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扶楹直接拿出自己那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我灵石多得很,把这艘船买下来都绰绰有余。”
她掏了不少尉迟衔月的钱带走,还专门将几个芥子囊塞满,十分富有!
这话一出,玄悯沉默了,没再抢着付钱。
“贫僧都可。”
僧人不吃荤腥,她翻看菜单许久,点了几道素菜,特意叮嘱不要放香料。
又是上来满满一桌,周围的人看得眼热,心想这和尚吃软饭。
“法师可要喝一杯?”令扶楹这就是故意了,哪位正经和尚要喝酒。
玄悯摇头,“贫僧可以喝茶。”
他端起茶杯和她示意,随后掩袖饮完。
令扶楹好笑地看着他,要是误了这酒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她盯着他,玄悯撞入她莹亮的眼睛里,他动作一顿,将茶杯放下。
“施主不必顾及贫僧。”
令扶楹端起酒杯小抿一口过瘾,“法师你与我想的不太一样。”
“为何?”
“我还以为你不沾荤腥也会阻止我。”
“是贫僧入佛门,也是贫僧自愿选择清修,为何要强求施主你。”
令扶楹夹了一块软糯多汁的红烧猪蹄,“法师从小就入了佛门?”
“嗯,自小就在寺中长大。”
那岂不是都没尝过这猪蹄的味道,啃着香软的猪蹄她颇为感慨。
“对了,我想和法师你商量个事。”
玄悯看向她,静静等候她的下文。
“你不要总是叫我施主。”更不要总说那句施主得罪了,他这么一说,她就想到了之前她看的绘本里的高僧和妖精。
那绘本里的高僧就是面不改色地说着施主得罪这样的字眼,下一秒动作却也格外狂放孟浪。
每每玄悯说起这句话,就让她忍不住浮想联翩。
“为何?”玄悯忍不住问,他眼里都是求知欲。
令扶楹错开视线,“总之我听不惯。”
总不能和他说,他这句话在小黄书是调情之语吧。
“那贫僧如何称呼施……你?”他硬生生改了,他极少单独称呼你,这样说出口他心里极不自在,听着十分不尊重别人。
“你叫我惊云即可。”
她脑子忽然飘来系统曾经和她说过的一个武林高手的名字,叫什么什么惊云,索性就用这个。
玄悯在心里尝试喊了喊,对上令扶楹殷切的目光,他无奈道:“那贫僧唤施主惊云姑娘吧。”
惊云姑娘也不错,总比施主听着好多了。
这施主二字听着像是随时会滚到床上。
当然这两个字没有任何问题,纯纯是她涉猎甚广,看的杂书太多,心思龌龊。
“好啊。”令扶楹点点头。
“既如此,那我叫你玄悯吧。”
法师法师什么的也很奇怪,她脑子里盘旋着那绘本里法师饶了我吧这几个自带声音的大字。
玄悯微愣,他的法号许多人都这么叫,倒也无妨。
只是从惊云姑娘的口中念出来,却让他觉得心头一动。
“惊云姑娘随意。”
“玄悯。”她试着喊了一声他。
玄悯睫毛微垂,“嗯。”
“你法号还怪好听的。”
玄悯又瞧了她一眼,从未有人在他面前说过他的法号好听。
“玄悯,那日听那男鬼说你要历情劫?”
玄悯轻轻点头。
“和尚都要历情劫?”令扶楹嘴瓢说快了,本想说高僧,幸好没说成秃驴。
不过玄悯并不介意,他耐心解释:“到了一定境界需历劫,而我的恰好是情劫。”
所以其实不同僧人所需要历的劫并不相同,这些都是由佛祖指引?
“你可知你历劫对象是谁?”
玄悯摇头。
“那你此行的目的地具体在哪儿?”
“贫僧也不知。”佛祖指向大罗洲,却没有具体的位置,那他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总归会有找到那日。
正说着,有一中年男修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朝他鞠了一躬,“玄悯大师。”
玄悯起身,连忙将他扶起,但他却不肯身。
“大师,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施主还请讲。”
“在下本在外游历修行,不日前收到家中传信,告知在下前段时日家宅不宁似有厉害恶鬼作祟,请了许多法师都未能捉拿鬼物,如今在下女儿性命垂危情况紧迫,于是急忙赶回,所幸遇见大师,恳请大师助在下捉拿恶鬼!”
“这本就是贫僧份内之事,施主快请起。”
男修这才起身,“在下家住大罗洲,大师可还方便?”
“贫僧正要去大罗洲,与施主同去也无妨。”
“这就好,这就好,多谢大师!”
“施主客气了。”
玄悯告知男修自己住在哪间房,到时云鲲抵达潮音洲他们再汇合一同前往那男修的家中。
“大师真是心善。”令扶楹感慨,他即便不去大罗洲,怕也是要随那男修前去捉鬼。
“惊云姑娘谬赞了。”
在此人走后,二人又聊了几句。
但很快,她就没心思闲聊。
因为她发现,周围那些才消停不久的散修,又开始谈论八卦,这次倒没有谈论玄悯,但主角还是有她。
周围修士转而说起别的事情,“之前三千域的尉迟衔月和折渊殿的二小姐联姻一事你们都知道吧。”
“这哪能不知,他不是还打他那新婚妻子么?听说他平日温和待人,谁料背地里竟作出这种事。”
“听说事情并非如此,近日传闻那域主夫人有孕在身,和域主琴瑟和鸣。”
有有有……
有孕在身?
她本人怎么不知道?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周围有人好奇接话,“我没听说,他们成婚也才约莫一月,这么快就有孕在身了?况且怀孕也不代表他们夫妻关系和睦吧。”
“那尉迟衔月主动带夫人回门,一待就是大半月,还有人遇见他给夫人买衣裳,你说这装的出来吗?”
“而且听说他并未打她夫人,而是新婚之夜闹过头了,令二小姐一气之下跑了,被他追上来气不过才说他打她,都是夫妻情趣。”
令扶楹:……
“竟是如此……她们夫妻可真有意思。”
“最近听说令二小姐怀孕大发脾气又跑了,还跑去了偏远苦寒的大罗洲,尉迟域主现在到处找人,还登了悬赏令,要是发现线索,可拿到千万的赏金,他分明在意这这夫人得很。”
“千万!”他赚一辈子也赚不到千万。
“嗯这还只
是提供线索,若是将人找到,赏金更是丰厚。”
“折渊殿殿主得知此事也发了悬赏,现在全修仙界都在找人。”
令扶楹越听越觉好笑,令槐序什么时候也加入其中了,他和尉迟衔月果真狼狈为奸。
“那人找到了吗?”
“就是还没呢,你说这人怎么就消失不见了?还怀着孩子,可真能跑。”
令扶楹万万没想到尉迟衔月竟搞这么一出,他要不要脸?
新婚之夜闹过头了,他闹得了吗?
怀孕,他有这本事吗?
越是不行,越要证明自己是吧。
令扶楹筷子都要捏碎了,这悬赏令当真是把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幸好她易了容换了身份,不然被他大规模搜寻,指定被他早到了。
系统还有闲工夫凑热闹,【宿主,这和霸道总裁文里的带球跑好像呀哈哈哈。】
无聊之时系统和她说过这霸道总裁究竟是个什么故事,她可没这心情和它说笑。
【哈哈宿主,系统就是活跃活跃气氛。】
说完它赶紧跑了。
“施主,你怎么了?”玄悯瞥了眼那快要折断的筷子,刚才听见他们二人的谣言也没有如此反应。
“没事。”她埋头扒饭,嚼碎那饭菜时恨不得嚼的是尉迟衔月。
“你与那尉迟域主认识?”
玄悯太敏锐了,令扶楹神色如常,“只是听闻过此人,并不认识。”
玄悯并不多问,也无意去探究别人之事,他吃着眼前的的青菜,看向对面的令扶楹。
他对这些事情知晓不多,也完全没想到眼前的令扶楹就是众人口中怀孕的令二小姐。
她也没法起身澄清谣言,这不自投罗网,不过很快她就看开了。
怀孕是吧,他这么想喜当爹,那她到时给他扣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这么一想,忽然高兴许多。
吃饱喝足,桌上的盘子被人收走,此时夜幕降临,船上亮起灯光。
远处的大海里泛着幽蓝色的荧光,她好奇地趴在船舷上往远处眺望,吹着海风,没有尉迟衔月的生活真好啊,没有那离谱的谣言会更加美妙。
玄悯也起身走到她身旁站定,现在海面一片宁静,但再过大约一刻钟,就会有妖鬼在海面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