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魂蛊都已生效,短时间内沈覆雪还是无法将他击杀,尉迟衔月实在恐怖。
寻思着拖延时间,不让伶舟慈过快发现尉迟衔月与沈覆雪之间的大战,于是道:“离开之前,我请二位吃顿饭吧。”
总归他们还在打,就不担心尉迟衔月找过来。
玄悯点头。
伶舟慈自然没有异议。
特意叫人将饭菜送到房内,令扶楹这幅模样不方便出去,三千域尤其是域主府所在的城池有人认识她。
况且还和玄悯和伶舟慈在一起,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令扶楹特意叫来好酒,将伶舟慈灌醉就再好不过了。
瞧他这幅样子,怕是两口就能将他放倒,也不知会不会让他醉死过去。
令扶楹吃着菜,往伶舟慈和自己的杯中倒酒。
至于玄悯,就只能喝茶了,毕竟他是僧人,沾不得这些。
于是令扶楹几乎都在关注伶舟慈,但他喝完两杯就不再喝了。
伶舟慈也有喝温养身体的药酒,酒量远没有令扶楹认为的差,只是酒多伤身,他便也不多喝。
“少主,你来三千域所为何事?”令扶楹没话找话,拖延时间。
“本少主想来就来。”
好吧,这天是聊死了。
气氛一时沉默,伶舟慈张了张唇,“你准备去哪里?”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令扶楹活学活用。
伶舟慈:……
吃完饭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令扶楹看了眼留影石,这场大战似乎已经快要落下帷幕,光影散去。
可忽然,留影石中断,一片漆黑。
令扶楹不确定是否已经结束,也不知结果又是如何。
她捏紧留影石。
不管如何,现在都不能再耽搁。
这个时候伶舟慈和护卫们赶到,也无法挽回太多,甚至可以牵绊住沈覆雪找来的脚步。
“已经吃得差不多,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二位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久留了。”
提前留下饭钱,令扶楹使用传送符准备离开。
但玄悯起身叫住了她,“贫僧不如与施主一起吧。”
令扶楹不解地看向他,“法师知晓我要去往何处?”
玄悯观令扶楹的命理,心中有所猜测。
“大约知晓,但贫僧并不确定。”
令扶楹知晓玄悯的本事,他似乎能否推出别人的命格,虽然不知他究竟如何做到。
玄悯在也无妨,毕竟他专攻鬼魂妖邪,前往乌兰城带上他也算是对口了。
“也好,那路上怕是要叨扰法师了。”
默默听着的伶舟慈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唯一知晓的是,令扶楹会离开,甚至会和玄悯同行。
上回他们就是同行,这回又是。
伶舟慈瞥向玄悯,他不是不近女色的和尚吗?主动与姑娘家同行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两人你来我往,甚是愉悦,伶舟慈冷声道:“不知我能否同往?”
令扶楹察觉他话语里的冷淡,伶舟慈也要去?
“少主你没事做吗?”
他来大罗州必然是为了尉迟衔月,人都还没见到,也没将他拿下,就甘心回去了?
而且他也不知她所去之地是何方。
伶舟慈本想和令扶楹呛声,但压下那股冲动,“你准备去哪儿?”
令扶楹不知是否该和他说,但乌兰城异动已被层层封禁,若有伶舟慈在进入此地会顺利得多。
她心念一转,有了主意,“我志在四方,打算四处游历,少主我能否去大罗洲府做客?”
她等到了大罗洲,再借洲主府的名义找机会顺势前往乌兰城,如此也不会引人怀疑。
在大罗洲之地的宝物被别人惦记,身为少主的伶舟慈怕是不会愿意。
伶舟慈顿了下立即看向她,“你要去我府上?”
“我上回前往大罗洲本就是为了游历,但才开始就被迫离开,现在打算重游。”
在洲主府她要安全得多,毕竟不确定尉迟衔月究竟是否被沈覆雪斩杀。
伶舟慈从大罗洲来了三千域,又从折渊殿回了大罗洲,现在又来了三千域,但才落脚,就又要回到大罗洲。
这来来回回折腾,就像是一只被拴住的狗,主人往哪儿,他就要往哪儿。
这个比喻让他脸色不大好看,匆匆掐断自己的想法。
他爹见他不过十来日又回去,怕是以为他犯病了。
想这么想,但他嘴巴很诚
实。
“那不如坐我的飞舟回去。”说完他紧绷的心弦微松,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眉宇间的阴云在不知不觉间散去。
也好,飞舟更快,也无需使用她的传送符,这玩意儿用一张少一张。
虽然前段时日她又结结实实搜罗了尉迟衔月的库房一番,又在兜里揣了不少灵石。
三人传送到郊外无人之处,伶舟慈袖中飞出巴掌大的飞舟。
被几人落下的御风收到少主信号赶到。
此行他并未带太多的人,毕竟不太方便,就只有他和御风。
这是令扶楹第一次坐伶舟慈的私人飞舟,并不算很大,但上了飞舟才发现设计极为精巧,房间每处都能看出巧思,花草树木,水池锦鲤,不像是通行法器,更像是一座房屋。
伶舟慈的卧房在最后一间,第二层几乎只有他自己一人住,现在却迎来玄悯和令扶楹。
此时已经傍晚,令扶楹去了玄悯房中。
为她祛除秽气。
他本打算去找令扶楹,可去女子房中不太好,便让令扶楹过来,虽然其实并未有太大的差别。
令扶楹进了他的房中后坐下,他似乎特意整理过卧房。
虽然本就干净整洁,但此刻整洁到让人暗暗乍舌的地步,被子成了切割整齐的豆腐块形状,褥子也不见丝毫褶皱,更不见发丝。
毕竟他没有头发。
不等玄悯多说,她主动撩起衣袖将手腕递给他。
玄悯的视线落在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上,即便还未将手指触碰她的脉搏,他也能想起细腻的触感。
这样的想法显然极为冒犯,玄悯止住自己的思绪。
他提前查阅过,都说要从情感中脱身,渡过这情劫,就有先需要置身情感之中,亲身体验过。
回首往事只剩平静与释然便是渡过此劫。
可打着历劫的念头接近令扶楹,在他看来这叫欺骗。
可他发现,自己多番克制,心底的情绪只会越积越深。
“施主,贫僧开始了。”
令扶楹轻轻点头。
玄悯凝神为她祛除残余的秽气,这次的时间要更久一些。
越到后面秽气藏匿越深,也越难将其剔除,待结束已是深夜。
明日还需再检查一次,若彻底没了异常之处才算是清除干净。
时间过于漫长,无事可做的令扶楹已经在他的面前趴着入睡,玄悯没有叫醒她。
片刻后,他将令扶楹抱到床上入睡,其实,他分明可以将她叫醒。
已经在杨宅做过一次的他这次驾轻就熟,担心令扶楹醒来,动作很轻,将她放到床上后,拉过被子仔细盖到她的身上。
玄悯看了她一会儿,在地上打坐修炼。
可不久,二人一同坠入迷雾般的梦境。
梦里不是在其他地方,也不是那个禅房,而是在伶舟慈飞舟之上玄悯的卧房内。
令扶楹侧躺在床上,缓缓睁眼就见玄悯坐在在地上闭目打坐。
她翻身而起,意识到在玄悯为她祛除秽气的过程中又睡着了,暗自懊恼,放轻脚步打算悄悄离去。
可她脚步一转,径直走向玄悯。
等等,这个不受控制的熟悉感觉。
莫非是梦?
即便她已经做了许多次关于他的春梦,但每次与他接触时,还是会心生紧张。
令扶楹缓步走到玄悯面前时,在她靠近他时,睁开了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施主。”
她俯身,染着她香气的衣袖垂落在玄悯的手臂,他指尖轻动,细细摩挲着手心晃动的衣袖。
摸了摸玄悯的双眸,扶着他的肩膀坐到他的怀中。
透过僧袍的体温烫得她指尖轻颤,她俯身,含住他的唇瓣。
……
床上酣睡的令扶楹满脸热意和汗水。
而床下打坐的玄悯也睫毛颤动,汗水淌下,僧袍下紧实的胸口镀上一层釉,薄唇开合仿佛念着什么。
同一时刻,二人睁开双眼。
彼此口中无意识地喊着玄悯与施主二字。
令扶楹心跳剧烈,她看着帐顶还未从梦中回神,这次比前几次都要真实。
真实得……
等等,眼前的帐顶梦中的一模一样。
她侧身,就见到同样睁开双眼在地上打坐的玄悯。
二人的情态与梦中并无不同。
喘息声在寂静的房中回荡。
令扶楹大脑宕机,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