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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行_青子妗【完结】(89)

  两人躺着,裴颂已经闭了眼。

  桑碧侧目看了他一眼,他这时应是毫无防备的,如果她出手的话会不会一举成功,让他命丧于此,但是这些年想杀他之人不在少数,都没有成功。

  她有些犹豫起来。

  呼吸有些沉重。

  横陈过来的手臂卡在她的腰间将她带入怀中,抬头是他的喉结,裴颂低头看她眼底带了些倦意:“不想睡?”

  审视般的目光落在她那处,眼底满是晦暗不明。

  “在想什么?”

  女子就躺在他的怀中枕着他的手臂,她只是摇了摇头说没有,然后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裴颂宽大的手抚过她的脸、脖颈、耳垂,他淡淡的收回目光便睡下了。

  桑碧闷在他的怀中抬起头睁着眼睛,然后十分嫌弃的挪走腰间的手臂,将自己往床里侧卷,背对着他。

  酉时他从睡梦中醒来,侧目看了眼床里侧背对着他的女子,整了一下衣襟走出了房门。

  到了晚膳时间有人来喊她用膳,用晚膳时并没有见到裴颂。

  见到他是第二日的事情。

  江南烟雨濛濛,现下便起了小雨,雨滴成串的顺着飞檐下汇。空气中带着冷意。

  裴颂一直在忙于收编这支军队之事,处理矿山之事,三家的赃款数目巨额。黄荀本就是裴颂之人,原是会稽郡太守,陈化一死刺史一职空缺,裴颂直接让他补上。

  这并不需要上报皇帝,很多事情都是由他直接决策的,这也是皇帝默认的。皇帝对太子还是很满意的,将他视为骄傲,蔺朝的顶梁柱,怎又会不高兴。

  只是自打裴颂离开京城后,他一边要应付朝臣,一边还有个烦人的三皇子,挤压的政务让他几乎喘不上来气。以前裴颂在京的时候他至少是轻松的,他已经逐渐将大权交给太子了,很多事情过到他那里去了。

  皇帝倒是希望他能早些回来。

  .........

  他赶回来陪她用膳,黄荀既已任职刺史,此地便是他之府邸。

  用过膳食后裴颂和她说了这件事,说要带她回之前的宅子,桑碧拧着黛眉说:“可是下雨了,不能明天再说吗?”

  “明日有明日的事情。”

  桑碧双手交叠在腹前,提出:“黄大人和夫人都来了,我要不要去见见?”

  裴颂看着她急切赶着去见谁的模样,脸上出现不快,想起了那日午后她和黄公子,那日她和他交谈中言语间的欣赏,脸耷拉了下来,抬眼反驳:“不必了。”

  她“哦”了一声。

  桑碧将方才准备上的茶水端起,递给他,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声音温柔:“殿下请喝水,一会儿我便随你走。”

  裴颂伸手接过来,在她注目下喝了几口,然后放在一边的案几上。

  没一会儿雨势渐渐小了一些,灰蒙蒙的天下着雨丝。

  他们坐着马车到了先前的庭院。

  此处远于闹市环境清幽,一座宅院矗立,碧瓦朱甍,宅门前兵士把守,更添了一份威严肃穆。

  却不想行进雨势渐大了起来,邵临勒着缰绳侧目:“殿下,到了。”

  桑碧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先入目的是守着宅院的兵士,然后是雨水,这时言【踏雪独家】:“雨果然下大了,不过这会儿功夫。”她喟叹一声,似乎还带着无奈。

  再回神旁边已经空了,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去的,应是方才她掀开车窗看向外面时。这样想着她弯着腰正欲走下马车,却被裴颂直接拦腰抱起,掖了掖她的裙角,往她身上盖着雨披不让她受雨。

  邵临也随之跳下马车,看着前面的两道身影,沉思。

  一路到了正房内室,裴颂才将她放下,她未曾淋一滴雨,他却落了雨,头发湿漉漉的,衣袍上的雨滴往下滴落在地板上。

  “谢谢殿下~”

  他轻“嗯”一声,盯着她看,冰冷的面容被笑意晕染。

  桑碧看着外面的雨景,耳边满是噼里啪啦的声音,黛眉轻挑:“我没事,殿下却淋了雨......”

  裴颂听着她话里有话,问询:“怎么?”

  “邵大人好像对我有意见,我感觉的出来他不太喜欢我,这下.....”桑碧十分自责和控诉,“这下我害了殿下淋了雨,他更得怪我了。”

  “不会,别多想......”

  桑碧听出了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意。

  刚好这时邵临从外面走进来,桑碧和他的目光对上没有一丝背后说人坏话的心虚,她朝他含笑被他的冷漠带过。

  裴颂看他一眼随之走出门外去。

  桑碧看见两人站在门外交谈什么,但都被密密匝匝的雨势盖过,什么也听不到又加上两人声音小。

  没一会儿,两人从外面走进来。

  直接朝着里间的浴房走去,里头早就备好了热水和衣袍,他脱了有些湿漉漉的衣裳下了水,双臂搭在两边,微微仰头吐出一口浊气。

  这次出来小桉子未曾带出来,以前都是他伺候,原本他是想叫她进来伺候,但是想想她手受伤还是算了。

  男人皮肤白且健硕,后背横陈着几道疤痕,冷硬的线条透着男性贲张的力量感,脊柱沟明显。邵临为他擦着后背和手臂,伺候着他沐浴。

  没一会儿邵临从浴房走出来,没多会儿裴颂也出来了,他身上穿着玄色绣金长袍,黑色的腰封束腰,男子身姿颀长英姿勃发。

  “这里备下了治你手伤的药,每日都得换。”裴颂径直坐在绣墩上,手中拿着药,“现在可要换了?”

  桑碧坐在床边漫不经心:“晚上才要换呢!”

  “也好,晚上再帮你换。”

  桑碧:“殿下,晚上我歇在哪里?”

  裴颂:“这里也行。”

  “我睡容不端庄,睡觉不老实会打扰殿下休息,还是算了吧。”她满脸都写着抗拒。

  裴颂上下打量她一眼:“和我睡一处委屈你了,还是怕孤对你做什么?”

  他嘴上淬了毒般,乜斜一眼:“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孤还不至于对你这三平五短身材感兴趣。”

  桑碧咂舌,气得七窍生烟。

  裴颂直接品评着她的身材,用上了这种词,她虽不丰腴但也不至于是他描绘的那样,近来可能是伙食好过的太舒坦了,穿衣她明显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她生气裴颂对她的评价,在内心愤愤不平。

  但是他要有这样的想法才好,她只会担心自己的安全,不会在乎裴颂的感受。

  桑碧也不会平白挨一顿,逆来顺受。起身含笑,并说:“殿下说的是,天下美人无数我怎么比得上,更是得不来殿下的青睐,也不便在此碍您眼。”

  说完利落的走了出去,裙裾带风。

  裴颂还坐在原处,望着她干脆利落的背影。

  口口声声、说的情真意切,但是他不是察觉不到她对他的抗拒,他话说出了口也是带着赌气的成分,但她好像也不在意他的话。

  这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有些吃瘪,他自然不会做这种觍着脸哄人的事情,他可不屑。

  翌日——

  裴颂直接去了幡阳王府,偌大的宅院满目萧条,宁静。

  幡阳王坐在轮椅上,神态憔悴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黑白参半的发丝掉落在苍老的脸上。

  裴颂哂笑着将掉落在他的发丝拢了上去,亲和体贴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拍了拍他的肩:“皇叔不似从前啊,怎如此的憔悴,一点也不像那日侄儿在喜宴上见到的皇叔。”

  幡阳王双腿彻底残废了,他看向裴颂身旁的邵临,眼中满是恨意。

  裴颂今日一身深色衣袍与他的气质几乎融于一体,他总是不爱笑的,此刻也是皮笑肉不笑,身上那股逼人的气势无形中散发出来。

  幡阳王歪着脑袋,抬起手指着他“呸”了一口,眼中满是恶寒和鄙夷,开了口的嗓音混浊低哑:“你罔顾纲常人伦,心狠手辣,畜牲啊~畜牲。”

  邵临听不下去上前一步,被裴颂抬手挡住,讥诮笑称:“皇叔心里有气,他也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了。”

  此话直戳在幡阳王的心上,就像一把利刃绞着他的血肉血淋淋的疼痛。

  幡阳王:“你真不是人,枉你满腹文墨,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裴颂:“我待皇叔已经仁至义尽,父皇前日就来了命令要我对你动手,可我还顾念我们之间的叔侄情分。皇叔一嘴仁义道德,可却做了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圣贤书又读到了何处?”

  他还不忘带上皇帝——自己的父亲。

  里里外外将自己摘了个干净,他是个十分仁义之人,并未对他动手,是他们手足相残,幡阳王他满嘴大道小道,他自己又是如何做的。

  幡阳王就那样看着眼前的好侄儿。

  “皇叔真是好生愚蠢,当年本是战功赫赫的亲王,可蛰伏这数年,得来一个怎样的结果,还不是败了吗?”

  “都是一样的皇子,我比你父皇不知道强多少倍,凭什么继承皇位的就是他,我就要在前头冲锋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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