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忽然搭在令扶楹的肩上,搭上来的瞬间,她的身体微微瑟缩。
尉迟衔月感受着掌下之人的细微反应,他自己都未察觉心底生出的愉悦。
沐浴完,令扶楹装作羞涩道:“你先出去。”
这是尉迟衔月第一次在令扶楹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
很奇怪,但又不断撞击着他的心脏。
他想起令扶楹之前在龙脊峰幻境之中,乖巧无辜地看着他,却又毫不犹豫用利剑狠狠捅穿他心脏的瞬间。
她羞涩的脸、无辜的脸,甚至他被捅穿心脏的痛意忽地升腾而上,他口中溢出一丝轻喘。
二人对望,静谧无声。
尉迟衔月率先移开视线。
“夫人若是需要我,随时喊我就是了。”尉迟衔月转身回到床边。
她不知何时换了床被子,是明媚的淡黄色。床上有些乱,被子乱糟糟团成一团,甚至能看到令扶楹掉落在床上的发丝。
他伸手将其捡过。
随后解了外袍躺下,被子里都是令扶楹身上甜美的气息,抬手将为令扶楹沐发的手指移至鼻下,她长发上的独特的香气在他指尖缠绵。
令扶楹很快换上入睡穿的长裙,走到尉迟衔月身边。
“你不回去?”
“嗯,今日陪夫人就寝。”尉迟衔月已经拆下发簪,长发垂落,貌美的面庞染着几分笑意。
侍寝的尉迟衔月穿的中衣是素净的白,衣襟微松,与往日喜爱穿绿衣的他不大一样。
有种披麻戴孝的极致清冷感,仿若如水的月色,清澈见底的湖水。
在他的注视下,令扶楹越过他,躺进里侧,她喜欢也习惯了睡在里面,更为芬芳的香气朝尉迟衔月涌来。
他给自己和令扶楹拉上被子,试探地将手放在她的腰肢。
将她揽过的瞬间,他闻到一丝极淡的雪松冷香。
尉迟衔月眼底的笑意潮水般退散。
他躺的位置。
昨夜正好躺了沈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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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妹宝勾勾手指头,嘴硬前夫哥就闻着味儿舔上来了[彩虹屁]
第54章
尉迟衔月很快将眼底的那丝情绪隐去,在他的心里沈覆雪根本没有多大的威胁。
沈覆雪昨夜并未在房中久留,怕是根本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轰了出去。
他除了那张脸和修为一无是处。
心智薄弱,能够被人轻易操控,尉迟衔月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成为这场博弈中的胜者。
不过沈覆雪的姿色还是让他心生不满。
揽在令扶楹腰间的手也更加用力,他将她搂了过来,暗中施了个清洁术,将床上别的男人的痕迹抹去。
在尉迟衔月触碰到令扶楹腰的时候,她强忍着没有一脚踹开他。
事实证明,尉迟衔月带给她的阴影真的很大。
尤其是在体会过沈覆雪和玄悯这样的极品后。
虽然与玄悯的种种只是梦,但想来再差也不会比尉迟衔月差。
他就是差劲的典范。
毫无前戏,毫无技巧,毫无情感,一无是处。
令扶楹在心里怒骂。
他应该去秦楼楚馆好生进修进修。
令扶楹伸手握住了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你干嘛?”
尉迟衔月更加靠近她,“自然是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
令扶楹却道:“我现在又不喜欢你,正在努力和你培养感情,哪有一上来就和你睡觉的?”
她说的极为真诚,仿佛当真收敛了要跑的心思,打算和尉迟衔月好好过下去。
尉迟衔月盯着她,“也好,不过基本的福利夫人还是要给的吧?”
尉迟衔月不屑于强迫,老实说,他对这种事情也没有多大兴趣,就是看着令扶楹,心里生出了微妙的细微的热意,但却也没有那种所谓的冲昏头脑急不可耐的感觉。
在某种程度上,尉迟衔月是一个极其冷淡的人,他的性格与沈覆雪的外表极为匹配,冷硬如冰,很少有人或事物能够引起他心境的波动。
情感淡薄的他,对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太多的感情,甚至他们接连去世,他甚至没有为他们掉过一滴真情实感的眼泪。
表面他表演的很好,演绎出一个父母却是悲痛欲绝的模样,其实他的内心毫无波动,他的感情好像为什么抽离,没有所谓的感情。
他从骨子里透出的淡薄、冰冷、厌倦、傲慢,才是真正的他。
这样的人,却被叫做福星。
而外表冷漠难以接近的沈覆雪,至纯至真,远比他的外貌热烈直接,而他被叫做灾星。
尉迟衔月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令扶楹的下巴,视线触及她的红唇。
与她的亲吻仅仅三回。
第一次是在去大罗洲的飞舟上,她逃跑之前为了让他放松紧惕,等他醒来早已人去楼空。
第二次是在龙脊峰幻境里,为了让他分神,在他抵达极乐时,她毫不犹豫一剑捅穿他的心脏。
第三次是他扮作沈覆雪,令扶楹心甘情愿地吻他,那时他第一次回吻她没有拒绝,而是紧紧攀着他的身体。
每一次,她都并非自愿。
尉迟衔月又想起他扮作沈覆雪与令扶楹相处的那段日子。
他厌恶却又可耻地回味。
而这一次,他的唇在距离令扶楹一指距离时停下,望进她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眸里,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
究竟是别有所图,还是心甘情愿。
令扶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尉迟衔月被她看得喉结滚了滚。
在他都没想到的情况下,令扶楹迅速靠近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好了,我要睡了。”
令扶楹极快地在他唇上贴了一下,更多的她嫌弃,太恶心了。
她快速将他推开,躺下休息,尉迟衔月始终盯着她的后颈,他凑近,能够更清晰地闻到令扶楹身上的味道。
尉迟衔月没有再做其他的举动,只是将令扶楹搂
到他怀里,睁着眼睛不知在思索什么。
令扶楹靠近他时,让他神经舒缓的香气涌来,随即而来她软软的唇瓣。
但蜻蜓点水般很快离开,但温软的感觉经久不散。
他吻过令扶楹,所以知晓与她亲密相贴时是什么滋味。
过了片刻,尉迟衔月心血来潮在令扶楹耳边问:“今夜会途径江月城,今晚全城燃放烟火,可要去看看?”
“这你都知道?”令扶楹转身,惊讶地看着尉迟衔月。
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尉迟衔月唇角微弯,“嗯,夫人有任何想询问的都可以问我。”
“那剑法呢?”
尉迟衔月对剑法并不擅长,他不喜欢舞刀弄枪,影响他的君子之风,更擅长以旁观者的身份围观整场战斗,所以他修的是操纵之术。
尉迟衔月想起沈覆雪指导令扶楹剑法一事。
他并不是不会,只是不爱剑法,是以没有去学,若他喜欢或者但凡专注去攻克,他也能将剑法修习至顶尖程度。
“夫人不妨过几日再问我?”
过几日他就能会了?令扶楹不知,但也没有多问,她可不指望尉迟衔月指导她剑法,一想起那样的画面她就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令扶楹收回思绪,全城燃放烟火也不知是何等盛景。
正好她也不太愿意和尉迟衔月一起睡,正好可以去看看。
“那走吧。”令扶楹兴致勃勃,越过尉迟衔月时不小心踩到他。
她一顿,再使劲踩了一脚。
尉迟衔月被踩得身体立即紧绷,看向令扶楹裙摆之下的足尖。
她下床后绕到屏风后换衣裳,对于这样的事情她总是乐此不疲也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
在沈覆雪不知情的情况下,令扶楹和尉迟衔月去了江月城河边看烟火,今日人流如织,灯火如昼,二人漫步在热闹的人群里,仿佛也成了一对寻常夫妻。
孩童嬉闹,人群推攘,令扶楹被推至尉迟衔月怀里。
“夫人小心。”尉迟衔月抱紧她的腰肢,垂眸淡淡瞥了眼方才那顽皮的孩童。
他触碰到尉迟衔月泛冷的目光,连忙留下一声对不起匆匆离去。
为了避免方才的事情再次发生,尉迟衔月找了一处绝佳的观赏位置。
是一个酒楼,也是整个城池最高之处,他们上了最高的一层阁楼,俯瞰整个壮阔的江景。
已经即将抵达大罗洲与潮音洲比邻之地,气温回升不再冰天雪地,介于寒冷与炎热之间,气候宜人。
能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观赏烟火盛景,此时还未燃放烟火,令扶楹有些困倦,撑着下巴看着栏杆之外的夜景。
江上有人在放河灯,汇成了一片璀璨的银河,随风轻轻晃动,一盏盏河灯就如星星汇入银河之中,颇为绚烂梦幻。
在她们这个位置俯瞰,以令扶楹和尉迟衔月的境界能将熙攘的人群,往来的摊贩还有角落之处的有情人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