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华摁熄烟头，又看纪思尔：“怎么样，要不要跟爸爸回去住?”
她撇嘴：“不了。”
纪云华也不勉强她，“行吧。”
又回头看何之洲：“之洲，那还是麻烦你送一下她去酒店。”
何之洲点头，说好。
饭后，目送纪云华的车子离开，何之洲才拉开车门，示意纪思尔上车。
纪思尔站在原地：“要不我自己打车吧，不好总麻烦你。”
何之洲笑，“不至于要跟我保持距离吧，纪小姐。”
“……”
纪思尔最挨不住别人跟她激将法，白了他一眼，走过去上了车。
“还是之前那家酒店吗?”何之洲问。
“嗯。”
“你考虑一下你爸说的话。”
何之洲说这话的时候，纪思尔正埋头回乔子政消息，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看他：“什么?”
第134章 气头上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何之洲一回头，不经意看见她手机上的微信聊天界面。
她对乔子政的称呼没什么特别，备注就是他的名字。
何之洲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说你可以考虑一下你爸说的话。”
吃饭的时候纪云华有提过两次，让纪思尔辞职后到云华防水任职。
纪云华很看好她，她和纪思语不一样，前者玩心大，纪思尔则更踏实。年纪不大，脑子里还是还有点东西的。
“我已经拒绝他了。”
纪思尔说，“我现在工作挺好的，我也挺喜欢那间公司，跟上司和同事也都相处得不错。”
何之洲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把她送到酒店，陪她办理完入住，又把行李给她拿上去才离开。
何之洲看得出来，纪思尔有意和自己保持距离，言行举止也都是客气疏离的。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喜欢黏着自己的小女孩。
到了酒店房间，纪思尔收拾收拾洗了个澡，然后和乔子政打了会儿电话。
没多久向锦森就联系她了，说查到冯道能的海外账户一个星期前突然进了一笔50万美金的汇款，汇款人叫周楚明。
纪思尔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但她也不意外，梁秀芬那么精明，是不可能亲自给冯道能汇款的。
挂了向锦森电话，她随后就联系了纪云华：“爸，你知道周楚明这个人吗?”
“没听说过。”
“要不我们查一下梁秀芬周围的人?”
说到这里，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犹豫了几秒，然后对纪云华说：“爸，我怀疑奶奶不是自然死亡。”
纪云华也愣住。
“虽然奶奶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但我还是觉得有问题。”
“思尔你想说什么?”
“我怀疑梁秀芬。”
……
第二天中午，纪思尔和何之洲约在一家有包厢的茶楼见面。
何之洲一早上就把梁秀芬的人际关系梳理出来了，那个叫周楚明的人果然和她认识。
“二十多年前，梁秀芬进国营厂之前在老家有个要结婚的男人，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婚没结成，梁秀芬进城投靠了纪老太太，然后进了国营厂。”
何之洲甚至还把梁秀芬给周楚明在康城买房子的事也查到了，也就是说，她背着纪云华在外面跟别的男人暗度陈仓，得知这件事的纪思尔面红耳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双手搅在一起，垂眼沉默。
何之洲把一张照片推到纪思尔面前，“周楚明比梁秀芬还小三岁，今年四十四，是一家烟酒行的老板，而那家烟酒行，大概也是梁秀芬出钱给他开的。”
纪思尔蹙着唇，眼睛里烧起一把火，“太无耻了。”
沉默半晌，何之洲道：“要告诉纪总吗?”
纪思尔看他：“你觉着我爸还会在意这个吗?”
男人点头，“等事情水落石出，一五一十告诉他。”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她问。
“先找冯道能。”
“之洲，我奶奶可能是被梁秀芬害死的!”
突然说出这句话，纪思尔情绪有点激动，俩小手攥拳捶在桌子上。
何之洲沉默，和她对视，良久才道：“我们一起查。”
当天下午两人就去了冯道能的老家，距离康城一百多公里的农村。
看得出来这些年冯道能当律师是赚了不少钱的，不仅给家中老母修了大房子，还给一直未嫁的姐姐买了车。
冯家在当地也算是条件极好的人家，还因为出了冯道能这个律师，被村上家家户户羡慕了很多年。
冯道能的母亲身体不好，长期卧床，两人也不好当着老人面说什么，只道是冯道能的朋友，来看望老人家。
何之洲给冯道能的姐姐冯道群使了个眼色，把她叫到堂屋外，“大姐，您知道冯道能一般都会去哪些地方吗?”
冯道群一脸抱歉，“对不起啊，我确实不知道，道能他通常逢年过节才回家，其他时候我们都不会打扰他工作。”
见确实问不出什么，何之洲便带着纪思尔道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