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扶楹看向他在自己小腹轻捏的手,喉咙有些干渴,她慢慢才道:“我讨厌他。”
可是……她和尉迟衔月分明相处得很好,好到就像是极为幸福的夫妻。
他听见了府中之人私底下的谈话,说尉迟衔月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说他们二人很是恩爱,还说不久后她们就会诞下小宝宝。
在三千域,他处处受制,因为到处都是盯着他门的眼睛,而小满不希望别人知晓他们的关系,他只有夜里前来,甚至不能太早,太早可能会被其他人发现。
他进一步意识到,和尉迟衔月的那个交易不公平。
他在域主府随心所欲,但他不是,即便他可以不顾别人的眼光,但小满介意。
沈覆雪还未意识到他早就被尉迟衔月算计,这场交易也是他设下的陷阱,而他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跳了进去。
“小满,我们回折渊殿好不好?”
可是回了折渊殿,他们也无法如此肆无忌惮,师徒禁忌他不在乎,但还是不行,她明面上与尉迟衔月的道侣关系并未解除。
除非,对外宣布他们已经和离。
“师尊,你再等等,我肯定不会和尉迟衔月在一起,我都是骗他的。”令扶楹不走心地安抚沈覆雪。
折渊殿,狗都不回去,令槐序在那里谁愿意回去。
“
那你到时会和我。”和我结为夫妻吗?
他想这么问,但没有说出口。
“什么?”令扶楹不解地看向他。
沈覆雪睫毛颤抖,忽然道:“小满,我有点难受。”他轻舔着令扶楹的耳垂,像是上面沾了甜甜的花蜜。
他逐渐吻到令扶楹的下巴,舌尖再挤入她的唇缝。
缚情丝一日未解,沈覆雪就会煎熬一日,只是他现在已经逐渐适应了被情潮折磨。
但今夜情潮来得似乎格外汹涌。
令扶楹发现抱着她的沈覆雪身体越发冰冷,舌尖甚至都是冷的,凉得她浑身颤抖。
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脊背,顺着脊椎往上,令扶楹分明冷极了,可在被他触碰之处窜起一簇簇火苗,令扶楹连忙抵住他的胸膛,二人唇齿分开,她发现沈覆雪的睫毛上凝出了晶莹剔透的霜花,脸上也仿佛覆上一层薄薄的冰。
他的理智在离他远去。
沈覆雪寒毒再次发作了?可书里分明说过几年才会发作一次。
令扶楹喊了声他。
沈覆雪失焦的双眸逐渐凝聚,“小满。”
“你现在能离开吗?”
若是沈覆雪寒毒发作,谁知道他多久会醒,可不能一直待在她屋里。
沈覆雪思绪迟缓,看着令扶楹的那双眼眸微阖,像是在努力理解她的意思,随后才摇了摇头。
他身体卸力,都倒在令扶楹的身上,他的身体本就高大,如此朝她压来,令扶楹一时不察被他压到了床上,他忽然睁了睁双眸,冰冷的大手握住她的腰。
寒毒冻结他的理智,缚情丝催动他的欲念,让他做事只凭本能。
他的力气极大,令扶楹没能立即推开他。
现在天气已经开始冷了,他身上很是冰冷,她像是置身在冰窖里,这次竟比她第一次遇见寒毒发作的沈覆雪要冷得多,令扶楹打了个寒颤。
“师尊,你醒醒。”令扶楹抓住他胡作非为的手,微微喘气地制止。
而沈覆雪始终置之不理。
他现在这幅毫无意识的模样,她要拒绝肯定是拒绝不了的,令扶楹很没有下限地想。
身上的衣裳很快被他那双大手揉皱,令扶楹更是冷得不行,他忽然将她抱到床边坐着。
而他则跪在她的裙摆之下。
当他冰冷的唇舌贴上来时,令扶楹魂都快没了。
她又冷又热,又难以抗拒,她根本不知晓后来发生了什么。
……
等醒来时沈覆雪已经离开,他终于在令扶楹的狠狠一口之下恢复几丝神志。
她瘫软在床上,沈覆雪什么时候离开的都快忘了。
她捂住脸,满脸通红。
沈覆雪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他不去研究别的,整日都将心思花在这些事情上了是吧。
若她检查他的芥子囊,就会发现里面满满的书,却不是什么正经书,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杂书。
他不能去找小满的时间,就在看这些书。
沈覆雪始终记得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让令扶楹更加快乐。
他这次显然达到了目的,令扶楹在床上缓了许久,随后浑身的疲倦如山倒,她卷过被子睡去。
可极致的快乐过后,报应来了。
令扶楹发现自己病了,或许是昨日淋了雨,或许是昨夜和浑身冰冷的沈覆雪不知节制地荒唐,也或许是二者加之在一起。
她现在好歹也是个万象镜的修士,若是说出去她因为这种事病了哪怕是要笑掉大牙。
尉迟衔月发现时她还缩在床上,令扶楹见他过来身体一僵,匆匆回想昨夜有没有来得及处理沈覆雪留下的痕迹,可她记不太清了。
反观尉迟衔月神色,他似乎并未察觉什么,这让令扶楹稍感安心。
他现在是越发熟练,沈覆雪若是去当南院成为小倌儿,即便没有这幅天人之姿,怕是也会凭借他出色的技艺成为头牌。
令扶楹现在都能会想起昨夜的感觉,但现在浑身无力,脑子胀痛。
她裹紧被子不愿意起来,尉迟衔月发现时立即要喊医师过来,却被令扶楹阻止。
“我只是脑子有些疼,睡一天就好了。”
他伸手摸了摸令扶楹的额头,并不烫,见她坚持尉迟衔月只能作罢。
但他并没有走,而是来陪她。
“你走吧,我就想自己睡会儿。”令扶楹不愿意他在这儿。
本来也不知这床上有没有留下沈覆雪的其他什么痕迹,若是被他知晓直接功归于溃。
“那有事记得喊我。”尉迟衔月给她掖了掖被角。
最近他对如何成为一个体贴的丈夫感兴趣,令扶楹的方方面面他都在主动去了解。
这样的感觉还不错,至少在听闻丫鬟说令扶楹病了时,他心里确实生出了一丝称之为着急的情绪,虽然微乎其微,一眨眼就消失。
他交代丫鬟们好生照看,便离开了。
而令槐序得知令扶楹病了一事,立即去往璇玑殿。
他无视门外的丫鬟们直接推门就要进,她们连忙道:“夫人病了想要休息,殿主改日再来吧。”
“本殿还不能看看我妹妹了?”
“这……”
在她们犹豫时,令槐序已经推门而入,几人对视一眼,连忙派了一人去找尉迟衔月。
令槐序进门后,顿了一下,有意放轻自己的脚步。
屋内很安静,不知为何,越过珠帘进入她的内室时,令槐序竟开始紧张。
或许是昨日才听闻过令扶楹说对他心动一事。
若她早这么说,或许他就不让她联姻了。
养她一辈子他还是养得起的。
令槐序走到床边,这HJJJ不是他第一次进令扶楹的房门,在折渊殿时他随意进出令扶楹的卧房,似乎并未想过她是个姑娘,他自然也撞见过她衣衫半解或者其他时候,但他还是不改。
令扶楹的身体有什么可看的。
况且反正她也不会说什么,顶多就小声地让他出去,没有半分威慑力。
可这次他竟畏手畏脚,忽然想起这里并非折渊殿,而是令扶楹与尉迟衔月婚后共同的寝殿。
或许昨夜尉迟衔月才在这张床上躺过。
他撩开帐幔,扫向这张大得能够躺下几人的罗汉床。
视线落到只露出小半张脸的令扶楹,她睡得恬然,脸颊微红,卷翘的睫毛垂落,呼吸浅浅。
他对她的睡姿了然于心,曾经在折渊殿时他可以日日看见,但自从她与尉迟衔月成婚,来到三千域,他都记不清多久没有看她入睡过了。
令槐序坐在她床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她的额头和脸颊,半晌他小心翼翼将手收回。
昨日令扶楹在凉亭之下所说的话再次飘至他耳边。
她说对自己动心。
为什么都不告诉他呢?藏得竟然这么深。
令槐序看着令扶楹的脸,视线不受控制地游移至她微张的唇瓣。
他俯身慢慢靠近,盯着她的唇不动了。
忽然,令扶楹睫毛动了动,她睁开眼就瞧见令槐序那张死人脸。
她睁大双眼,吓得翻身而起。
令槐序神情自若,不减丝毫心虚,坦然地直起挺拔的脊背,“怎么病了?”
“和你又没关系。”令扶楹一见到他心情全无,她病了他不是该高兴才是么?这么惺惺作态做什么。
见她这幅非要和他呛声的模样,令槐序怒气顿生,但又想起她心悦他,这股情绪便又烟消云散。
成婚了也还是小孩子心性。
令槐序昨日想了一夜,令扶楹既然心悦他,也要答应和尉迟衔月的婚事,恐怕是为了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