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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医女发家记_时见微【完结】(106)

  阿流和小五十分得意:“这般改建下来,出产可比从前快了三成!”

  林听领着众人踏遍山林,将野生的蒲公英与大蓟尽数采回,送往青阳救济灾民,得了一番好名声。他在信中说,这场地动几乎将乌蒙夷为平地,黎州战事已了,朝廷对他们的封赏不日便至。

  药田里,新播的种子破土而出,幼苗在风雨中抽出新芽。

  正值暮秋,青阳县的客栈里人声鼎沸。一队风尘仆仆的行商拦住方六子:“小二哥,敢问这附近可有个叫青山村的地方?”

  “有的有的!”方六子笑答,“青山村在我们这儿名声大得很!”

  那行商闻言大喜,连忙拱手:“在下刘登,乃兆州药商。听闻那村子背靠莽荒大山,盛产奇药?”

  方六子面露难色:“这话倒是不假,只是......您来得实在不巧。”

  “此话怎讲?”

  “唉,还不是因为乌蒙叛乱和那场地动。”方六子叹气,“听说青山村的药材都在战乱中用尽了,地动又毁了药田,这大半年来都不曾往外卖药了。”

  刘登如遭雷击:“这可如何是好!我千里迢迢赶赴此处……”

  方六子眼珠一转,凑近低声道:“您若是不急,小的倒是可以带路走一趟,或许会有变数呢?”说着不动声色地搓了搓手指。

  刘登会意,连忙掏出一块银锭塞过去:“有劳小二哥了!”

  回到房中,刘登将此事告知同伴,众人顿时怨声载道。“当家的,你也太固执了!明知黎州刚经战乱,何必非要来碰运气!”

  “你们懂什么!”刘登气得胡须直抖,“这青阳县如今名声在外,连邺都都在传他们的故事。乌蒙叛军来势汹汹,这不足万人的小城竟能坚守月余,听说还设了什么伤兵营,救活无数将士。”

  “咱们若能从这里进些药材贩往邺都,定能大赚一笔!”

  角落里,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始终沉默不语,在听到“伤兵营”三字时,手指微微一动。

  刘登笑着凑过去:“小郎君,咱们明日就去青山村,你先前答应的事……”

  那黑衣郎君默不作声,只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轻轻推了过去。

  次日拂晓,商队便跟着方六子踏上官道,出发前往青山村。

  沿途山峦巍峨,漫山丛林被阳光染成斑斓画布,或橙红或明黄,明艳瑰丽,煞是好看。梯田层层叠叠,稻浪金黄,又有二三农人耕作,一派太平景象。

  刘登赞道:“战乱方歇数月,民生竟已恢复如斯,青阳县令当真治政有方。”

  方六子嘿嘿一笑:“论起县中太平,可不止知县大人一人之功。”

  “哦?”刘登来了兴致,“不知还有哪位贤能?”

  “到了青山村,您自然知晓!”方六子卖了个关子。

  一路经过马尾、白河二村,翻过险峻山岭,众人终于进入一处幽深山谷。谷内山涧淙淙,藤蕨横生,参天巨树如巨伞般遮天蔽日。

  “站住!何人擅闯!”林中突然窜出两名高壮汉子,手持红缨长枪,虎视眈眈望着来人。

  “窦家二位哥哥,是我呀,方六子!”他连忙上前作揖,“这是县里来的行商,想要求购些草药。”

  窦松窦柏对视一眼,神色稍缓:“村里近来不卖药材,请回吧。”

  方六子急切道:“敢问杜大夫可在?这位掌柜千里迢迢从兆州而来……”

  “兆州?”窦松神色微动,压低声音,“杜大夫似乎就是兆州人。”

  刘登忙作揖:“二位壮士,我们一路劳顿,可否先容我们在村中歇歇脚?”

  “也罢,你们先进村。”窦松让开道路,“至于卖不卖药材,还得看杜大夫的意思。”

  刘登心中明白,看来这位“杜大夫”就是村里的话事之人。

  众人穿过穿过谷口,眼前豁然开朗。面前青山环抱,碧水潺潺,屋舍错落有致,秋风拂过金黄稻浪,好一个安宁祥和的世外村落。

  刘登刚要开口称赞,忽听“哎呀”一声,道旁突然窜出个纤细身影,惊得他急忙勒马。

  马匹嘶鸣声中,那人抬起头来,竟是个容貌俏丽的女娘。肤色瓷白如雪,杏眸灵动秀丽,一袭藕荷色襦裙上绣着并蒂莲纹,姿容十分夺目,丝毫不似山野村妇。

  可她手中却提着

  两尾活蹦乱跳的肥鱼。

  窦松无奈喊道:“杜大夫!你病还没好利索,怎么又偷跑出来了?”

  杜槿吐了吐舌头,颊边泛起红晕。身子刚好就偷摸去别家稻田里抓鱼,还被主人家逮个正着,实在尴尬。

  刘登目瞪口呆:“这位......就是杜大夫?”

  第97章 赵家相认

  杜槿一双杏眸弯成月牙:“病已痊愈了,看今儿个天正好,出来透透气。”

  “透气透来田里摸鱼?”窦松皱眉。

  “只是看这鲤鱼肥美……”杜槿挠了挠头,将两尾活蹦乱跳的鲤鱼往前一送,“喏,还是从你家田里摸的,带回去给窦娘子加个餐吧。”

  窦松急道:“哪是几条鱼的事儿?全村哪块田不随你捞!只是深秋寒凉,为何偏要挑这时候下水?”他面色忿忿,“我这就去找赵家嫂子说道说道!”

  “别别别!下次再也不干了。”杜槿低头咕哝,“到底谁是大夫……”

  这话在舌尖转了转,终是咽了回去。

  自从上回在青杏谷昏迷后,许是因为骤然放松,她这具积劳成疾的身子便如决堤般垮了。高热三日不退,咳疾缠绵两月,竟似要把这些年的辛苦一并讨回来。

  青山村上下如临大敌,家家户户都将杜槿看顾得跟眼珠子似的。兰婶将阿鲤接去自家照看,香兰更是搬进竹林了小院,煎药煮饭、洗衣清扫,十分尽心地贴身照料。家中的水田有人代耕,菜畦里一根杂草也无,水缸和柴火垛每日都是满满当当。

  青杏谷那头也惦记得紧。乌萨隔三差五就翻山越岭过来,什么百年老参、雪莲灵芝,连深山里大补的野味都成筐往村里送。

  杜槿在家中躺了数月,明明身体已康复,却还是被大伙儿当成瓷娃娃一般地关照着,每回出门,必有人拦路:“杜大夫回家好好养身体,别操心了!”

  转眼间深秋将至,这日香兰一早便去河边浣衣,她便提着裙角溜进稻田,谁料刚摸了两尾肥鱼,就被窦松逮个正着。

  刘登见这位主事的“杜大夫”竟是个年轻女娘,心中惊诧,却仍规规矩矩见了礼,又道明来意。

  “村里许久不产出药材,但下个月恰好有一批新药成熟。”杜槿沉吟片刻,“若是刘掌柜不急着返程,可在村里多留几日,价钱上好商量。”

  “如此甚好!那就叨扰贵村了。”刘登大喜应下。

  窦松冷着脸插话:“买卖的事儿我们找莫大岭就成,杜大夫该回去喝药了。”

  杜槿哭笑不得地回了家,一时百无聊赖,便取来野菊与陈皮,慢火煎起一壶祛燥茶。

  斜倚小榻,竹窗外远山含黛,屋内茶香袅袅,偶有秋风穿廊而过,很是逍遥自在。

  她正发着呆,忽见院外有个瘦削的人影徘徊。此人戴着一顶斗笠,步履踌躇,看着身形颇为熟悉。

  “谁呀?”她扬声相询。

  那黑影闻言一颤,迟疑半晌才挪进院来,斗笠下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容,眼神飘忽不定。

  “观棋!”杜槿一跃而起,“你怎么来青山村了!洪帮那边的事儿都了结了?”观棋耳尖微红,从怀中掏出纸笔写道:侥幸脱身,无处可去。偶遇商队,特来寻你。

  杜槿笑着拽他衣袖:“怎不先捎个信?我带你去找方平叔和兰婶,这个时辰他们估计还在地里忙活。”

  观棋却面色大变,连连摆手:不必!只见赵风与你,三日后便走!

  “这是......近乡情怯?”

  观棋摇头,笔锋沉重地写道:戴罪之身,蒙贵人相助脱罪,何必累及父母清名?

  待赵风得了信赶来竹林小院,兄弟俩自是一番激动相拥。

  “爹娘怎会在意你是贫是富?即便知晓了洪州那些事,也只会心疼你受苦。”赵风听罢缘由,忍不住落下泪来,“他们惦记了你这么多年,你当真忍心不回家?”

  观棋也红了眼眶,却只垂首不语。

  杜槿心中了然,他在洪帮多年,虽是受柳四胁迫,但也行了不少恶事,怕是自觉无颜面对父母。

  赵风紧紧拽着他:“先前你非让我瞒着爹娘,上次由着你,这次休想走!”观棋却死死扒住竹篱不愿松手。两人拉拉扯扯半晌,赵风怒火中烧,直接一拳砸向弟弟肩头:“臭小子别废话!跟我回家!”

  观棋懵了片刻,身体却先于思绪反应,一个猛扑便将兄长按倒在地。

  两人在地上翻滚着扭打在一起,你给我一脚,我给你一拳,手上却都收着劲,跟村口打闹的孩童似的。院中登时尘土漫天,花叶簌簌落了一地。

  杜槿哭笑不得:“都多大的人了……哎!我的炮仗花!”她看着被压断的花枝,心疼道,“祖宗哎,你们还是出去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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