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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也要被白切黑太子偏执爱吗_满葵【完结】(12)

  田弄溪对着戚衡安扯了扯嘴角,提议,“正好我怕没时间浇水,劳烦衡安哥哥替我去趟可好?”

  她怕被拒绝,边说边从兜里掏出前几日画的地图,要递给戚衡安,“这是地图,虽然我画得简单了些,但衡安哥哥这么目达耳通,想必对你而言不算难事。”

  田弄溪虽是搪塞奉承却也没说错,戚衡安一点灵犀、洞察人心,听她话中意思便知晓其中深意——无非是他算盘落空,又无法和二娘妹妹共处一地。

  不共处一地还怎么互生情愫?

  不互生情愫还怎么互订终生?

  不互订终生还怎么白头偕老?

  戚衡安想起来时母亲好不容易松的口,眼睛一转,平白生出一份不多不少的勇气,指了指一旁沉默的林峦,说:“不知林公子可愿跑一趟?”

  他向来眼明心亮,第一次“懂装不懂”,手心已多了薄薄一层汗。

  二人一齐看向林峦。

  他似乎刚从记忆里抽身,鼻梁被鸦睫打出一片阴影,声音也格外冷:“怎么了?”

  戚衡安重复了一遍。

  林峦垂眸看了眼田弄溪,再开口时还是那副*清润的嗓音,不急不缓应道:“无妨。”

  -

  三人在田家院口分离,林峦自愿跋涉,戚衡安自然如愿和田弄溪一齐去村北的田野。

  二人前后脚走在小路上。

  靠右后边的戚衡安苦思冥想,在第三次准备接过身侧女子背篓却被藤条无意间甩到脸后,他捂着脸为自己发声:“二娘妹妹。”

  田弄溪懵懵回首。

  戚衡安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不巧的是,急促而洪亮的爆竹骤然燃于天空。

  不长不短,正好在戚衡安准备开口时初鸣,闭嘴时落幕。

  田弄溪问:“你再说一遍?”

  她真没听清。

  双瞳剪水,终于看向了他。

  戚衡安心满意足,笑着转移了话题,“这烟花在京城颇受欢迎,刚传到底下乡镇没多久,妹妹没有受惊吧?”

  那爆竹是从南面发射的,田弄溪朝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戚衡安趁热打铁,“我来帮你背吧。”

  田弄溪失神背身,背篓像车轱辘一样滚过他的脸。

  ……

  戚衡安捂着脸看天——并没有劳什子烟花了啊!

  不幸中的万幸,田弄溪终于从思绪里抽身。

  她惊呼了声,凑上前,冰冷的拇指轻擦过戚衡安的脸,感受到一条条凸起的红痕。

  田弄溪诧异道:“你刚摔跤了吗?”

  “没有,二娘妹妹不必担心。”

  田弄溪看向路旁葳蕤的野花野草,想不明白多么娇嫩的脸才会被它们伤到。

  面前女子凑近时有一股好闻的清香,如雨后的春草般清新。

  冰冷的触感留在脸上,刚刚的热辣像困倦时的梦境。

  戚衡安弯眼笑了笑,柔声道:“我没事的。”

  语气温柔似水。

  田弄溪忙后退两步,拉开二人距离,这才开口:“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前几日忙东忙西将荒地变成了水田,累得每晚倒头就睡,今日只需要补充点水后撒上种子即可。

  “不可。”戚衡安意识到自己的激动,顿了顿才继续说,“我久坐书堂,被夫子训诫只会纸上谈兵,不知人间疾苦,这次回田家村,便是要务农桑解民忧的。二娘妹妹,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田弄溪犹豫不已,她防戚衡安如洪水猛兽,是不是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饶是看在汤婆子的面上也不应这么对待。

  田弄溪看着戚衡安没有得到回应后失落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二人并肩走过小河。

  无言。

  田弄溪还在想刚刚的爆竹声,因此也不觉得气氛不对劲。

  直到双颊微红的戚衡安小心翼翼开口:“妹妹今天一直神魂恍惚,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田弄溪含糊道:“没什么。”

  气氛降至冰点。

  田弄溪睨窥了眼不再说话的戚衡安,暗暗轻呸了下没眼力见的自己。

  没别的,人活两世,最见不得美男失意。

  她再度开口,声音轻柔婉转如黄鹂,“没什么,只不过是我家地离河太远,想种稻子只能一桶一桶去挑水,我总觉得太辛苦了,应该有更好的法子。”

  最好莫过于引水灌溉,可是这个朝代连橡胶都没有,更别提橡胶管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的思维方式早就被工业革命惯坏。

  戚衡安沉吟片刻,说:“这我确实不太了解,京城街道倒是常佐以管道排水,每逢暴雨,积水都会沿着地下管道排出城。”

  田弄溪蹙起的眉毛终于舒缓开来,眸中划过一丝惊喜。

  “竹子!”

  “妹妹的意思是以竹为管?”戚衡安了然,“只是河边离你家农田的距离不算近,你若是有困难就和我说。”

  田弄溪按回戚衡安取出的银两,摇了摇头说:“我有办法。”

  话音刚落,二人就已走到农田处。

  田弄溪紧了紧发髻,弯腰将裤脚卷起,脱了鞋便提着布袋蹚入水田。

  弱如蚊蝇叮咛声响起,她下意识朝声音处看去。

  戚衡安眼神飘浮,耳朵微红,声音虚弱:“我……我该干什么?”

  “洒水。”田弄溪也没管他看没看见,指了指隔壁农田就继续沿着田边缘处下种。

  田地小就这么一点好处,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她就干完了。

  她从水瓢里挖了两勺冲脚,仔仔细细将鞋子穿上才从田埂处走到另一边。

  戚衡安正认真而笨拙地从水桶中取水,他弯腰时身体和田野的缝隙里被满满当当的菜苗填满。

  田弄溪轻叹了口气,从水滴中看到田二娘满足的微笑。

  “我总算真切明白夫子所言了。”戚衡安将挽起的衣袖松下,半开玩笑道,“二娘比我强,我若是种完这片田,要在家中休整半旬。”

  田弄溪扯起嘴角笑了笑,道:“二娘确实厉害。”

  戚衡安只觉得她在自夸,抿唇笑了起来。

  往日自轻自贱的姑娘如今正视夸耀,他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须臾,又叹了口气。

  他的归来是否太迟?

  戚衡安凝视着面前背着背篓还提了两水桶的女娘,隐约看到那个冬天。

  冰天雪地里,脸颊是不健康的红,却执拗地拒绝邀约的小女孩;

  木门轻叩,他被迫从书海抽身,替她开门,从烦躁,到欣喜,再到急切。

  彼时行动自如的娘亲躲在一边偷笑,怎么也不肯露面,只是悄悄塞给他两三块饴糖。

  娘亲从不让他吃糖,但他无比清楚那糖的滋味,只因每次二娘都会不小心丢掉一块。

  ……

  “回家吧。”田弄溪心里盘算着水管,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回头招呼身后的人,没成想他早已跟上。

  她莞尔一笑,准备回头,却被戚衡安叫住。

  田弄溪看着喉结滚动,不敢直视她的戚衡安愣了愣,突然福至心灵,拽着戚衡安一路狂奔。

  二人心思各异,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一人想,得堵住他的嘴。

  一人想,她果然也中意我。

  终于赶回田家,大门微掩,田弄溪想都没想大力推开。

  院内,林峦目光扫过田弄溪拉着戚衡安的衣袖,落到二人目光闪烁的脸上。

  田弄溪看见第三个人,心情大好,眼疾手快地放开戚衡安,对着林峦问:“这么快?”

  林峦应了声,转身要进屋。

  “哎——”田弄溪大惊失色,顾不上别的,上前如法炮制地扯住林峦的衣袖。

  林峦袖中,有皇宫密信。

  他顿了顿,索性靠在门边,垂眸看向田弄溪,用眼神询问。

  “我、我要和你商讨一件事。”田弄溪斜眼看着林峦,装腔作势道。

  奈何她只做过社会牛马,没当过街头恶霸,腔调只拿捏了半分。

  林峦不动声色收回衣袖,眯着眼扫过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戚衡安,道:“看上去二位有话要说,不急的事先放一放吧。”

  说罢,他也不等二人说话,抬脚迈过门槛。

  看着林峦离开的背影,田弄溪讪讪回头,盼望着戚衡安能从蛛丝马迹中放弃心中的想法。

  “二娘妹妹。”戚衡安眼含热泪,语气异常坚定。

  他少年老成,唯有在面前的人身边才会露出一丝稚气。

  这番压不住的稚气让他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回来吗?”

  不等面前的人反应,他便跟倒豆子般吐露心声,“母亲病重,祖父忧心忡忡,在两年前强行将母亲和我带回家,我不怪祖父,我理解他。”戚衡安目光真切,“我怕你怪我,怪我母亲。”

  田弄溪犹豫半晌,想起绣着“平安”的香囊,还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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