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路人甲也要被白切黑太子偏执爱吗_满葵【完结】(16)

  二人闲谈了几柱香的时间,散场时还颇有些意犹未尽。

  田农乐那不重要的赔钱货侄女,此时此刻成了两个男人间秘而不宣的纽带。

  一墙之隔。

  端坐着的林峦轻笑,抿了口茶,眼底是难以读懂的神色。

  他轻叩了两下桌子,刚还空无一人的房间霎时多出来一个从房梁上跳下来的束衣男子。

  林峦淡然道:“跟着他。”

  无许并未多问,应了声就退下了。

  景温书看着田农乐离开的背影,转身敲响隔壁的房门,行了个礼。

  屋内,林峦一人端坐着,见他来了,淡淡点了点头。

  林峦自幼习武,耳力极佳,几里外的风吹草动也难逃他的耳朵。

  因此,景温书来这间房并不准备浪费时间和他再说一遍刚刚的虚与委蛇。

  果不其然,他刚坐下,林峦便下了结论,“幕后另有人纵横,此人或许不知。”

  景温书眯了眯双眼,不解道:“殿下,庄家乃瑞阳县数一数二的富商。”田农乐又是庄家唯一的女儿的赘婿,今日来的是他还是庄家,平日在这县域内放印子钱的是他还是庄家,他是庄家打磨好的刀刃,还是不趁手的逃兵,这些都未可知。

  若是他一人所为,未免太胆大包天。

  若是庄家授意,这幕后之人倒也好揪出。

  林峦挑了挑眉,问:“你这探花……”是买通了主考官得来的?

  他话未说完,话里的意思却十分明朗,景温书一时哽住,好不容易生生止住自己的嗤笑,举起酒杯看了眼窗外。

  早就听师长说过太子殿下一双薄唇生得如同世上最锋利不过的剑,今日才第二次见面,便知其滋味了。

  他思绪早已飘回了京,准备在酒席上好好和众人说上一说。

  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遥遥和一桥上女子对上眼。

  这段时间装纨绔装得深入骨髓,景温书下意识便将手中酒杯举起,和多日浸润在酒楼时如出一辙地勾唇笑起来。

  刚轻酌了口酒,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婢女便迅速关上了屏风。

  景温书放下酒杯,看向难以琢磨的太子。

  对面的太子殿下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陈述道:“装得太假。”

  -

  是夜,万籁俱寂,更长漏永。

  寂静的田家村内,一匹骏马飞驰而过,飒沓如流星。

  骑马的人穿着身不甚适宜的长袍,却并不影响动作,只听“吁——”得一声,他勒紧缰绳,到了一户平平无奇的人家前停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小巷内窜出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

  林峦用几乎是气音的声音问:“无碍?”

  问寻摇了摇头,牵过马,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呈给林峦。

  林峦接过后并未查看,直直塞入袖口,拍了拍在这守了一整天的暗卫的肩膀,轻声道:“回去吧。”

  “是。”问寻牵着马离开。

  林峦看着紧锁的大门,略微往后走了几步,脚轻踩于地,轻而易举地翻墙入内。

  到了屋内,他轻拍了拍身上粘到的灰尘,随意转身。

  一回头,正好对上一双懵懂的杏眼。

  田弄溪忙于制作樟脑丸,刚洗漱完准备歇下。

  此时,装满了水的木盆正扬在手上,一副要泼不泼的样子。

  二人面面相觑。

  半晌,田弄溪放下手中的盆,打了个哈欠,说:“这墙还是太低了。”

  林峦看着她被水汽熏红的眼尾,轻咳了声,莫名应承,“是可以砌高点。”说着,接过她手中的盆端到墙角处倒了下去。

  田弄溪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困倦不已,自顾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林峦要解释的话卡在喉咙里,想了想,扭头将怀中的糕点放到灶台上。

  他有什么好解释的?他的事难道不比田野间那点事重要?大不了明日多上点心。

  林峦出灶房时,视线扫过田弄溪紧闭的房门,不由自主想。

  待洗漱完毕,林峦这才打开信封。

  一封信和一张被附在信封后面的纸条随着动作掉了出来。

  信字迹娟秀挺拔,是远在京城的母后所写,林峦仔细端详,将信中信息和关切尽数收入囊中。

  相比之下,纸条的字迹就显得格外歪歪扭扭,是他那习了十几年字还写得如同稚童般的暗卫所写。

  【田姑娘并未与田农乐联络,另:今日去了瑞阳县县城,和种子摊老板交谈甚欢,带回家中。】

  写得如此吃力,偏要写些乱七八糟的废话。

  种子摊老板?

  什么人都往家带。

  林峦轻嗤了声,将纸烧尽,吹灭烛火。

  【作者有话说】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管子牧民》

  第13章 新人笑

  ◎他是个好人?◎

  天还未亮,小巷里便热闹起来了。

  王木匠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大包小包敲响了老朋友家的门。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有些消瘦,头发被随意披在肩上,未施粉黛却桃腮粉脸,看上去还未睡醒,揉着眼睛将他迎了进去。

  王木匠手捧着小姑娘递来的温热的水,越看越欢喜。

  正在扎头发的田弄溪察觉到炽热的目光,不解地回望。

  面前的中年男人很是面生,虽时不时看向她,眼神却没有让人感到冒犯。

  王木匠笑笑,解释道:“年纪大了觉少,就比约好的时间早来了点,二娘继续睡罢,不用管我。”又问,“还记得我吗?”

  田弄溪自然是没印象的。

  她转了转亮晶晶的眼珠子,搪塞道:“自然记得啦。”

  她只不过是随便找了个离得近的木匠,哪里还知道这木匠是谁。

  王木匠看她那样子,也没戳破,说:“之前和你爹一起当徒弟时,你还和跟豆芽一样,现在都长这么大了。”他边说边对着自己腰间的位置比划。

  田弄溪这才在指不胜屈的记忆里把他翻出来。

  村子里能赚钱的活少,木匠、铁匠算一种,大都师承不同人,干活麻利的、运气好的、有门路的,会在这太平盛世举家搬迁,去瑞阳县或更远的地方谋生路。

  自甘淡泊、一无所求的就屈居于这一亩三分地,赚的也并不算少,供全家生活也是够了的。

  田壮英是后者,王木匠便是前者。

  王木匠似乎是才回到田家村没多久。

  那年田二娘父亲过世,他托人送来了二两银子,那差不多是一个木匠半年的工钱。

  送完后,举家都离开了田家村。

  田弄溪将王木匠的水壶装满热水,腼腆地笑了笑。

  王木匠接过水壶,满是欣赏的眼神里藏了一丝怀念,叹了口气道:“你爹那时候……怪我跑得太慢了。”几里山路,等到了郎中那时,背上的人早已奄奄一息,无力回天。

  他心里愧疚,无颜面对上有老下有小的田家,正巧一友人在文阜县找了好差事,就举家搬过去了。

  如今年纪大了,想着落叶归根,这才回来。

  回来没几天便听说了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故友家事,这才接了这个活。

  田弄溪摇了摇头,说:“田家没人怪您。”

  王木匠扫过她手上的茧,深深叹了口气,忍不住骂:“你爷爷也是个老糊涂的。”

  他婆娘是田姓族人,按理来说两户人家也是沾亲带故的,如今在小辈面前连面上的尊重都不要了,愤懑程度可见一斑。

  田弄溪这下知道自己那故表伯母没有辜负她,心里忍不住直乐,面上却不显,只是低垂着头,看上去十分委屈。

  “吱——”一声,小屋的门被推开。

  步芹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田弄溪快步上前,取了木盆给她,又道:“我去做饭。”

  堰朝不成文的规矩,主家最次要包上门的工匠一日两餐,大多相处愉快的都会包上整整三餐。

  没成想,王木匠摆了摆手,从包里掏出来一袋白面馒头和一袋包子,“你婶子做的,说让我带来。”边说边招呼二人。

  说话的功夫,一阵肉香袭来。

  步芹早扭头洗漱去了,只留下田弄溪一人傻站着。

  这可是白面馒头和肉包子!她穿进来后就再也没看到过这两个东西。

  田弄溪大恸,脚却死死钉在原处。

  请木匠一天八十文钱,他带的这些吃食怎么算都不止了。

  这样一来,简直是在倒贴钱干活。

  可又不好拂了他的心意,田弄溪想了想,上前各拿了一个肉包和馒头,又将其余的塞回给王木匠,道:“拿几个就够了,剩余的您干活饿了吃。”

  不等王木匠反应,便把他推出门,“哐当”一声将门锁上。

  等回过身时,步芹已经背着装满樟脑丸的背篓站到了身后。

  她略琢磨了一下,灵巧地从田弄溪手中拿走一个馒头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先走了。”她得回家看看。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net/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找书指南 | 穿书 系统 种田文 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