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探探沈覆雪对尉迟衔月的态度,挥挥手让周围候着的丫鬟下去。
令扶楹心思一转,“师尊,你觉得尉迟衔月如何?”
沈覆雪愣了下,提及尉迟衔月,令扶楹的丈夫,他只道:“你喜欢便好。”
“那你觉得我如何?”令扶楹又问。
沈覆雪瞳孔微缩,睫毛颤抖,更是不敢看眼前的女孩,“你很好。”
“师尊你可还记得那晚我和你说的事情?”
沈覆雪注视着眼前的她,满脑子都是那夜她们的亲密触碰,还有她柔软温热的腰肢,他的呼吸急促了些,根本想不起令扶楹所说的究竟为何事。
令扶楹观察着他的神色,只是有些古怪,他为何一副快要……怎么说,令扶楹看得莫名脸热,不难免想到那夜的经过,那时他神志不清想必早已忘记,令扶楹这才又放松。
她取出令牌,“还有这个,师尊你可还记得?”
沈覆雪醒来后发现令牌消失,只是他大概猜得出是令扶楹拿走的,果然是在她那里。
“师尊你和尉迟衔月关系很好么?”不然怎会把尉迟家的令牌给他。
况且沈覆雪进出域主府也无需此物,那给他做什么?
沈覆雪不太明白,他迷茫地说: “我来府中做客,正好捡到了此物,只是我恰巧寒毒发作,没有来得及交还。”
这玩意儿尉迟衔月都能掉?她扔河里他可是都能找回,除非是他故意为之。
好啊,大婚当日就急不可耐想要勾搭沈覆雪了是吧,到时还令牌一来二去,可不是就有了接触的机会。
令扶楹一阵恶寒。
不过如此也印证了只是尉迟衔月单方面对沈覆雪感兴趣,他们二人还未来得及进一步发展,如此就好。
令扶楹收回令牌,凑近沈覆雪,两人离得极近,她说话间有酒酿的甜香,湿润润的,沈覆雪的呼吸微乱,手指收紧。
“师尊,若发生什么事情,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沈覆雪压根没怎么听清她的话,只是一味盯着她红润润的唇瓣,喉结轻轻滚动,待她远离,他才点头。
令扶楹狐疑,沈覆雪太奇怪了,他总是那样盯着她,叫她浑身不自在。
他那副冰清玉洁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下,总是流露出让她想歪的神情。
沈覆雪走后,饱餐一顿的令扶楹脱掉鞋袜,衣着清凉地趴到凉席上,让丫鬟给她按摩。
舒服得昏昏欲睡之际,按摩的手停了,令扶楹疑惑地喊了一声:“瑞香?”
正要转头去看,按摩却又继续,令扶楹趴了下去,只是这揉得一般,她不是很舒服,转头去看,却没想到会看到尉迟衔月。
他正认真按揉她的手臂,见她转头,温声询问:“为夫按得可还不错?”
令扶楹浑身发毛,立即拉过身旁的衣裳披上,严严实实遮住自己。
尉迟衔月竟觉遗憾。
回想他方才看到的画面,女孩腰肢盈盈一握,脖颈也是纤长细软的,手臂也和他的极为不同。
尉迟衔月被幼时被当做女孩儿养,项圈珠链,腕上金铃,鞋面缀着明珠,十指不沾阳春水,下轿更要踩着下人的背,鞋底比别人的碗还干净。
这般金枝玉叶的人儿,却被拦住去路,尉迟知彰掀开他的裙摆,嘲笑道:“快看!不过是个带了把儿的贱人!”
虽恢复了男儿身,尉迟衔月却总会看向柜中他曾经穿戴过的的那些罗裙珠钗。
夜深无人之时,偶尔换上鹅黄的衣裙,细细涂抹口脂,只是瞧着镜中女子,他眼神忽明忽暗。
镜中女子的脸是貌美的,堪称倾国倾城,可她过于高大,甚至他那涂抹了脂粉的下巴,始终不似女子的莹润细腻,他用心保养的手也不如女孩的柔若无骨。
他厌恶镜中的自己,恨不得将幼时的一切永远销毁,但夜深辗转之时,心中又生出难以抑制的渴求。
这两股截然相反的情绪来回争夺,将他撕成了两半。
女孩似珠玉,明亮娇贵应当小心呵护,可他终归不是。
尉迟衔月视线落在令扶楹的后背,肩胛似蝶,腰若柳枝,乌发也是柔软光滑,小腿细小的汗毛茸茸的。
他试探着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臂,入手的触感像极了上好的羊脂玉,初初是温凉的,继续按揉,暖意便涌上了手心。
不,这触感是羊脂玉完全比不上的。
正在回味,手中却一空,面前女孩抓着衣襟紧紧盯着他,连皱着眉都如此可爱。
尉迟衔月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忽然回神,忘却这莫名其妙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
第10章
折渊殿主殿。
起初令槐序以为窥迹印短暂中断联系只是一时的问题,可在发现连续几日没有新的踪迹,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以后,他知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令槐序靠坐在椅背,指节一声声叩击桌面。
她发现了?
不会的。
她这么弱根本不可能发现。
招来暗卫,令槐序问:“最近可有她的消息?”
“主子,这几日候在域主府外的暗卫并未见到小姐,应当没有外出。”
即便没有外出,轨迹也不会在一个位置不动。
“尉迟衔月呢?”
守卫跪地认错:“属下不敢近身。”
“当真是废物。”
暗卫不敢出声,待令槐序的情绪平复些才连忙道:“不过属下和府中下人打探过,与谣言有出入,尉迟衔月对小姐似乎还不错。”
“你再说一遍?”
暗卫闻言连忙跪下,“主子饶命!”
“滚下去!”
心惊胆战的暗卫赶紧退下,偌大昏暗的主殿内只剩下令槐序一人。
他看向桌上那碟已放了近半月的酥酪,突然一把将案上的文书推翻,那双黑眸冷冽发沉。
殿外风雨欲来,又一暗卫进门,趴俯在地,“主子,尉迟域主和小姐会在三日后回门。”
他跪着双手将文书奉至头顶,“这是印有尉迟家玉印的信件。”
尉迟衔月竟这么重视她么,竟还要与她一
起回来,可他分明并不喜欢她。
她弱懦、自卑,就像路边那不起眼的野草,只能依附于大树而生,可如今小草离开大树竟也活得很好么?
“小满……”他亲昵地念叨着,“离了我你过得好像更开心了。”
这几日折渊殿的气氛着实古怪,折渊殿之人根本摸不透令槐序的心思,他似乎比小姐出嫁那几日的心情好了很多,可是转眼就阴恻恻地让他们滚。
他们突然希望小姐回来了,至少她在的时候殿主不会如此喜怒无常。
……
令扶楹这两日一直没有看见尉迟衔月,之前他总要去她那儿逛个一圈,虽不知道原因,但她却乐的自在。
那日被他触碰后,令扶楹总觉得膈应,把自己来回洗了好几遍,还在殿内燃上了熏香。
算了算日子,还有一日就会回折渊殿,她打算在当夜把珠宝首饰全都装走。
【宿主,你都把男主轰走的话,还怎么进行任务?】
啊对,令扶楹之前为了稳住系统骗它说玩个几日再攻略。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策略。】她纯粹是不打算做这个任务,还在糊弄系统。
【那沈覆雪那边呢?系统看他好像挺容易攻略的。】
比起尉迟衔月,沈覆雪确实显得单纯多了,可她依旧不想攻略。
【系统,你不要纠结攻略这件事,你看我最近气运值在涨吗?】
【在涨,但是系统觉得你和男主们多接触涨得会更多。】
【在涨就行,要循序渐进,切不可急功近利。】令扶楹语重心长。
系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那好吧宿主。】
正吃着冰酿小丸子,尉迟衔月身边的小厮赶来,说是有贵客前来,需要她这个域主夫人一同出席。
“哪位贵客?”令扶楹好奇询问。
“是大罗洲的少主,夫人还请随小人来。”
大罗洲,令扶楹知晓,此地曾也是富饶之地,可百年前那场暴雪天灾让整个大罗洲沦为炼狱,至今被苦寒所困。
这几日她寻找压制体内天火的线索时就看见过关于大罗洲的记载。
那她可要去瞧瞧。
尉迟衔月是在园中亭下待客,令扶楹随小厮绕过小径,坐在轮椅上的羸弱少年的身影映入眼帘。
肌肤苍白如雪,长发半束,眉目如画只是周身萦绕着阴郁之气。
这个少主……她想起来了,此人名叫伶舟慈,也是这本男男文中的重要角色,此人曾被尉迟衔月施以援手,他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伪君子尉迟衔月。
这么说来,这人还是她的“情敌”。
他的情况和令槐序有些相似,令槐序是攻,沈覆雪也是,两人属性相斥,而这个少主也是如此,和尉迟衔月同样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