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和烟去奚家请他。”奚酥落直接代替辛玹回答。
她说：“你去找贺翎，让她架好马车，我跟你一起去。”
“好！”鄢然应了声转身就要跑。
奚酥落叫住他，“再让于连去奚家跟我娘说一声，今日不能去见她了，我改日再约她。”
辛玹非常明显地松了口气。
鄢然离开后，辛玹拉住了奚酥落的手，“我跟你一起去周府。”
奚酥落摇头拒绝。
第93章
二更你看她，好丑。
辛玹坚持。
“我和段沐虽然算不上关系多好，但好歹认识，不管你信不信，我也在担心他。”
他看奚酥落还在犹豫，继续说道：“眼下我的身份还是你的夫郎，万一能帮上什么忙呢？”
奚酥落看了他一会儿，点了下头。
周卉桐看到奚酥落的瞬间就立刻冲过来抱住了她。
“酥酥，你说段沐会不会……”
“不会的，别瞎想。”
辛玹和鄢然坐在一边，奚酥落拉着周卉桐了解情况。
预产期还没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天早上起来后段沐突然觉得不舒服，而且越来越不舒服，在府中住着的接生大夫一看他的情况就说要生了。
“周大人呢？”
周卉桐脸色煞白，“去我姐的准夫郎家做客了，晨起后走的。”
奚酥落点了头，安慰她：“段沐肯定会没事的，你放心。”
周卉桐摇头，“我真是后悔，不该让他生孩子的，我爹当时就是……酥酥，段沐不会跟我爹一样吧？”
奚酥落还没开口，辛玹说话了。
“周娘子放宽心，段郎君是有福之人，只是一点波折，不会难倒他，你要相信他，我们且耐心等着就好。”
奚酥落看了辛玹一眼，后者对她微微一笑。
鄢然怕得面色苍白身体轻微颤抖，一句好话都说不出来，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乞求上苍保佑。
宣怀周很快赶来，但男子生产属实是他不了解的领域，他对这方面的了解只有医书上的部分，于是只能告罪于周卉桐。
周卉桐摇头，表示不介意。
“其实府中接生大夫不止一位，小宣大夫有心了。”
周府内等待的人数陡然增加，但大多数都帮不上忙。
奚酥落还能安慰周卉桐几句，鄢然慌得六神无主，辛玹和宣怀周还算冷静。
临近午时，辛玹请示了奚酥落去厨房帮忙安排午饭，宣怀周跟着他忙碌。
奚酥落注意到两人偶尔窃窃私语，心生疑惑，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个人的关系竟然变好了？
周卉桐说自己没有胃口，奚酥落劝她多少吃一些。
“我听说了，檀城有名的接生大夫都在你府中，绝对会没事的，你是他的妻主，你要帮他撑起来。”
周卉桐握住了奚酥落的手，“酥酥，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我真的好害怕会失去他。”
虽然不应该，但奚酥落确实感觉到了一点欣慰。
自她们认识开始，周卉桐就是混不吝，处处留情的样子。
眼下，里面的那个男人正拼了命地给她生孩子，而从自己过来，周卉桐句句都是担心男人如何如何，还没有提到过孩子。奚酥落抱住她轻声安慰，“不会有事的。”
午饭前，饭菜刚上桌，段沐生了。
父女平安。
周卉桐喜极而泣，抱着奚酥落哭得很丢脸。
辛玹看着她，突然有些羡慕起来。
段沐这回算是有惊无险，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
用了太多力气，还没有醒。
宣怀周去看了一眼，跟几位大夫聊了几句，出来看到奚酥落在看他，他不好意思地说学点儿东西。
段沐眼下需要好好休息，周卉桐的心总算能放下来了。
看完了孩子，奚酥落哄着周卉桐吃了几口饭，她又说要去守着段沐，希望他醒过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
几人一直待到了下午，鄢然和周卉桐轮流在段沐床前伺候他，观察他的
情况。
但段沐一直没有醒过来。
周卉桐很担心，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周娘子莫要担心，郎君体弱，今天确实费了一番力气，说不定会睡到明日去。”
大夫宽她的心，“我们会守着他的。”
比起刚出生的女儿，周卉桐显然更关心段沐。
奚酥落被辛玹拉着去看孩子，小声跟她说，“你看她，好丑。”
乳父看了他们一眼，奚酥落觉得有些丢脸。
不过乳父见怪不怪，一看眼前这位就是没有经验的小郎君。
他笑着道：“郎君不知道，孩子刚生出来都是这个样子的，养一养，长开了就好了。”
辛玹撇撇嘴，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他靠近奚酥落低声道：“我跟你的孩子刚生出来一定不会这么丑，肯定好看多了。”
奚酥落瞟了他一眼，表情透着无语。
“你别忘了自己在哪儿，说话注意点儿分寸。”
乳父笑着附和，“娘子和郎君天生一对，你们的孩子一定很好看，郎君说的很对。”
这话把辛玹听高兴了，问了他的姓名年纪，大有到时候给自己孩子安排上的意思。
奚酥落赶紧拉着他离开。
他们去找周卉桐告别，周卉桐希望奚酥落今晚能留下来陪陪自己。
“段沐怕是明天才能醒，我一个人很担心会出什么事。”
奚酥落答应了，让辛玹把宣怀周送回辛家，看他要不要回去住或是直接住在辛家。
鄢然一早就跟她说了这段时间想住在周府照顾段沐，不跟他们走。
辛玹犹豫了一下，让和烟送宣怀周回辛家，自己也住在周府。
还是那个理由，以往内宅之事都是段沐打理，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自己好歹能帮上忙。
奚酥落还没说话，周卉桐先跟他道了声谢，又说不用。
“明日母亲就回来了，听说辛郎君父亲这段时间病了，不如趁酥酥留在我这里的时候，你得空回家看看他。”
辛玹哑然，奚酥落也跟着劝了他一句，他只好答应。
宣怀周也提出了想留下。
但奚酥落一句“父亲的身体虽然有了好转，但不是用了新药方吗？恐怕离不得人。”让宣怀周无言以对，只能和辛玹一起离开。
辛玹和宣怀周的眼神有短暂的交汇，不过奚酥落没发现。
当晚周卉桐拉着奚酥落一起睡在客房，入睡前她的情绪稳定多了。
“你说我女儿叫什么名字好呢？母亲见到她一定会很高兴的，段沐处处都好，如今又给我生了个女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
她说了一大堆，奚酥落都插不进去嘴。
“……名字，周大人应该有想好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周卉桐：“……”
她嗤了一声，“瞧不起人啊？”
奚酥落笑了一声，“至于怎么感谢他，你对他好点儿就行了。”
“嗯。”周卉桐点了点头，“我要对他更好才行，他为了给我生孩子，差点儿命都丢了。”
这句说着已经带上了哭腔，奚酥落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你跟我以前认识的周卉桐真是不一样了。”
有那么一会儿，她们两个谁也没说话。
周卉桐已经成了母亲，多了新的身份角色。
奚酥落却有些恍惚，像这样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说悄悄话，像是她们都还没长大还在一起读书的那段日子。
“哎，你和辛玹怎么回事？”
奚酥落怔了怔，“什么怎么回事？”
“别装了，你们今天一来我就发现了，不过没空管而已，我看出来你们有事儿了，不然你以为我留下你，真是因为我害怕呀？”
“你不害怕吗？”
“……”
周卉桐“啧”了一声，说：“一点点吧。”
奚酥落无声地笑了一会儿，停了笑，跟她说：“我打算和辛玹和离。”
周卉桐一个咕噜爬了起来，坐着看她，“和离？”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到奚酥落点头之后，瞪大了眼睛，问她：“为什么？”
“因为……”
奚酥落想了想，为什么呢？
因为不敢用自己拥有的一切筹码再跟辛玹做一次豪赌。
辛玹坐在赌桌的另一头，而奚酥落已经对这项活动没有兴趣了。
她的筹码都在手里紧紧握着，不会再放在桌上。
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和凌城毫无关系，让她觉得安心。可和辛玹在一起，就会永远活在那个自己因为一杯无法拒绝的毒酒死去的噩梦里。
“因为过不下去了。”
“……”
周卉桐无法理解，“你喜欢上别的男子了？移情别恋了？”
“说什么呢，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