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扫了眼令扶楹的床还有她微开的衣襟,但一切如常。
“你大清早过来做什么?”令扶楹开口却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略微错愕。
令扶楹记得梦里最初她还比较克制毕竟她还是比较害羞的,但玄悯此人看似对这些一窍不通但其实极有天赋,一次比一次进步,后面她根本顾不得她到底做了什么又喊了什么。
看到眼前的尉迟衔月,心里的嫌弃更深,人家和尚都这么厉害,而他……还是那句话,绣花枕头。
“夫人为何这幅表情?”尉迟衔月仔仔细细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只是做了个梦罢了,我连做梦都要被得到你的允许不成。”
尉迟衔月攥紧她的手腕,去掀她的衣裳,却被令扶楹狠狠扇了一巴掌,“你有病?”
尉迟衔月清冷的脸上顶着巴掌红痕,极为显眼,与他的相貌气度也极为不搭,他继续去看令扶楹的身体。
只是令扶楹侧身避开他如狼似虎的视线。
令扶楹的那句话说得毫不收敛,耳光也极为响亮。
方才令扶楹的手挥来时,比巴掌先过来是她袖口的香风,随即脸上传来温软的触感,这样的疼痛对他而言微乎其微。
“夫人生气了?”
她不该生气么?
看出她眼底所想,尉迟衔月淡淡道:“我信任夫人,那个约定夫人也不要忘了才是,不然……”
不然什么,尉迟衔月在威胁她。
“夫人既然是做梦,想必还未睡醒,那就继续休息吧。”
令扶楹精神不济,困得很,虽然只是春梦,但不亚于她真的和玄悯做了一夜,她又睡了个回笼觉,睡到快下午才起床。
短时间内她是不想再经历一场。
换衣时看了眼自己都身体,没有半点痕迹,确实是梦不假。
令扶楹出门坐在廊下看雪,吹吹寒风,她脸上的热度消去。
她还在想最晚那场梦,她并非没有做过春梦,但这是头一回感觉如此真实。
思索着,令扶楹却见到梦中之人的身影在远处出现,是玄悯,她脑子宕机。
昨夜汗水淋漓喘息的他与此时远远站着,一身朴素僧衣无悲无喜神情宁静的玄悯割裂又重合,令扶楹匆匆收回视线,这时候她很忙,却又不知在忙什么,只不断翻着手中的修炼典籍。
等她再看过去时,玄悯的身影已从院落消失。
玄悯回到屋中,面上平和其实心乱如麻。
坐下后,男人的剑眉微蹙,睫毛不住颤动,就连打坐修炼脑中也总是出现与她交.欢的情景。
捻动佛佛珠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脸色苍白肃穆,比那尊惑心魇藏身的神像更具神性,但偏又想着那些污浊之事。
自那夜在客栈梦见令扶楹,他便强行催动心法遏制,自此再未梦见过与她亲密,而昨夜。
即便在客栈中,他梦到的也只是一半,而昨夜竟梦到他与令扶楹成婚。
他们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甚至持续了一整夜,玄悯根本不知自己为何会做那样的梦,就还好像之前所学的佛法都被抛之脑后,但梦又能如何控制。
玄悯现在无法直视令扶楹的眼睛,出家人不得破戒。
他不仅破了戒,甚至对有丈夫的姑娘心生他念,他罪加一等。
*
伶舟慈那边终于有了动静,他传讯让令扶楹与他相商龙息丹一事。
正思索着是否要沈覆雪出面的令扶楹喜出望外。
刚走出门外,她却被尉迟衔月拦住,“夫人你要去哪里?”
令扶楹皱眉,“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们现在可没有婚契,算不上是夫妻关系。
“尉迟衔月,我们已经和离了,即便我们没有和离,你也无法干涉我自由。”
尉迟衔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说的是实话,这个约定是你同意的。”
“而且,我确实与伶舟少主有要事相商,你何必如此?”
听闻她要去见伶舟慈,尉迟衔月让开了。
他向来看不上这样的病秧子,令扶楹更不可能看得上。
尉迟衔月扯了扯嘴角,“自然,我不过是随口问一句罢了,夫人何必动怒。”
令扶楹没管他说什么,直接离去。
二人的对话落入远处拐角的伶舟慈耳中。
他只听见了两个关键字眼——和离。
她们已经和离了,不再是夫妻关系?他的眼中忽然迸发光亮。
意识到心中所想,他快速压下心中的激动,他皱皱眉,有什么值得激动的。
伶舟慈越来越弄不懂自己了。
他藏身在拐角之处,听见令扶楹朝他而来的脚步声,连忙驱使轮椅上浮回道自己房中。
令扶楹过去后,御风退出将门合上,屋里有些昏暗,令扶楹还未开口,伶舟慈就主动道:“龙息丹可以给你。”
令扶楹眼前一亮,竟当真可以,也不枉她坚持。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令扶楹:“你说。”
“我暂时没想好。”
还能这样?令扶楹实在没想过。
“不能是作奸犯科之事,也不能违背我的意愿。”令扶楹思索后同意。
龙息丹对她而言十分重要。
她打算离开,却见伶舟慈忽然脸色发白,掩唇剧烈低咳。
令扶楹躲了一下,生怕血沾到她身上。
伶舟慈并不想让自己这幅模样落入她的眼中,强忍着体面让她离开,“你先走吧,龙息丹从府上拿过来需要时间。”
“那就麻烦少主你了。”
走到门外令扶楹又折返,“少主,不然我还是花钱买吧,你尽可出价。”
“龙息丹不卖。”
只能用她的一个条件来换。
可真贪心啊,这样一个条件可比千万灵石值当。
但令扶楹只能同意,总归东西拿到手才是实实在在的,其他口头上的东西,之后再说。
得了伶舟慈的准信,令扶楹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现在只等龙息丹从洲主府送过来,最迟也能在三日内抵达。
她满怀期待。
令扶楹只当那晚的春梦是个意外,这晚她结束修炼去休息,却见沈覆雪出现。
今夜怎么又来了,分明尉迟衔月还在,他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不过正好她也有事要问他,于是将他拉到桌边坐下。
“师尊我想问你件事。”
令扶楹说出师尊二字才恍然意识到她和沈覆雪的师徒身份。
本该被她尊敬,高高在上的师尊,却莫名其妙和她发展成了这样的关系,令扶楹感慨万千。
要是被外界知晓,不知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小满你说。”沈覆雪坐得离令扶楹极近,近得轻轻一动就能触碰到她的裙裾和小腿。
令扶楹收回放飞的思绪,继续打探伶舟慈和洲主府的动向。
她察觉到沈覆雪的忽然急促的呼吸,离他远了一些。“师尊,伶舟慈向你透露过会何时前往乌兰城吗?”
也不知天寒珠究竟是否能够彻底压制她体内天火,甚至让其为她所用,现在能够让她弯道超车就只能体内的天火。
系统说过此物的霸道之处,它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轻易毁掉一个人,死于天火的修士不计其数,能够驾驭它的却少之又少,几乎可以称之为绝迹。
曾经她只盼望着此物能够解决她体内火毒,但
现在她的处境让她无法停下,毕竟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想法很天真,但她还是想要将尉迟衔月打趴下。
沈覆雪:“他最近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但龙脊峰的事情暂时结束,要么回去洲主府,要么前往乌兰城。”
沈覆雪对这些也不在意,前来大罗洲不过是为了令扶楹,她若是不在,这里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他动动手指,牵过令扶楹的手,紧紧地拢在手心里,柔软温暖令他爱不释手,空洞的心脏也渐渐被填满。
这次,他没有瞬移回房,而是直接推开房门离开,堂而皇之走出令扶楹的房门。他和令扶楹是师徒关系,从她屋中出来其他人或许不会多想,但这人绝对不包括尉迟衔月。
到了尉迟衔月与沈覆雪的境界,无法窥探彼此的踪迹,二人谁也无法得知彼此是否进入令扶楹的房中欲行勾引之事。
但这次沈覆雪主动撤离屏障,将自己的行踪暴露在尉迟衔月的视线之中。
他对沈覆雪和令扶楹之间的关系心知肚明,他实在好奇,沈覆雪除了那张脸究竟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沉闷无趣,令扶楹怕只是看上了他那张脸,但必然会有觉得乏味嫌腻的那一日。
令扶楹不愿与他亲近一事始终是尉迟衔月心中的一根刺,即便他对男女之事并不感兴趣,但也无法容忍自己的男人权威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轻视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