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巧点头,“我知道。”
长夜的宫殿烛火摇曳,二人虚影投映在墙面,内里呢喃低低。女子依偎在他怀里,一深一浅衣袂交叠。
月色如水.......
这一决策实施起来刚开始有些艰难,但也只是一个挡在路边的碎石而已。处理掉障碍,才是真正的起点。
落第才子均高兴不已,纷纷前往考核,由考官考校;通过的才子一共十人,一百人没有选中。
官家设立规章制度:每年才子需要考试,一个不行立马便有新任的立马替上。
太子妃亲自来盯着,姿容堪称绝色,令众人惊叹。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贵气,他们哪里见过这般贵人。可是未来的皇后,这般好的机会可不得多瞧上两眼,可接收到官员压迫的眼神,便怯怯的低下了头。
听说,考题还是太子妃出的。
边疆政策开始正式开展,北晔工艺流传,经济流通,边疆百姓往北晔走......
这一政策的实施令民智开发,百姓生活水平往上飞跃,生活困苦的孩子也有书念。
建宁二十四年,九月初一,蔺国踏破北晔,未有无辜伤亡,复为蔺国疆土,载入史册,皆有记载!
日月更迭,他们度过了一个冬日。
春日,太子携领太子妃启辰回京。
百姓与官员闻得此消息,纷纷相送,毫不夸张的说全城的百姓都出来了。
道路被围的水泄不通,可马车前头无一人阻挡。这一盛况令随行的士兵相看。
“送太子殿下、太子妃,一路平安抵京。”一声声呐喊,振聋发聩,百姓跪地对着马车伏拜。
沈清然掀开车帘,望着外头,眼中热泪盈眶。
那日清晨,她孤身一人走出城,北晔大军压境历历在目。
北晔皇宫中,痛苦不可扼住的、酸楚、凄厉的,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游走。
她对着百姓摆手。
边疆百姓淳朴善良,几月相处生出感情,心堂炙热久久不经散。
这一刻,也是在边疆她才明白了父亲,去做这一切的意义。
身为他的女儿,她感到自豪。
马车缓缓驶出城外,大军随行,浩浩荡荡,远处看黑压压一片。
“怎么现如今这样脆弱,变得爱哭了。”他手指擦拭掉妻子的眼泪,低哄。
“我就哭,你管不着。”
大概听出他话音里的一丝调侃之意,没好气的说。
人往他怀里歪倒,他也将手搭上妻子肩膀,宠溺的笑笑不语。
马车在颠簸中行进,总算在三月赶回了京。
沈清然直奔自己的云娑殿,见到铃兰将她抱在怀里,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子:“想不想我?”
小丫头脸上写满了情绪,嘟着小嘴,带着稚气:“太子妃最坏了,嘴上说着喜欢人家,可是去边疆都不带着奴婢。”
“边疆最苦了,我怎么忍心让你跟着受苦呢!”
苏柒将铃兰拉到一边道:“太子妃舟车劳顿,一路波折,现在需要沐浴,晚一会儿还要进宫去。”
“哦好~”
“太子妃,奴婢们已经备下水,这就伺候您去沐浴。”
沈清然捏了捏她的小脸,很软:“我的铃兰真是懂事,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
铃兰“哎呀”一声娇羞碰脸,都不敢看人了:“奴婢才不嫁人呢,要一辈子伺候太子妃。”
沈清然去往浴房的方向,二婢追随着她的脚步,嬉笑声渐渐远去,残阳追逐影子。
裴颂来时,女子正被宫婢环绕着梳妆打扮。她未曾注意到,他就这样悄然出现在她身后。
她轻轻笑了笑,扫向丈夫。
裴颂伸手拿起桌上的笔,为她描眉,轻染黛色,从眼头至眼尾添俏色。
他愈发的熟能生巧,她很满意。
裴颂放下笔在梳妆台上,看她美丽的脸庞动人,天地间黯然失色。
她握着他的手抬在脸庞,温柔如水:“以后夫君只许为我一人描眉添妆,不许再看旁的女子一眼,不然.....”
“我自始至终心里只有你一人,哪里还会去看什么旁的人。”他伸手捂住他的嘴,已经预料她口能蹦出来什么话。
祸从口出,他不想听,他也是真的怕了。
沈清然搂住他精壮的腰肢,裴颂任由她抱着,手掌搭上她发顶轻抚,眼底含笑
好一会儿他道:“继续梳妆吧,还得进宫。”
沈清然松开他:“嗯。”
待梳妆完毕后,太子与太子妃一同进宫,直奔明正殿。
二人牵手而来一同出现在寝宫,于榻前帝王屈膝行礼,动作同步规范。
“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
龙床上的昭文帝冲着二人招手,眼里泪花闪烁,老态尽显,好似又憔悴了些许。
二人上前去,裴颂坐在床榻边被皇帝握住了手,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不知道如何开口,巴巴望着这个儿子。
他沉息,朝着沈清然伸手——
待女子将自己的手伸去,昭文帝拉着她的手覆盖在裴颂手之上。轻轻拍了拍,一瞬微哽。
“皇儿......江山交给你,为父放心,父皇希望你们好好的。”
称呼变了,代表着皇帝的意思。
他们听出皇帝愧疚的意思,他感慨万千,言语是道不尽的,尽在不言中。
这一刻他是真真正正接受二人,将江山交给太子。
沈清然跪在床榻边,看向皇帝垂垂老矣面容,有几分感慨:“父皇——”
“朕的确过于愚蠢,将一切都看的太重,失去也太多。”
“皇儿,父皇并不期望得到你的谅解,惟余你好。”
裴颂一向平静的面容有了波澜,低下了头握紧了皇帝的手,深吸一口气。
“儿臣会的,会好好执掌江山。”
昭文帝轻笑。
“父皇,三弟的事......”
“朕已经下令,秋后问斩,告知天下。”他颤颤巍巍说出这句话,好似用尽一生的气力。
“好。”
沈清然静静看着昭文帝。
他是威严的帝王,亦是一位父亲,谋逆是死罪,挑战了帝王的底线和权威,斩断了父子情缘。
“行了,退了吧!”昭文帝轻咳一声,冲着二人摆摆手。
“是......”
裴颂缓缓起身,与妻子朝着他作礼后转身离去。
“吱呀——”厚重的殿门被合上,二人消失在皇帝的视野中,一室岑寂,兰烬。
回来时,他问询了刘忠。
虽然毒没有伤害到皇帝的根本,但折损了身子,加上先前的慢性毒药,皇帝的身子已经不复往昔。
这数月来,皇帝多思多虑,有心病,便如颓败的花草,即将落败。
裴颂只是喟叹一声,没有多言语些什么。
裴颂带着妻子踩上玉阶,登上高高的宫阙。
二人站立在一起,眺望着皇城夜色,灯火阑珊,万家灯火点亮。夜风吹来,吹卷的裙裾蹭过他衣袍,发丝被夜风带在他肩背。
她偏头看他,有几分惆怅。
二人之间爱恨情仇一帧帧浮现,好似已经很久远,却又觉得近在眼前。
她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未来这座皇城的君主。
“清然,我庆幸有你在我的身边.......”
“我也是。”
流言蜚语隐藏在无名处,二人的事迹依旧为民间津津乐道,好的、不好的,撰写篇章——宫阙行。
他们将谱写新的爱情篇章,为世人流传。
她看他眼中的惆怅与情意绵绵,只有她,只是她。
她从没想到自己这样爱他。
裴颂:“你可愿陪我赏这盛世山河?”
沈清然:“愿意!”
“.....把手给我”裴颂对上妻子的目光,朝着她伸出手掌。
沈清然乖乖的将手递交,被他紧握。眼中投映着对方的模样,看向九重宫阙下的夜景。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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