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在他面前谨小慎微,她却是这个例外。
或许这就是尉迟衔月喜欢她的原因。
“我想燃一盏天灯。”
“那我们去祈愿台。”
那里可以看到无数的天灯汇聚成一条银河。
*
当沈覆雪、尉迟衔月和令槐序赶到时,令扶楹正蹲着身体,拿着灯让伶舟慈留
下祈愿词。
拿着天灯的女孩满脸笑意,这是沈覆雪甚至令槐序都没见过的笑容。
尉迟衔月在梦里也没瞧见过。
准确说来,几人中唯有伶舟慈与令扶楹的年纪相仿,沈覆雪和尉迟衔月都已有上百岁,令槐序二十九,而令扶楹今年正值双十年华。
将天灯放飞,伶舟慈和令扶楹才注意到他们来了。
令扶楹怎能不高兴,她不断听着系统播报气运值加加加加到厌倦,虽然一次只有十点或者二十点,但耐不住次数多,与伶舟慈相处的这半个时辰,她已经加了近200点!
马上就能赶超沈覆雪的250点,最让她高兴的是,她只要筹集1000点自动准化为寿命奖励,并且不会扣除她的气运值积分,她还是能拿来兑换道具或者提升修炼资质,甚至还能直接兑换相应的修为。
长远来看,洗练身体资质更具性价比!
这大罗洲,她是不去也必须去了,一边寻找根治体内火毒之法,一边靠伶舟慈赚气运值!
尉迟衔月走近,看向举止亲密的两人,视线停留在令扶楹的唇瓣,随后又瞥向伶舟慈。
“夫人和伶舟少主逛得可还愉快?”
伶舟慈看向他,主动道:“今夜多谢尊夫人相陪,这盛会十分有趣。”
尉迟衔月不动声色地观察两人,令扶楹今夜的高兴不似作伪,甚至此时此刻,她都笑盈盈地看着伶舟慈。
“夫人不如也陪我逛逛。”
他难搞又抠门,气运值涨都不见涨,谁乐意和他逛,令扶楹眼里的不乐意十分明显。
“我有些累。”
是人都听得出拒绝的意思。
尉迟衔月脸上不见其他情绪,“那还是回去休息吧,我们夫妻二人随时都可以来逛。”
他的目光始终朝向伶舟慈的双腿,尤其是他的两腿中间。
抬眼去看令扶楹,却不经意注意到一旁保持沉默的沈覆雪,尤其是他唇上的那小小的伤口。
像是……被咬出的痕迹。
他的视线在沈覆雪和伶舟慈之间缓缓移动。
*
回到折渊殿已是亥时,令扶楹往自己的院中走去,尉迟衔月却随她同往,沈覆雪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
“我到了,你可以走了。”令扶楹打算将门合上。
尉迟衔月伸手抵住门框,自顾自从门口走入,“今夜我陪夫人睡吧。”
令扶楹:?
谁要他陪她睡。
这是尉迟衔月第一次仔细观察他这位妻子从小生活的卧房。一切都和在璇玑殿时的不同,虽小却很温馨,透过这房中的一切可以窥见她曾经的生活。
“我这儿小,睡不下你。”令扶楹没好气道。
她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和伶舟慈逛了一圈还把她逛渴了,不过回报是丰厚的。
再收集400点就能增加3个月的寿命,在这样的大喜事面前,见到尉迟衔月倒也没有这么倒胃口了。
眼前的床确实不大,但睡在他和令扶楹两人却也绰绰有余。
他扫了眼床,堆放着奇形怪状的布娃娃,床上虽不整洁,却没有瞧见其他端倪。
“我对这些要求不多,只要有地方睡即可,若这床睡不下,我在这窗边的榻上休息一晚也可。”
令扶楹狐疑地看向他,搞不懂今夜他为何非要在她这儿睡。
她不想和他聊这有的没的,随遇而安向来是她的人生信条,他不走拉倒。
令扶楹去了浴室沐浴,她对尉迟衔月向来没有危机意识,毕竟同为姐妹她有什么值得防备的。
沐浴后她用灵力烘干长发,拉上帐幔,躺下休息。
也没去管外面的尉迟衔月如何凑合。
只是她睡不着,不知是因为尉迟衔月在外面,还是因为其他。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忘了,但始终无法想起,被这件事困扰的她愈发清醒。
思来想去,她忽地灵光一现,想起了被她忘记之事到底是什么。
坏了。
她今早似乎和沈覆雪说过,让他不许白天过来。
那……万一他今夜过来了呢?
令扶楹的睡意彻底烟消云散。
尉迟衔月就在几步开外,近在咫尺。
左思右想,她打算给沈覆雪传讯,让他不许过来。
但坏就坏在,传讯石她沐浴时随手取下放在镜台,她去拿必然会惊动尉迟衔月。
要么不管,赌沈覆雪今夜不会过来。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此事压在心里提心吊胆,她放轻动作起身,撩开帐幔往浴室而去,顺手将镜台的传讯石拿过。
心中祈祷没有惊动尉迟衔月。
可显然事情并未如她所愿。
“夫人,你还没睡?”
尉迟衔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很轻,像是一阵风就会将其吹散,没什么重量,宛若幽魂的声音。
令扶楹迅速将传讯石藏进衣袖里,“我去如厕。”
话音一落,尉迟衔月没有再问。
紧张的令扶楹走进更衣室,她立即给沈覆雪传讯,让他千万不要过来。
只是迟迟未能收到沈覆雪的回信,也不知他是否看见。
屋中光线昏暗,她着急时撞到一侧柜角,不禁低呼了一声,强行忍住疼痛,正可谓是一时偷情一时爽。
门帘外传来脚步声,她赶紧将传讯石藏进袖中。
“夫人怎么了?”
“没事,我不小心撞了腿。”
“可要我帮你?”
“不用了。”
脚步声消失,令扶楹松了口气。
又等了片刻,始终未能收到沈覆雪回信的她攥紧传讯石回到房中。
屋中燃了一盏灯,尉迟衔月斜倚在塌上,他放下了被白玉发簪所束的长发,昏黄灯光之下那张平日俊雅的面庞显得浓稠俊美至极。
像极了那蛊惑人心的狐狸精,用这幅美丽的皮囊放松你的警惕,趁你毫无防备时,张开血盆大口将你一口绞入腹中。
令扶楹瞧见他的容貌心颤了一下,尉迟衔月的相貌毋庸置疑,不然前世她也不会在见了他一面就不可救药和他成婚。
不过越美丽之物越是狠毒,尉迟衔月心里蔫儿坏,就是这个毒物。
令扶楹多看他一眼都觉时日无多。
她心里直打鼓,转身上床睡觉。不知沈覆雪那边的情况,但能做的都已做了,一切但凭天意。
若当真撞上,那自有撞上的应对之法,多想无益,她面朝里侧,昏昏睡去。
约莫一炷香后,尉迟衔月撩开帐幔,令扶楹侧身蜷缩在床上,像极了胎儿蜷缩在母体里的姿势。
女孩背对着他,脖颈上的那处红痕似乎越发明显,尉迟衔月俯身靠近。
蚊子咬的……
他正要起身,却在她的被子底下瞧见半截白色之物。
定定地看着那物,还未看清,就被睡着的令扶楹卷入了被子底下,她睡着时总是不安分,白皙的小腿探了出来。
那白色物件在尉迟衔月脑中重现,几息后,他掀开被子一角。
却见一枚双龙戏珠纹玉佩藏在被子底下,紧贴着她的胳膊。
这枚玉佩他从未见令扶楹佩过。
仔细盯着这枚玉佩,从记忆中搜寻自关于它的碎片。
过了许久,他神情微变,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攥紧这枚双龙戏珠的玉佩。
掩藏在阴影里的那双眼眸晦暗难明,他盯着令扶楹慢慢褪下外袍,在她身边躺下。
他只能瞧见她的脖颈,是雪白的柔软的。
一片氤氲的雾气散开,方才所看的画面自他眼底浮现。
珠帘之后,女孩的身影在汤池中若隐若现,身体不着一物,像是一块毫无瑕疵的美玉,她像是水做的,处处柔软,纤细的腰肢,细细的颈,轻易就能一手扣住的脚踝,皮肤上细细的绒毛,泛着一层可爱的柔光。
他撩开令扶楹颈后的长发。
不只一枚红痕,细细密密或深或浅。
尉迟衔月伸出那只修长的手,近来他疏于保养,指腹生出薄茧,曾用药物维持纤细的骨节也
变得突出,手背的青筋微鼓,筋骨线条分明。
他像是抚慰情人那般将手覆在女孩柔软的颈部,指下是她的咽喉,手指缓缓收紧。
颈部动脉在他指下缓缓跳动,肌肤温热细腻,有滚滚血液在流动。
黑暗会无数倍放人的五感,也会无数倍放大恐惧。
那只手微凉,指腹薄茧惊得令扶楹毛骨悚然,胳膊接连浮出鸡皮疙瘩。
睡梦中惊醒的她强忍着没有动,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可那只手正在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