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眼前的二人正欢愉的交谈着,眼前画面停止住,自动消了音,沉浸在自己的一方世界中。
须臾之间,回身,像是被人拽了一把将她拉扯回来。
她看着眼前,欢愉的气氛。
几个时辰的交谈下来让裴时薇对桑碧也有了喜爱之情,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奇就会带着些不一样的关注。
从云祎和裴时薇的交谈中能看出两人的关系,很好。
桑碧是有意讨得裴时薇的喜欢。
从这儿离开后,裴时薇又去了清泉殿。
彼时,裴言徽正埋头苦干。
看到裴时薇的身影几度泪奔,撂下手中的紫毫,墨汁洇漫在纸上,高喊着“皇姐,”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头扎进了她的怀抱。
裴时薇推开他的脑袋,捧着他的小脸揉搓。
“近日,如何?”
“不如何”
裴言徽越想越气闷,一甩袖开始诉苦:
“皇姐你都不知,皇兄他是怎么对我的,我快......憋屈死了。”
裴时薇走至桌案前。
伸手拿起他刚刚写下的书面,她本人对这方面的造诣不高,所以在了解到桑碧竟会书翰之道,蛮惊奇的。
皇室子弟,没有庸才。
打小便要抓起,习文。
“大有长进,真不错,看来皇弟还是有些长进的”裴时薇有些敷衍的夸赞。
在裴时薇这个姐姐眼中,裴言徽就是一个小魔王,父皇把他交给二哥教导便是最明智的选择。
太子是皇帝最满意的儿子。
五岁便能赋诗,八岁作画、再大一点谈经论道,在一众皇子中出类拔萃,自继任太子以来便能称得上是大贤之人。
“二哥人是严厉、性子冷了些,但他是受了父皇的旨意来教导于你,若是你还和原先一样,不思进取,整日玩乐,第一个受责的便是二哥,”裴时薇循循善诱,“二哥人这么优秀,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应知足,你在他的熏陶下必会成材。”
裴言徽在心中腹诽。
这刻的逆反心理,俨然到达了一个顶端。
叉着腰,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皇姐,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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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裴时薇来东宫较勤快。
九公主裴时薇是太子的胞妹,这兄妹俩是太后最喜爱的皇子和公主。她得借着裴时薇混进皇宫去。
搅动赵氏的根基,摧之。
她只知道,当年杀害她满门之人是赵氏族人或是太后,却不知真正的凶手。
父亲半生劳苦,效忠朝廷、效忠皇帝,可得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呢!
裴时薇主动向云祎提出:“云祎姐姐,母后嫌我出来的太频繁了,这些时日正抓着我的课业,你让我带着桑碧进宫玩几天,而且她可以助我完成课业,明日父皇便要验收成果了。这段时日,光贪玩了。”
“这不妥吧,”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东宫也有东宫的规矩,再说宫里规矩那么多,万一她冲撞了哪位贵人,被人抓住说不定连她都会被殃及。云祎面露难色,“公主你应知晓宫规,如若此事被太子殿下知道,那便不是小事了。”
裴时薇提着裙摆坐在云祎的身旁,谄媚着笑:
“这宫里何时不是要少上个婢子,多一个少一个谁会注意,没人敢搜本公主的舆轿,到时只需将桑碧藏在我那轿中。再说,我那宫中都是自己人,到时就说桑碧是我宫中新进的婢女,桑碧如此机灵、聪明,云祎姐姐就别担心了”
云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有些动容。
裴时薇再三保证:“云祎姐姐放心,不会有事的。出了事本公主兜着。”
云祎正了正身子。
“如若此事被太子殿下知晓,公主还能兜着吗?”云祎灵魂发问。
想到自家皇兄,她莫名的怵了下。
皇兄怎么可能会知道!
不会的。
既然已经放话,都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往后退的余地了,她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
“自然。”
云祎交代桑碧需要注意的地方,再三叮咛。
看她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应不会有什么事。
这一趟,裴时薇就是做好了准备,带走桑碧的,所以连婢女的衣裳都准备好了。
走前,桑碧对绿幺交代了一些云祎饮食方面的细枝末节,并写了一份单子交给她,“你将这个交给膳房的乔姒姑娘,其中有几道都是她家乡的小食,之前都是她交予我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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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碧换上蔺朝宫婢的衣裙,大袖裙襦,上俭下丰,内里深色外白。就躲在九公主的舆轿中,两人近距离的看着对方,裴时薇捏了捏她的脸:“换上宫里的衣服,人看着竟显沉稳了。”
宫廷的衣裳有些庄重,颜色也比东宫的深。
她捧着自己的双颊,眨了眨眼睛,“奴婢本就是沉稳之人。”
九公主“嘁”了一声。
裴时薇停住盯住她看,桑碧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她笑起来很好看,皮肤白皙,弯弯的黛眉,有着一双漂亮会说话的桃花眼,身上有种吸引人的特质,想要让人去靠近,去了解她。
很快到了皇宫内院。
入宫门时,并未检查她的舆轿,一路上顺顺利利的。
桑碧穿着宫婢衣裳,跟着她进了她的宫殿。
裴时薇的住处,奢靡华丽,大到桌椅摆设,小到名贵花熏都透着心思,光是殿中伺候的宫人便有十几名。
“明月,我和桑碧有话说,你莫要叫人进来”裴时薇坐在绣墩上,裙摆曳地、铺开。
手肘随意搭在方桌上,上面铺了一方珊瑚色带有流苏穗子的布,走着细细的纹路。
裴时薇和她交代了一下宫中的规矩。
她点头表示明白了。
裴时薇和她闲聊时,说起了十一皇子的情况,桑碧也问询了几句点头。
难不成,她上次救下的落入水中的孩子是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是当今圣上最爱的云嫔所生,生母没了又过继给了皇后娘娘,现如今又有裴颂亲自教导。
竟有人敢害他。
看来,她还不知道此事。
“公主,您是否想过十一皇子需要什么?”桑碧挑眼询问,一针见血。
裴时薇愣住几秒。
开始思考起来,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身为皇室子弟,哪里有那么多的需不需要和选择。”
从来都是被选择。
过了一会儿,桑碧对她说:“公主,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不过,否则皇上也不会将他交给太子殿下教导,这个年纪难免会有一些叛逆的举动,男孩子嘛,再正常不过。”
“您应该相信太子殿下和十一皇子。”
裴时薇忍不住看过去,她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有些不想还给云祎姐姐了。
“我的功课还没完成,父皇要亲自检查的,”裴时薇一脸神秘,笑着,“让我验一下你的文采如何。”
桑碧一脸腼腆:“奴婢只是略通文墨,还不敢在公主面前献拙。”
裴时薇道,“你少和本公主来这些虚的,我说你行就行,你敢退吗?”
桑碧哂笑了下说“好”。
九公主碰了碰她的脸,手感还蛮好的。
漂亮的事物谁都喜欢,更何况一个有趣的灵魂,裴时薇还是个颜控。
裴时薇的生活就像古井无波,没有趣味。桑碧的出现正好打破这一切,初对她的认知打破了特定的局限性,由刚开始的兴趣到想要深入了解,在这过程中转变成了喜欢。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对她的胃口。
“父皇要考校我的水平,说这是公主、皇子的必修课,”她有些颓靡的趴在方桌上,手堪堪的虚搭在脸上,“近日,陈国不安呐。皇室之中的势力更是错综复杂,王座之下,亲王蠢蠢欲动,父皇要我分析一下眼下陈国的局面和蔺朝和陈国应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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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冷宫
一份书面不管用,皇帝要亲自考校她的水平。
一个国家的政z治牵扯到了很多利益和关系,两国之间更是建立在利益之上,权力的交锋,国强则家强;桑碧给她讲了一则太祖皇帝初建朝的丰功伟绩,至今还在民间盛传。
“太祖皇帝建立蔺朝盛世,靠的是慧眼如炬和自身的谋略,”桑碧一字一言说,“当时太祖皇帝身边有一谋士,出谋划策。”
桑碧把两只手合在一起,抬了抬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公主可知,太祖皇帝用了多长时间?”
“四月。”
她又说起太祖皇帝没有建国前的历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在家中并不是最突出的一个,还是庶子,被打压、被否定,靠着谋划和隐忍一路走来。
裴时薇脑海中闪现出一个数字。
她听着这个面前这个婢女娓娓道来........
“公主有没有听过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