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周媜珠,朕不是和你说过么?朕为什么杀尽你周家子侄?呵,你父亲死前留下手令,要你的兄长们逼殉你母亲,要你母亲给你父亲陪葬的!你周家的庶兄叔父堂兄弟们,这些人聚在一起说要遵循你父亲遗愿、逼你母亲去死!朕当日不顺手杀了他们,现在你母亲就是一具尸首!你母亲的寿数还不如张道恭的生母陈太后呢!”
“周媜珠,你倒是好个贞烈孝顺的女子,那你告诉朕,你父亲死前留下的遗愿,你愿不愿意遵循?你父亲说要逼殉你母亲,你认不认?你若认,朕带你回长安,你亲自和你母亲说,让她去赴死去陪你父亲!你敢认你父亲的遗愿,朕即可将皇位归还你周家子弟,如何?”
“朕乃天子,一言九鼎,绝无后悔!”
他骂她的时候,手下的戒尺就没停过。
媜珠一面是被他打得痛苦钻心、泪流不止,一面是被他骂的无言以对,羞愤欲死。
另一面,在铺天盖地如排山倒海般涌来的疼痛羞耻之余,她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她就知道,在他眼里,她所有的哭泣、眼泪、痛苦与挣扎,最后都会成为他的取乐,都会助长他的趣味和兴奋。
曾经他就在床帷之间玩味懒散地和她说过,媜媜啊,若是不想受罪,你以后可以少掉些眼泪,有些时候,你越哭男人只会越亢奋。
他将她的上半身按在自己的大腿上,两人身体相靠,皮肉相贴,柔弱无骨总与坚硬如铁更为合宜。
她害怕,恐惧像是一把尺寸可怖的残忍利刃抵着她,而那把匕首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媜珠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咽咽的样子实在可怜得不得了。
和她分别大半个月,周奉疆也确实有这么长的时间未曾再沾过她的身了,素得令他心烦意燥。
惟有她自己,才是消解帝王疲乏与怒火的一味顶级良药。
见媜珠哭到无暇再和他顶嘴争吵了,周奉疆眸中的怒火渐渐沉了下来。
他扔掉了手里的戒尺,抬手轻轻抚弄着她的发顶,语气也温和下来,像是位在动粗教训妹妹后又对妹妹循循善诱的好兄长:
“你瞧你,早听话些,这些苦头是不是不用吃了?”
他将她翻了个身在怀里捞起来,扣着她的下巴继续问她:“现在知错了没有?见到我来,该怎么叫我?是叫伯骧哥哥还是叫夫君,总该选一样。”
媜珠哭到都哽咽了,长发凌乱披散,好几缕发丝还被泪水沾在脸颊和脖颈、锁骨处,可这时候她居然还有力气冷不丁地抬手扇了周奉疆一下。
这一巴掌伸得颇为迅疾,周奉疆没来得及躲就被她在下颌处伸爪子挠了一下,修长漂亮的指甲在他唇角抓了到立时见血的细痕。
媜珠哽咽着骂他:“老畜生!你就是个纵欲好色的畜生!你无耻!下流!早晚有你纵欲到精疲力竭命不久矣的那一日,你的寿数未必比我周家的兄长们长多少呢!”
周奉疆愣了下,抬手用指节抹去那滴小小的血珠,本来快消散下去的怒意又被媜珠轻而易举地勾了上来。
“……你找死!”
他一把将怀里的媜珠丢回到床榻上,站在榻边两下解了腰间的蹀躞宝带,用那腰带将媜珠的双手按在她头顶,借着床头栏杆一块绑了起来。
媜珠挣扎了两下,发现他不知系的是个什么结,她越挣扎那结扣就勒得越紧,几下之后只能作罢。
她眼下的狼狈处境堪称前所未有,脚腕上锁着金锁链,双手又被绑在床头,臀瓣还被他凌虐过,身上快没有一块好地了。
她就是他的战利品,是他案板上一块马上供他享用的肉。
周奉疆狞笑着解了衣袍,在她惊恐的眼神中覆到了她身上。
“媜媜,这不是你第一次在恢复记忆后、清醒的状态里承欢于兄长身下,对不对?”
“但这是第一次,我们两人都不再互相伪装的情况下,我叫着你周媜珠的名字来上你。”
“这样的滋味会不会格外刺激点,嗯?”
第58章
周奉疆说的的确没错,媜珠还当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受不了兄长一边叫着她“周媜珠”的名字,一边强行和她行夫妻之事、肌肤之亲。
恢复记忆后不是没有过和他同房欢好的经历,但那几次,至少他还不知道她已经想起了一切,他还将她当做他的妻子一般继续蒙骗着,媜珠虽难以忍受,可好歹还能和他一样自欺欺人下去。
她尚且可以安慰自己说,兄长现在是把她当妻子看待的,他没有把她当成那个妹妹,他们这还不算是乱伦。
那现在呢?
媜珠痛苦地别过了头去,将自己半张脸埋进柔软的圆枕里,不想再看见身上男人那陷在情欲中的样子。
直到此刻,她还是不明白自己当年究竟做错了什么,究竟为何会使她招致兄长的惦念觊觎和侵犯玩弄?
是她生性浮浪、水性杨花?是她举止放荡、存心勾引?
世人多数说,只有这样的浪荡女子才会勾得男人犯错,这样的女子都是活该的。
她虽不敢苟同这种说法,可哪怕世间的道理当真如此,她也自认为自己一样也没有犯过错。
在她稍稍明事理懂规矩后,她便一直在母亲、乳母、老师和教养嬷嬷们的管教下规规矩矩地生活,一言一行举手投足皆不敢有半分逾矩,即便和他关系亲密,然则言行举止间也素来和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从来都是按照尊敬兄长的礼数恭顺地对待他。
可她所做的这些,给她换来的是什么?
换来的是在她父亲孝期未过时,他便找人给她递了一句话来,让她去跟了他。
她做他妹妹做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要被他变成他床上承宠的女人?
“三娘,你二姐姐是不是和你说过,死在我刀下的那些周家人,此刻都在天上睁着那双眼睛看着你?”
周奉疆轻而易举地剥去她身上那件轻薄的寝衣,肆意地抚上她的身体。
被他这么一提醒,媜珠自然是愈发难堪无地自容,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闷声哭起来,不过片刻功夫,圆枕上就被她的泪珠洇湿了一片。
周奉疆俯首贴在她耳边轻声逗了她一句荤话:“那里也是……你哪来这么多水?真是水做的?”
说完这句后他抬起头来拉开了点和她的距离,又变成了那个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俯视着她的姿势:
“朕从不信鬼神之说,你二姐姐两三句胡言乱语,当日便将你吓成那样?吓得你又是昏睡又是噩梦又是不吃不喝的,周媜珠,你就这点出息?”
他腾出一只手游移在她秾纤合度的莹润身躯曲线上,
“看着就看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人死灯灭,死人就是最没用的东西,他们就是将那双眼睛看到瞪出来,也不会妨碍到你我半分。”
周奉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脱掉了那好兄长的皮囊,他在榻上和她说起话来也是荤素不忌的,
“朕倒觉得,若他们真能睁着那双眼睛看着咱们,反而更刺激些,你觉得呢?”
到这时候媜珠都还强忍着没有理他,但她越不给他反应,他就愈发轻佻露骨起来,话也越说越往下流处走。
“你父亲在世时必定想不到吧?他那高贵美丽视若家族挚宝的嫡女,终有一日会在我身下承欢?他虽认我为养子,实则不过是拿我充作信得过的家奴而已。没想到风水轮流转,造化弄人,有一天他的嫡女也要乖乖躺到这卑贱家奴的榻上。”
“媜媜,不过朕倒是想请你猜猜,你说你父亲要是看见你如今这番模样,他是会心疼你心疼得不得了,会怒火中烧、冲冠而怒,只恨不得回到当年将朕一刀砍死,还是……?”
“还是巴不得你能被朕多睡几次,盼着你多承恩露,早日怀上龙嗣,生下带着周家血脉的储君好延续你们周家的尊荣呢?”
他这句话刚说完,身下的媜珠整个人便剧烈颤抖起来,她牙关发颤,眼眶通红湿润,满眼怨恨地死死瞪着他:
“周奉疆,你怎么不去死!”
“你就是个老畜生,你去死吧!”
周奉疆还没来得及笑一笑去好好欣赏一番她的怒容,忽觉手掌虎口处传来一点刺痛,原来是媜珠趁他不备,骂完他两句后就一口咬上了他的手。
倒是只鸟喙尖利、最受不得气的金丝雀。
这一下她也是用尽了浑身力气,看那清丽眸中溢满的恨意,只怕她恨不得把他这只手都给直接咬断。
不过周奉疆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肉身伤痛,他从小到大、从在生母身边到后来沙场领兵,受过的伤大大小小已无可计数,是以媜珠所咬的这点痛于他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然这只手被她叼在嘴里,倒是不便于他动作了,周奉疆低头呵斥她两句:
“几时还学会了这乱咬人的本事了?松口!”
“你的牙就这么硬?到现在还不知认错悔过,就知道乱咬人?还不赶紧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