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扶楹,你若实在喜欢沈覆雪,我可以不计较。”
“但伶舟慈不行。”他无法忍受一病秧子也能获得令扶楹的青睐,在他眼皮子底下与她卿卿我我。
若是沈覆雪,他心里稍微得以平衡。
令扶楹:?尉迟尉迟衔月这意思莫非是同意她左拥右抱?
虽然她从未想过这样荒唐的关系,不过从尉迟衔月口中听见他同意还是足够震惊。
见她不回答,尉迟衔月冷冷一笑,“夫人看来还当真这么想过。”
“你胡说,你和沈覆雪,我谁都不要。”
尉迟衔月松开了她,装得一派平静的模样,“那夫人你说你要谁?”
“伶舟慈?还是那个和尚?”
“你为那个和尚来的大觉禅寺,是么?”
越说他语气越是阴寒。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你与沈覆雪还不够,你还要那和尚和那病秧子?或者你还想要你那好哥哥?”
一连串的质问压下来,令扶楹却越来越平静。
“尉迟衔月,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还是说生气我和别人亲近,唯独不愿意亲近你?”
尉迟衔月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在他意想不到的情况下,令扶楹忽然靠近,他冷冷看着,看她又要玩弄什么把戏。
令扶楹勾唇一笑,离他越来越近,却在即将贴到他的唇瓣,他绷紧身体,喉结不断滚动时停下,与他四目相对。
“不如这样,你听话点,我让你往东你就绝不往西,我便给你些好处如何?”
见他没有反驳,令扶楹又道:“听说你之前有让人钻狗洞的毛病,你钻一回,我就暂时放下对你的成见,与你好好相处几日。”令扶楹面对尉迟衔月时,心底总会冒出些恶趣味。
曾经的他既然手握缰绳,高高在上以戏弄别人为乐,那她将他视作曾经他眼中的戏弄对象,这样位置的颠倒,权利的调换,尉迟衔月还可以忍耐吗?
他还觉得这个游戏好玩儿吗?
她也不觉得尉迟衔月对她的喜欢有几分真心,他的真心可以轻松给出,也能轻易收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令扶楹绷紧的心弦微松,既然尉迟衔月无法放弃她,那就叫他厌恶了她,远离她。
她又加了一把火,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链条,
“要戴上吗?”
“若是乖乖成为我脚下的一条狗,我会网开一面,我对自己所属物总会格外开恩。”
她等着尉迟衔月气急败坏,可他扫了她手中链条一眼,忽然问:“对你而言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沈覆雪也是如此?”
令扶面上的笑容收敛,“你觉得呢?”
“栓过别人没有?”尉迟衔月问。
令扶楹攥紧链条,“栓过又如何?没有栓过又如何?”
“栓过别人,那多脏,我自然不愿意。”
令扶楹:……
他好似听不出她语气中的贬低之意,好似着链条没栓过别人,他当真会同意。
尉迟衔月接过令扶楹手中的链条,入手冰凉,放在手里仔细研究,“这倒也是种情趣。”
“你既想戴就戴吧,今日我在那庙中偏僻处瞧见一狗洞,现在正好有时间,不如我们一起。”令扶楹冷声道。
尉迟衔月攥着链条,平静的脸上隐隐出现裂痕。
令扶楹畅快,看来他并非不在意,“不愿意就滚。”
“之前一直纵容夫人,夫人莫非以为我当真拿你无可奈何?”尉迟衔月只是不屑于动用强硬手段,但并非代表他不会。
“威胁我?”
“夫人言重了,这怎是威胁。”尉迟衔月嘴上说着,可手已经抓住令扶楹的手腕,准备强行带她离开。
却在这时,令扶楹手中燃其熊熊烈火,火迅速蔓延至尉迟衔月的身体,他的手臂抽搐,但始终没有放开她。
“一段时日不见,夫人的实力又有了长进。”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
他准备强行瞬移带她离开,心口却一阵刺痛,视线下移,发现令扶楹不知何时取出一柄匕首,对准了他心脏,刀尖已经刺破他的皮肤。
竟穿透了他身体的防御。
“你一次死不了,两次死不了,那第三次第四,无数次呢?”蓝紫色的火焰已经附着至剑刃,足以焚烧一切。
自炼化七叶琉璃草,她已经感受到玉灵反哺给她的灵力,其中最显著的,正是她体内天火的变化。
尉迟衔月却道:“夫人不如试试?”
令扶楹在继续往里推入时,尉迟衔月单手握住锋利的刀刃,弯唇笑了,“夫人,有人过来了。”
尉迟衔月靠近她,在她耳边张了张唇,“你说是谁找你?”
门大开着,令扶楹看向窗外,并未瞧见人影,立即放出神识,却发现玄悯正在靠近。
趁她愣神,尉迟衔月单手掐住令扶楹的下巴,在她震惊的目光下,低头吻她。
尉迟衔月身上浓厚的檀香涌来,待唇上那抹柔软传来,令扶楹浑身僵硬,用力将匕首刺入,却还是被他钳制,只得张口狠狠咬下,腥甜的味道在口腔弥漫。
“你要见他吗?”
她拼命扭头躲开他的吻,“你再不走,我们永远没有可能。”
一听玄悯过来,她就乱了阵脚。
尉迟衔月涌起深深的嫉妒,这样的嫉妒甚至远超得知沈覆雪,幸好玄悯是个和尚,若不是……
他的手紧攥成拳,昔日令扶楹与他如寻常夫妻那般朝夕相处,这次若强绑了她回去,她必定会厌恶他,排斥他,曾经的尉迟衔月怎会关注这些,别人的喜好和他有何关系。
但他已经体会过令扶楹温柔待他,又怎甘心再面对她的冷言冷语,人总是不知满足,甚至想要的越来越多。
她分明对别人都是如此温和,甚至对那病秧子伶舟慈都多出几分耐心,为何唯独对他如此吝啬。
玄悯即将靠近,再过片刻就能从打开的窗看见他们。
玄悯是个和尚,他的身份就注定了她们没有可能,尉迟衔月在某种程度上还算了解令扶楹,她有自己的底线,即便那和尚有什么心思,即便她确实对他心怀好感,也不会主动逾越雷池。
她们之间必然没有结果,如此一想尉迟衔月松开了令扶楹,“那你们可要好好聊聊。”
说着他的身影自房内消失。
令扶楹手中握着沾了鲜血的匕首,玄悯的身影从花树后出现,匆忙将匕首收好。
她不确定他是否看见了尉迟衔月,但见他神色如常,应该是没有吧。
二人隔窗对望,门虽开着,玄悯却还是敲了门。
“法师请进吧。”令扶楹有些担心尉迟衔月去而复返,但他既然主动离开,想来是不会的。
二人在桌边落座,玄悯的视线不经意落在令扶楹微微泛红水润的唇瓣,停留片刻,他意识到不妥匆忙抬眸。
令扶楹也察觉到他的目光,心中更是忐忑,下意识抿了抿唇。
玄悯率先开口,“施主,法会还有几日才会开始,这寺庙中没有太多消遣之物,不过这山上望春花开得好,今日已经有些晚了,明日或许可以一同前往赏花。”
见令扶楹听得认真,脸上不见枯燥便又继续:“每日清晨师弟们会上山采摘些野菜,施主若感兴趣也可前往,后山还有一处瀑布深潭,庙中日常用水都是取自那里。贫僧才回来,这寺中诸多事宜需要整理,担心怠慢了施主,若有不解的,贫僧若不在可以询问伶舟少主,他对这里还算熟悉。”
令扶楹听完,觉得这寺庙中的生活也挺有趣,“法师不必管我,我晓得的。”
“那施主可要随贫僧去用些斋饭?”
令扶楹思来想去还是点了头,“好啊。”
令扶楹随他同往,一路上遇到不少僧人,面对他们的视线令扶楹隐隐不太自在,仿佛那梦中的一切都在重演。
吃完斋饭回来,天边只余一抹残阳,令扶楹吹着林间清风,与玄悯走在青石板路上,“法师,你回去吧,我认得路了。”
玄悯便告辞离去,此地僻静只剩令扶楹一人,却在进门时,又看到倚靠在门框的尉迟衔月。
“你为何又回来了?”令扶楹皱眉。
“与他聊得可还开心?”他的视线自令扶楹身上扫过。
这个他说的是谁二人心知肚明,尉迟衔月又在偷窥,令扶楹气极反笑,“自然开心。”
尉迟衔月不再答话,他看着令扶楹进房,又听她道:“你考虑好了?要钻狗洞?”
他没有回答,将门合上后走向令扶楹,在她面前站定,“这有何难的,夫人曾经也钻过,作为丈夫再钻一次,也算是默契了,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人都这么做了,我自然也该补上。”
“……”
“那你还不快去?”
“夫人这就不知,方才我已经去过了。”
令扶楹上下扫视尉迟衔月,真的假的?若他撒谎她也无从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