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吹开,他走到门口,碰地一声把门关闭,然后反锁。
包间里的温度已经调到很高,周遭却弥漫着刺骨的寒意。
姜镜看着自己被撞得青紫痕迹,没有说话。
“想死没有这么容易。”
雒义压下来,姜镜彻底被他桎梏。浑身上下,他的每一个动作与眼神都让人感到可怕和压迫。
“就算死,你的尸体也只能在我身边。”
姜镜想伸出手反抗他,“滚开,你在我身上我都嫌恶心。”
“是吗,这可由不得你。”
雒义侧头在她脖子上,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肌肤,姜镜睁着眼,扭头狠狠咬住他。
雒义顿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是一股粘稠的血,他最熟悉这个味道。
“想要我和你一起死吗?”雒义忽然发出怪异的笑,“也不是不行。”
“但,至少在我爽了之后。”雒义没管脖子上的伤口,继续低着头准备探索。
他的血顺着脖子滴到姜镜的脸上,姜镜感觉恶心又诡异。
疯了人会有理智的时候吗?
姜镜嘲讽地想。
下一秒,包间突然停电了,霓虹灯不再虚晃着摇曳,周围只剩下一片黑暗。
姜镜趁雒义愣神的间隙,用尽力气推开他,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才发现不止是包间停电了,而是正好菩竹湾都处于黑暗中。
永不熄灭的菩竹湾最终还是迎来了它的第一次落幕。
外面全是人群嘈杂的声音,周遭开始乱起来。姜镜很怕黑,但此时有比黑暗的东西在这里,她顾不上其他,这是她逃跑的最佳机会。
雒义从门口追出来,他看见了她,他快步走过来,感觉到他的步步逼近,姜镜一咬牙,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后背重重倒在地上,姜镜来不及刺痛,狼狈地爬了起来,然后找到有光的出口一刻不停地往那里跑。
终于可以从他身边逃走了,终于。
姜镜刚出了门,身后的菩竹湾再次亮起。
雒义站在二楼,看着地上鱼龙混杂的人,唯独没有姜镜的身影,他的手死死捏着栏杆,下一秒木质栏杆直接粉碎。
他嘶吼道:“去找姜镜!!给我去找!!!”
39
第39章
◎雒义的弱点是姜镜。◎
姜镜摔得浑身疼痛,但她顾不了这么多,只拼命往前跑。
外面下着下雪,她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大衣,伞也放在门口没来及带走,雪滴飘摇,不断吹在她的脸上、身上。
好冷……
好疼……
她一路跑,最后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只见四周一片漆黑,是她从没有来过的地方。已经是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雪好像越下越大,落在地面化成水,姜镜两眼发黑,最后体力不支晕倒了过去。
在意识模糊的一瞬间,她看见有一个人朝着这边走来。
不要,不要是雒义。
她想挣扎着爬起来,最终还是无果。
世界只剩一片黑暗,她已经无法去辨认了。
*
“对不起,孩子还是没能保住。”
急诊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何宗璟失神地看着医生,“就是一个小小的惊吓,也能让我的孩子没有了吗?”
医生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原因,并不能导致直接流产。你们之前没有产检过吗?是胎儿在母体内生长受限,胎盘功能异常,不能满足胎儿发育需求,导致胚胎停止发育。所以这个孩子本来就保不住,请节哀。”
医生的话如同雷击,让何宗璟恨不得死去。
“就是因为雒义,就是因为他破坏婚礼才让小佟流产的,我到底欠他什么了?”何宗璟无力地靠在墙上,双手抱住手臂。
佟母在旁边恨铁不成钢,又气又心疼,要是小佟找个普通人嫁了都不会受这么大的罪,可她偏偏找了何宗璟,这下好了,变成这样了。
佟母拍打着何宗璟的肩背,“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的女儿会遭这个罪?你这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在这时候不关心我女儿,还在想自己的孩子。”
医护人员过来劝慰他们说这里是医院,请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小佟被推出来,但她是清醒的,苍白的脸上全是泪痕。
肚子空空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的孩子没了。
这个小生命,她每天还在想是男是女,她每天都在期盼,却还是没有盼到它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男人吗?是因为何宗璟命里面就不应该有孩子吗?
小佟闭上眼,这时候何宗璟握上她的手,冰冷中他的手富赋有温度。何宗璟自己也处于极大的悲伤中,“别怕,我还在,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宗璟,宗璟。”小佟看着他,她好难过啊,身体也好疲惫,“让我睡一觉吧。”
“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何宗璟道。
佟母在旁边看着,也忍不住流泪,好好一个女儿蹉跎成这个样子,她早就告诫过她,她偏不听,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小佟被送入病房,一连好几天,何宗璟都在照顾她。渐渐地,小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年轻,心态也好,最重要的是她爱何宗璟,只有有他在身边她就觉得很满足。可何宗璟却不一样,他整日没精打采,但还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小佟。
小佟为了让他心情好起来,还半开玩笑道:“还记得第一次是你让我照顾姜镜,再然后是我照顾你,到现在变成你照顾我了。”
何宗璟只是说:“别提她。”
他不想听见那个名字。
小佟一把拉住他的手,“宗璟,看着我。”
何宗璟这才放下手里的事,慢慢盯着她。
小佟说:“宗璟,振作一点好吗?你上次不是还在安慰我吗?我们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你不要老是活在过去。”
何宗璟笑笑,“我活在过去?我只是活在阴影里。我没错,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眼前的何宗璟令小佟有些陌生,他的眼神把她都差点吓到。
“可是我们没有办法,他只冲着姜镜,只要我们跟姜镜没瓜葛他不会针对我们的,以后我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何宗璟觉得自己现在满目疮痍,雒义又凭什么好过?他不想、也不要在这样窝囊地过下去了,他所失去的一切都是由雒义造成,每次想到雒义那些作为,他就想把他千刀万剐。
对……雒义只冲着姜镜。何宗璟突然明白了这一点——
雒义的弱点是姜镜。
*
姜镜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下着大雪,窗户没关,洁白的雪花洋洋洒洒,一时间有些刺眼。
姜镜拿手去挡住眼睛。
周围的陈设很陌生,她翻了个身,想看清楚这里是哪里。
这时候门开了。从门那头走进了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他的脸……是雒义!
姜镜感觉自己呼吸不上来,她一下子蹭起来,却因为力度很大而撕裂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你身体挺弱的,已经昏迷半个月了。”那个人开口,嗓音优雅。
他看见姜镜后退的姿势,笑了笑,“放心,这里没有你不想看见的人。”
姜镜听到他的声音,意识才回笼过来,原来这个人不是雒义,而是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雒泽。他们长得太像,姜镜又太怕雒义,一时间把他们搞混了。
雒泽端着一杯温水递给她,在旁边坐下,“喝吧。”
姜镜已经昏迷十几天,确实需要水,她道了声谢,喝了一口,缓了缓才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雒泽道:“是你昏迷在路边,我的司机发现了你。”
姜镜摸着杯子没有说话。
“听说雒义最近找你快找疯了,我那弟弟可真是不让人省心。”雒泽道:“不过你放心,我这里很安全,你住多久都没问题。”
姜镜问:“你是他哥哥,为什么会收留我?”
她和雒泽甚至不认识。
雒泽说:“因为我们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他并不掩饰,“你讨厌雒义,想离开他生活,我也一样,我不喜欢他,他夺走了不该属于他的东西。”
姜镜想他指的应该是雒氏的财产,雒泽身为雒家嫡出长子,却被一个私生子抢了属于他的东西,所以他排斥他很正常。
“考虑和我做笔交易吗?”雒泽双手交握,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像大多数姜镜跟父亲出去谈生意的商人,很精明,工于心计,“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姜镜想也没想就问出口,她想如果雒泽这里是一条贼船她也会迫不及待上去,她只想逃,顾不了这么多。
雒泽微微一笑,“看来你的确很厌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