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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鹤_从朷【完结】(82)

  好在日夜兼程,到达灵州数十里外已是二日午后,不算太晚。

  升吉将马车停在河边,自己升起火烤了些鱼肉,对下了马车的几位招呼道:“各位快来吃点东西吧!”

  宋婉接过鱼肉道了一声谢,升吉不好意思道:“这些都是世子烤的,我只负责抓哈哈哈。”

  这鱼肉烤的外焦里嫩,鱼皮是焦香的很好吃,宋婉不免惊奇:“这是梁大人烤的?”

  阿竹怀疑:“梁恒能有这手艺?还不算废物一个。”

  升吉:

  那什么打主人还得看狗呢,阿竹姑娘你这么说我可没好脸色给你看。

  而饿昏头的白芷只顾着吃了,完全没在意旁边两人在惊讶什么。

  宋婉左右看了看说:“怎么不见梁大人?”

  升吉回:“世子在小河上流那边,说要去走走。”

  吃完喝足后,宋婉让白芷看着阿竹,自己顺着升吉的指路去找梁恒。

  拨开攀在树枝上垂落的花藤,宋婉在浸着绿意的阳光下看见梁恒修身立在骏马旁。

  马儿温顺地低头吃草,他则安静垂目,像是听到身后的细微动静,梁恒回眸,看见宋婉半身躲在绿藤后。

  从树叶穿过的光线打在女子秀芝如玉的面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映着磷光,亮的惊人。

  这眼眸纯洁的叫梁恒不敢相视,他也有意避开那一瞬间内心的慌乱,连忙偏下目光,看向一旁吃草的马。

  听见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梁恒几欲后退,他能分明听见胸膛那跳动声在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而变得猛烈。

  不知道梁恒心里的纠结,宋婉只觉得梁恒好像不愿意让自己靠近,于是她善解人意地停在几步开外,说:“梁大人,该回去了。”

  梁恒点了点头,欲张口回应,一阵溪风迎面吹来,他咳嗽了几声,才偏头看向宋婉:“知道了。”

  说话间,好像有什么滴落到手上,梁恒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掌心,入目一片鲜红。

  “别动,你咳血了。”

  宋婉不知何时靠近,她用手绢将梁恒掌心的血擦拭干净,扣着男人的手腕领他到一旁坐下。

  三指按上梁恒的脉搏,宋婉却觉得毫无异常,她问:“大人之前可有这个咳血之症?”

  梁恒沉默了一瞬,而后摇摇头:“没有,许是这两日被王府的事情烦扰,没什么大碍。”

  说罢,不等宋婉回话,他便收回手起身离开。

  升吉看着梁恒独自一人回来,他向后面瞧了瞧,“世子,宋女医刚去找你了。”

  “嗯,她在后面。”

  梁恒不冷不淡地说。

  他这一番倒是让阿竹有些吃惊,这几日自己从未见梁恒还会在提到宋婉冷脸的。

  该不会,这人做了什么事让宋婉揍了一顿,然后抹不开面子就先回来了吧。

  胡思乱想的阿竹陡然脑袋被人轻弹一下,宋婉在她耳边疑惑:“想什么呢?该走了。”

  “做什么要打我!”

  白芷推着阿竹向前走:“快点走啦。”

  紧赶慢赶,还是在晚上灵州城门关闭前进了城,一行人找了个客栈住下。

  宋婉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敲定路线后说:“今夜行动。”

  “行,你来带路。”

  梁恒点头同意宋婉的话,这事宜早不宜迟。

  唯独一旁的阿竹满头雾水,她略过两张白痴脸,看向梁恒又盯着宋婉:“你们要干什么?”

  “没什么,打算去云栖的师门看看。”

  阿竹震惊:“???什么玩意儿?谁?云栖?”

  梁恒冷眉压眼,俊美的容颜如结寒霜:“你认识云栖?”

  “什么云栖?不认识。”阿竹立马否认。

  这一刻,屋内四双眼齐刷刷看着阿竹,阿竹只想掐死刚刚因为太过震惊而祸从口出的自己。

  “认,认识一点。”

  阿竹认怂:“不过就一点,因为他师父和我师父认识啊。”

  梁恒闻言,嗤笑一声:“我们当中属你最熟悉云栖那个师门,既然如此今夜就由你带路吧。”

  阿竹疑惑:“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无人回答她。

  阿竹:

  一个时辰后,阿竹站在密道后,向后看白芷升吉在密道外候着,向前看,宋婉点着火折子走在最前头。

  梁恒凉凉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戳破阿竹见不得光的心事:“别想逃,抓了打断腿。”

  “呵。”

  三人顺着长长的石阶而下,宋婉解了机关,最终来到一道石门前。

  她抚摸着石门上的图案,转而与并肩而立的梁恒对视。

  “是这。”

  这门上的图案正是那面具样式,她早已临摹过无数遍,不会认错。

  “你们让开,这门我认识我会开。”

  阿竹眼睛放光,挤进宋婉和梁恒中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她随意在石门两旁按下石块,以极快的手法挪动突然出现的棋盘上的石制棋子。

  片刻后,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扑扑落下灰尘,石门慢慢向两旁打开。

  宋婉向内看去,一刹那竟然失去任何言语。

  密室内入目是一片如雪的白。

  第74章

  许是密室内已经多年不曾有人踏足,到处弥漫着尘土的味道。

  宋婉轻嗅几下,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不明显的难言的腐肉味道。她顺着味道来源追去,边走边庆幸自己来之前已经服了药,压下/体/内因为常年试毒而遗留的祸根,不至于这个时候没了五感。

  阿竹和梁恒踩过地面白乎乎的粉末,看着宋婉径直向了别处去,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又目光很嫌弃地移开,分别向两边寻去。

  密室内到处被白色的薄粉覆盖,木质的桌椅箱盒莫不是蒙着黑布,雪白映着纯黑,在夏夜里莫名给人一种森冷感。

  宋婉用帕子捂着口鼻,停步在一扁长的箱子前。她轻轻拉开上面的黑布,木质的箱子上刻着的图案慢慢呈现在眼前。

  不是那个面具,而是一幅松下问童图,只不过那个问路者骑着山羊,松下的童子面前则摆着一盘石榴。

  这么一看,倒是不像常见的古画。

  宋婉运力推开沉重的箱板,才到打开到一半,借着壁上的悠悠烛火,她已经知道了这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梁恒冷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孩儿骨。”

  宋婉沉声回道。

  说完她彻底推开箱子,里面叠起的无数小小的骨头,有长有扁,但比之成人来说,看样子生者年岁都不大。

  宋婉点起火,明亮的火光映出这里被他们踩过碰过的地方,都是暗红色的斑驳血迹。

  “他们的头颅呢?”

  阿竹在另一旁开了宽长的木箱,敲了敲:“在这里。”

  “真是胆大包天!”梁恒看着这成箱的骸骨,怒上心头:“谁给他们胆子竟敢残害稚子!”

  梁恒毕竟身为父母官,他知道多年前战火连天,壮者征兵,弱者锄田,盛朝人口急骤下降,这几年平定下来后,本朝律法对妇孺孩童保护至极,谁也不敢在这眼皮下面兴风作浪。

  可,这两年,梁恒先是看到釉女案迟迟未得真相,如今又见稚子骸骨冰寒。他几欲对律法产生困惑。

  到底,谁给了这些人胆子?还是说,这样的律法本身就没有办法保护黎民百姓?

  宋婉沉默地看着那或白或黑的骸骨,脊背发凉,她目光看了周围,“还有一些没有打开。”

  剩下的莫不也是

  她顺手打开了剩余的箱子,见到里面的东西后眼眸紧闭。

  阿竹慢慢走过来问:“是什么?”

  “他们的脏腑。”宋婉一字一字从嘴中吐出:“已经干了的。”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如同木偶般把眼前看到的如实说出,不加任何描述言辞,只是看着那一双双被挖出来干瘪的眼球,苍白而赤裸地去“看见”。

  但是言语却比画面更加冷冽地击中心脏,打破手骨,宋婉深呼吸了几次,方才微微抖着指尖阖上木板。

  阿竹一言不发地转到别处去,余光见到宋婉和梁恒还在看那些尸骨,她走到石门旁按下石盘其中的一颗棋子。

  霎时间,宋婉先感觉到平整的地面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下一秒顶上的巨石下落,宋婉连忙拽着梁恒向一边撤去。

  她见到阿竹站在门口,平时艳丽的神色此时冷静如水,宋婉明白过来了。

  顶上的石头还在不断掉落,门外传来白芷和升吉焦急的呼唤声。

  宋婉握着梁恒的手向阿竹奔去,就在头顶上最后一块巨石爆破砸下来时,梁恒狠狠推了一把宋婉,将她护在自己和阿竹中间。

  阿竹身形稍稍向旁

  一闪,一个密道霎时出现在眼前。

  外面尘土碎石飞起,地面塌陷,三人踩在最后一块平面狼狈地躲进密道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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