自然,令槐序与生俱来君临天下的气度,让人下意识服从,曾经的令扶楹深受其害,半点不敢忤逆他,而如今的令扶楹最见不惯他这幅模样。
她坐着没动。
令槐序等着她主动和他说话,以前都是如此,她总是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袖喊他,便是二人之间生了嫌隙,也是令扶楹主动破冰。
可他等了又等,令扶楹也没有起身,甚至正眼都没瞧他一下,继续闭眼修炼。
于是二人之间气氛陷入凝滞。
殿内无人说话,也无人抬头往这边瞧上一眼,令槐序终于开了口,“怎么没去用早膳?”
令扶楹嘴馋,竟也不去吃饭,但他一时忽略了,她并不是和他一起用才吃得着,即便不去,也有人将早膳送到她的屋里。
令扶楹置若罔闻,一心沉浸在修炼里。
令槐序:……
“你在发什么小脾气?”他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