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颂将甜汤和玫瑰饼都吃了个干净,情绪给到位,让她极其开心。
“来见我,还特地打扮了一番,是吗?”他调侃,打量漂亮的妻子。
她身子不爽利时,卧在榻上不梳妆。
今日盘了个略正式的发髻,鬓边海棠簪子精致,明珠耳铛摇荡。妆容精致,唇色都没了个干净,透着水色。
水蓝的裙裾垂在他腿上,她自觉的往他怀里拱了拱,窝在他怀里:“是啊,你可喜欢?”
“很喜欢,你什么样子为夫都喜欢。”
“净会说好听的。”
她轻嗤,心里高兴着呢。
二人重归于好,玄二一直站在门外。
玄二一直贴身跟着他,见到昨夜自家主子盛怒,无处发泄的模样,太子妃给了他一个巴掌,一盘饼、一碗甜汤就哄好了。
殿下可真好哄,他嗤之以鼻。
夫妻重归于好,恍如新婚之时如胶似漆,不是她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她。
务政,太子将太子妃一同带上。
各国使臣有些诧异,太子只说夫妻一体,太子妃是他的军师,不必避着她。
使臣连连说好。
各国使臣心思各异,很少有打成统一。
“孤与太子妃讨论过此事,蔺国刚刚经历过战争,虽收复了北晔,但前期蔺国折兵损将,我朝同意云、陈二国的求和。”
“殿下——”
裴颂抬手制止,继而:“先同意二国的求和,一年后攻打云、陈。”
“孤今日在这里放下话,届时他们必定会同各位求助,或是联盟。孤向来便没有什么善心,十分的记仇,蔺国险些覆灭.....”裴颂握住了沈清然的手放在案台上,十指紧扣。
这是一种昭示,二人相视一笑。
众人想起蔺国太子妃重重,说是救了蔺国也不为过,身躯虽柔弱,但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谁说女子不如男。
“同二国联盟便是与我蔺朝为敌......”
席位上的各国使臣面面相觑,面色算不得好看。
“殿下就是这样,爱吓唬人。”沈清然打破这种紧张的气氛,声音柔和好听,“殿下心胸宽广,最是仁善,哪有你说的那般?”
裴颂朝着她默契的一笑。
众人知道这是夫妻俩的一唱一和,也随着沈清然的开口打破了这种僵局。
使臣聪明的打着哈哈,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场面话。
结束后,沈清然与婢子回去的途中,碰上迎面而来的东国公主,一身华贵璀璨。
公主与她虚情假意的寒暄几句,然后就开始夹枪带炮。
苏柒有些担心的握住了沈清然的手儿。
她递交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捏了捏苏柒的手,让她安心。
“太子妃,你身子这般不好,如何能伺候好太子殿下,我自来便瞻仰太子殿下的风光,我倾慕他。”
“瞻仰他的多了去,不差公主一个。”
“噗嗤——”苏柒笑出声,刚好对上公主面如死灰的脸。
公主瞪着苏柒,骂道:“太子妃身边的奴婢,便这般没有规矩。”说着,就要掌掴她。
沈清然攥住公主的手,捏着她腕骨:“我身边的人还轮不到公主殿下来动手,公主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张口闭口伺候男人,竟想不到东国民风如此开放。”
女子松了手,她退开一步,险些跌倒。
一句话便上升到东国的教养问题,她可是皇室的公主。
公主气急上前要教训她,再度被人握住手腕。
当是一身冷冽的蔺朝太子裴颂,男子与女子力气不同,当即她就感觉自己手腕像是要被捏碎一般,因为他身上气势骇人。
她不禁低怯,面色苍白。
“公主是要打我妻吗?....本宫应该奏信到东国皇帝,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给我妻子道歉....”
公主揉着疼痛的手腕站在一侧,没有动,显然是吓到了。
“公主不愿?”裴颂声音又凉了凉,提醒。
“太子妃,我无意冒犯,对不起。太子殿下你别给我父皇写信,我错了。”
别看父皇疼爱她,一但涉及两国关系的好坏和利益,便不行!.....这次前来,让她撩动蔺朝太子的心,看中她,就算是一个侧妃也可。
裴颂淡淡的收眼,去查看妻子的状况,公主瘪着嘴逃似的走出长廊。
“可有大碍?”
“没有。”
沈清然有些好奇,满是方才公主吓惨了的样子。
她夫君这样威严的样子还挺吓人。
“夫君真要给东国国主去信?”
“吓唬她的。”
苏柒偷笑,沈清然也同频的笑出声。
她亲昵的挽上男人手臂,“夫君竟然是吓唬人的,弄得我信以为真。”
二人一同往前走,长廊撒落下来的光影落在地砖上,将二人镀了层金光,背影纤长。
“回去该吃药了,知道吗?”
她仰着脸撒娇:“苦,不想吃。”
裴颂捏了捏她的脸,低声:“不可以,没得商量!”
两日后各国使臣折返归国。
而东国公主走时对裴颂没有丝毫的留恋,走时都没有看上他一眼。
不知是惧怕还是讨厌的。
夫妻俩几乎同进同出,形影不离,一同出街得百姓爱戴,传颂二人恩爱两不疑,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清然看待问题很理性,也发现一些问题,想同爹爹一般开设私塾,授人学识;很大一部分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温饱都成问题,更何况交学费上学了。
这个问题她少时就发现了,爹爹给了她一些启发。
她思索了两天两夜。
苏柒看她这两日魂不守舍,心事重重,不禁问她,沈清然才将自己所想道出。
“太子妃您想的是对的,但大家更想的是改变生活,然后才会想旁的。”
“你这倒是提醒我了......”她有个计划,需要他一起来实施。
沈清然提着裙裾跑出门外,风风火火。
“太子妃,您要去哪里啊?”
“我去找景霁,不必跟来。”
沈清然拎着裙裾一路到裴颂办公的宫殿,直接坐在男人身旁。玉手搭上他手臂,冲他笑笑。
“这是做什么?”裴颂见她跑来,明显有事。
瞧,头发都乱了。
伸手替她理了理发丝,将发簪往里扶了扶。
“我想做一件事,想征得夫君同意。”
“哦....说来听听!”
一看就是有大事......
沈清然说出自己的想法,她想要改变边疆百姓的生活,让条件困苦的幼子可以念书,深海遗珠也是有的,只要多一个学子,未来国家多一份希望。现在北晔属于蔺朝,可以互通一下经济发展。
她想过了,可以设立庠序在各地,聘用落榜的才子,她想的是很多赴京赶考的才子大都清贫。
孩童得到学识,才子也不浪费一身学识,也可养家糊口。
赴京赶考是心愿,落第才是常态。
这样两全其美——用得其所。
不过要通过相关考核,身世清白才可。
届时由他颁布一道手令,让各地文官每月去讲一课,至于怎么去驱动就看裴颂怎么做了。
“还有呢?”
裴颂兴致很好,笑意潋滟看着妻子。
她好似在发着光,光芒四射。她同样愈发有兴致,笑靥如花。
“现在北晔隶属我国,可以实行移民,开疆扩土,带动经济发展.....”北晔盛产工艺,瓷器、布匹这些都很好。
此事裴颂便与他们商议了此事,沈清然不过是顺水推舟,更加的合情合理。
蔺国边疆百姓要移动,北晔百姓也要移动。
以往边疆百姓常被滋扰,民智低下,生活算不上富足。
“我知道夫君有雄心壮志,拿下云、陈二国只是迟早之事。”
“届时蔺朝国土更加丰沃,更能使百姓丰衣足食,夫君是妾身心目中的大英雄”
男人嘴角压制不住,听着妻子如此的夸赞。
二人又是一番商议,裴颂挺赞同,只是有些顾虑,此事有利有弊。
但到底利大于弊处。
官府的学府和民间私塾到底不一样,可以先推行实施,如若进行好的话再付诸行动。
沈清然出了一个主意。
这几年打击贪官的赃款不少,边疆从小吏士兵到三品官员,处置了不少。
第一笔支出便有了来处。
“夫君~”沈清然捏了捏男人手臂,提醒走神的他,冲着他柔柔的撒娇,这下用了十成的力。
他明显很受用,只一声“好”。
令她瞬间眉目舒张,女子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在他耳边说些什么,只有他能听到。
单臂箍紧了细腰,往怀里收拢,他垂眸看娇软的女子:“此事不能仓促,正如你说需要试验,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