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扶楹:?
怎么弄得她像是无理取闹,令槐序可真有意思。
他像是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令扶楹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闭嘴?”
令槐序一肚子火没处发。
“令扶楹,你现在成婚了就这幅模样吗?”
“我哪副模样?”
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令槐序眸色发沉地看着她。
“令槐序,我和你并不是亲生兄妹,如今我既已经成婚,和你桥归桥路归路,你别想再如以往那般管束我。”
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那又如何。
令槐序冷笑,“这么多年你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令扶楹,你怎么敢说这番话的?”
“我用的是爹的,什么时候用的你的?你脸真大,要是爹听到你这番话,怕是要从地底下跳出来,令槐序你说着些心不心虚。”
诚然她吃的穿的都是折渊殿支出,她没有自己赚过半块灵石,但那都是爹给她的,要骂也是爹骂她,什么时候轮到令槐序指手画脚。
令槐序看着令扶楹,脸色越发阴沉。
令扶楹对他这幅模样确实发怵,但他虽然看着吓人,却也不会动手,顶多关她禁闭,如今在三千域,他也没这个权利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殿内二人的动静闹得不小,丫鬟们战战兢兢生怕两人打起来,立即跑去告诉尉迟衔月。
令槐序走近令扶楹,他生得高大挺拔,面无表情极具压迫感,但令扶楹不闪不避,毫无之前的谨小慎微。
令槐序更喜欢她这样直视他,不再对他那样小心翼翼,可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和尉迟衔月成婚后的变化。
尉迟衔月当真宠她宠到这个地步,让她一改前十几年的懦弱性子。
两人闹得很不愉快,令槐序沉着脸离开。
他在湖边吹风,却听见隐约传来的说话声。
令扶楹和尉迟衔月就在不远处。
令槐序抿唇不语,但神情却宛若天上变幻的阴云。
黑云压顶,要下雨了。
雨点很快落下,令扶楹和尉迟衔月到了亭下躲雨。
他发现她们有说有笑,气氛温馨,像是谁都插不
进二人之间。
令槐序冷然地看着。
她们的说话声无孔不入,随即令槐序听见令扶楹说起了他。
尉迟衔月给她倒了杯花茶,正是她想喝的茉莉,淡淡的茉莉清香散开,天气已经泛凉,下雨天与这花茶极为相配。
他轻声问:“夫人尝尝这花茶味道如何。”
“好香。”令扶楹喝了口,茶香和茉莉花香在口中散开,茶水回甘,味道极有层次。
“我听丫鬟说,你和兄长吵架了?”他像是调节妻子与家人关系的温柔体贴夫君那般询问。
令扶楹不想谈起他。
“我对夫人的童年知晓不多,不如和我讲讲。”
令扶楹深知要让一个人放下对自己放防备,第一步自然是要与他交心,她正好可以利用利用令槐序。
但她也没有添油加醋乱说,只是平静地说起自己的童年,被令崇山捡到之前的生活,还有在折渊殿生活的日常。
其中最要被提及的,自然是令槐序。
他占据了令扶楹大半的生活,她几乎都是围着他在转,她的生活与他脱不开关系。
她引起入体正式开启修行一途是他教的,她的人情世故也是跟他学的,她的剑法也是由他领进门,她甚至初潮的一切也都是由他一手操办,但是其中包含了令槐序的厉声呵斥,他的不耐,他的贬低。
他总是皱着眉冷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令扶楹,骂她:“你真够笨的!”
“这都学不会。”
“笨死了!”
“别来烦我。”
“令扶楹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离了我你怎么办?”
“我看你这辈子也就只有待在我身边才活得下去。”
诸如此类的话。
她的存在感太弱,大概只有令槐序看得见她,所以当他骂她时,也忍耐着没有反驳,甚至觉得他说得对。
但最开始她并不是这样的,偶尔还是会和他呛声,但她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对,而令槐序总是被气个半死。
后面她习惯了被他这么骂,甚至被他骂着骂着能犯困在他面前睡着。
但午夜梦回,累积的情绪还是会悄无声息地从心底滋生。
曾经的她对令槐序的感情很复杂,她是在乎他的,毕竟是十几年的朝夕相处的感情,甚至最初对他有过超越亲情的不轨想法,但现在这样的感情所剩无几。
她一想起令槐序就觉得烦。
“我对他其实动过心。”令扶楹忽然说。
尉迟衔月一顿。
“那是我还小,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但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而且后来他问我要不要和你联姻。”
令扶楹说到这儿没再继续说。
尉迟衔月并未催促,静静等待。
“尉迟衔月,老实说,我在折渊殿看见你时就对你心生好感,可后来我做了个梦,梦到你对我并不好。”
尉迟衔月对上她认真的双眼。
所以这就是为何令扶楹千方百计要远离他?
“所以我不敢放任自己,想要及时止损,才选择了离开。”
“但我发现,你和梦里的并不一样,对我也还算不错,或许那只是梦呢。”她忽然展颜一笑。
尉迟衔月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睛。
他也梦见过他与令扶楹的种种,但那些零碎的片段,可以看出他们过得其实还算幸福。
但他推演出的,他与令扶楹的前世,结局确实不好。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尉迟衔月轻声问:“有些冷了,要回去了吗?”
“好。”
尉迟衔月和令扶楹一起回了璇玑殿。
令槐序看着两人走远,许久未动。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令扶楹的那句话。
她对他动过心?
她对他动过心。
她对他动过心!
嗯,她对他动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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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满:一句话,让两个男人对我死心塌地[好的]
最近没救了,一到晚上十一点就开始犯困,困得死去活来睁眼就到零点,然后困着困着慢慢清醒,渐渐开始亢奋,所以更新时间要推迟到一点左右了[可怜]
第56章
另一边的洲主府。
令扶楹离开已有多日,整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尉迟衔月和沈覆雪,所以她们大概率是回了三千域。
可为何走得悄无声息,伶舟慈夜不能寐,这件事几乎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才将龙息丹给令扶楹,她就这样消失都干干净净,是不想兑现她的承诺?
他可不能让她空手套白狼的计谋得逞。
伶舟慈这样想。
这几日伶舟慈的心情极差,龙脊峰一事暂时了结他也无意在杨宅停留,索性回了洲主府。
只是回去的路上他依旧郁气难平,屡次口吐鲜血,一路上不知出动了几回医师。
他本就病弱毫无血色的面庞,此时更加惨白,肤色像是没什么颜色的白玉瓷器,眉目如画如卷,深秋连绵的阴雨般笼上一层雨雾和阴霾。
他孱弱却又实在美丽,这份脆弱感让人心生施虐欲,想见他长眉紧蹙,苍白着一张脸浑身无力地伏在案上喘息的模样。
御风急得团团转,他隐隐知晓却也不敢多问。
那可是有夫之妇,少主糊涂啊!
一路折腾得回了洲主府,全府上下出动为他调养身体,但送来的药碗都被他放在一旁不动。
他忽然道:“昭雪仙君不辞而别,本少主离府前去看看。”
御风和伶舟慈他爹:?
*
令扶楹和尉迟衔月回去后,不久沈覆雪也前来。
今夜是他陪伴令扶楹。
但这是在侍从众多的璇玑殿,而非只有他们三人的私人飞舟,沈覆雪深夜前来璇玑殿迟早会被人发现。
虽令扶楹和尉迟衔月虽早已断了婚契,但府内上下乃至整个修仙界的人都不知情,甚至连令槐序也不知。
这夜沈覆雪前来,他没有惊动门外的丫鬟,瞬移至令扶楹的房里。
令扶楹见他前来连忙看了门外,她可不想招来口舌说她瞒着丈夫和自己的师尊搞到了一起。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沈覆雪始终对于令扶楹不愿给她名分一事耿耿于怀,于是他开始打探令扶楹的想法。
他埋头在令扶楹的后颈,手臂环抱住她的腰,手指下意识抚摸她肚子上软肉,他像是上瘾了般,但隔着衣裙总觉得缺了什么,他撩起令扶楹的裙摆,手指毫无阻隔地触碰她的肌肤身体才彻底放松。
他喜欢这样抱着她,就好像可以忘记一切,身体都被温暖和香气包围。
“小满,你还讨厌尉迟衔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