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好问题，秦昭开口之前，李鹤亭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看向玄渊，等待着它的回答。
玄渊侧着头想了想。
其实它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过那个传说之后，下意识把在那条暗河里看到的人影当成了那个所谓的河神。
能忽然间出现在暗河里的人，不是那个神秘的河神还能是谁？
秦昭听完之后想了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又问：“当时你看到的那个河神，没有穿戴任何潜水装备吗？”
玄渊回忆了一会儿，那个身影确实没有穿戴任何现代社会它所见到过的什么潜水装备，他就像一个可以生活在水里的人一样，甚至就连他的步伐都像是在陆地上一样轻盈。
对，就是因为这些原因，玄渊才会把那个人影当做河神。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玄渊也只不过是遥遥望了他一眼。
第178章
准备继续潜入海中的那天,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雨。
这雨下的淅淅沥沥的，下的秦昭心里无端的烦闷。
仔细一想，自己的烦闷又很没有道理,她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有时候也有些喜怒无常,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起身赶往了那片神秘的海域。
这几天秦昭的那双眼睛仿佛比之前更亮了,因此她出现在人群面前的时候，总是戴着墨镜的，她知道有些人惧怕她这双眼睛，她也知道盯着自己眼睛看久了,会很不舒服。
因为这些原因,秦昭有时候会刻意避开人群，现在在场的大部分都是鬼市的人,这些人因为桑雪格外器重她,所以对秦昭的态度很是恭敬,但秦昭却不想为难他们,不好直接开口讲,就只能自己做一些力所能及能帮到这些人的事情,因此秦昭选择能避开就避开。
看着这样的秦昭,桑雪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的眼睛变成这样之前，不管什么时候，她去哪儿都是众星捧月般的感觉,什么时候不是威风凛凛张扬地出场的,现在倒有些做贼的感觉,她刻意避开人群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桑雪原本是想要劝秦昭再等一等的,可话到了嘴边，她又想起了白语和陈默的脸，这么多天，两个人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她现在也有些着急了。
到了最后，那劝慰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她只能依照秦昭的意思来，顺便把秦昭送来的那份清单上面所列的东西都准备齐全。
开始拿到那份清单的时候，桑雪是有些诧异的，她扫了一眼那清单上面的东西，莫名感觉秦昭是要去做什么法事？
她的指尖停留在那份清单上面所需要的好几种不同的香上面，甚至里面还要桑雪准备一些小米，小米？
差一点桑雪就以为秦昭要去盗墓了，拿到清单的时候，桑雪也曾经调皮地问秦昭：“怎么着，秦昭，你这是转行了吗？准备去盗墓？倒斗？”
“还是说，你准备转行当道士？”
说着说着，桑雪就联想到了秦昭身穿法袍迈着七罡步的样子，一想到这样的场面，桑雪就有些想笑，但又不好在秦昭面前笑出声，只能强忍着笑，看着秦昭。
秦昭听完面无表情地在桑雪的头上敲了敲：“让你准备就去准备，你不还有事想要我做吗？”
这话听完，桑雪有些尴尬，自己的目的这么明显吗？这么容易看出来吗？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不都是以后的事儿嘛，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
清点好准备的物品之后，秦昭才转身看着孟婆，轻声问道：“接下来呢？”
“东西我可都准备好了。”
今天秦昭戴了墨镜，这样孟婆才敢直视秦昭那张脸，她盯着秦昭的那双眼睛看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她问秦昭：“你舍得你这双眼睛吗？”
秦昭有些没听懂，她问孟婆：“什么意思？”
孟婆有些紧张：“这也不过是我的一个猜想，秦小姐听完之后您别生气。”
秦昭大约明白了这不是什么好的猜想，她点点头，示意孟婆继续说。
孟婆得到秦昭肯定的答复之后才敢开口：“秦小姐，我之前听说过一点儿你和施有仪之间的故事，那时候我记得她一直想要你的眼睛，对吧？”
秦昭：“对，但她没说过想要怎么要我的眼睛*。”
孟婆叹了口气：“我大概猜到一点儿，你看啊，你的名字先是有日和月，现在……你的眼睛又这么亮……”
说完之后，她看着一脸平静的秦昭，有些心疼她。
可惜现实摆在眼前，不得不面对。
孟婆：“你的这双眼睛现在这么亮，不正好像是太阳吗？”
“甚至，还是两个太阳，我猜这才是施有仪想要你这双眼睛的真正原因。”
秦昭大致听明白了，她问孟婆：“那我这双眼睛和我们今天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孟婆：“你不能进入那片神秘的海域，所以需要我用憋宝人祖传的法子，把那个你们所认为的月亮从海底找出来，可找出来的时候，你这双眼睛会发生什么，我其实很难预料到。”
那个月亮多半被施有仪埋在海底的某一个地方，既然秦昭不能去那海底，那孟婆就要把海拨开，露出那个月亮大致所在的位置，然后等着秦昭去找到那个月亮，可现在要海水倒流，月亮从海底升上来，一个象的变化，孟婆不清楚会不会影响秦昭那双眼睛的变化。
月亮西沉，旭日东升，从来都是交替出现的，这个道理不难明白。
听完孟婆的这一番话，在场的其他人忽然间都沉默了，言下之意是在说……秦昭那双眼睛可能发生什么意外？
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的意思了。
满月说陈默和白语的下落和这片海有关系，秦昭不得不去，周媚临走之前也要秦昭找到那个月亮，然后熄灭它，所有的一切都和这片海绕不开关联，但偏偏，孟婆出现了，她告诉秦昭，找到那个月亮的同时，她的眼睛可能会出现意外。
听明白孟婆的意思之后，桑雪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秦昭再去找什么月亮。
桑雪的理由也很简单，她觉得活着的人才是重要的，说不好听一点儿白语和陈默都消失了那么多天了，线索最后出现的地方还在那片海。
海里出现的线索，现实摆在眼前，说不好白语和陈默早就……
但现在秦昭却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她的神力还要依靠她的眼睛才能发动，如果从此以后没有眼睛，秦昭岂不是就变成了废人一个。
那她对于鬼市来说也没有什么价值了，桑雪这颗心，永远是为鬼市跳动的，她的每一个决策都和鬼市有关。
可站在秦昭的立场上，又不能不管白语和陈默，她这人重感情，对跟在自己身边最久的这两位的感情格外深，这一趟来这儿，主要目标根本就不是找到那个什么月亮，她最想的还是把陈默和白语救回来。
两难之下，她忽然间想到一个转圜的办法。
桑雪心急，开口的速度也最快：“秦昭，要我看不然就算了，你别用这个什么孟婆了，也别依靠什么憋宝人的法子。”
秦昭挑眉看着桑雪，她问：“那还有什么好办法？”
桑雪顿了顿：“你想啊，我们这可是现代社会了，那科技日新月异的，发展这么快，别说什么憋宝人了，就是摸金校尉失业的都不少啊。”
“不如，我们就用高科技的东西，来试着在这片海里找一找，能不能找到那个什么月亮，这样也不用对你的眼睛产生什么威胁。”
桑雪自认为这是一个两全的办法，她得意地看着秦昭，等着秦昭的夸赞。
秦昭用手托着下巴，站在桑雪的身侧，先是看了看孟婆，之后又越过孟婆看了看不远处的那片海，沉吟许久，她才开口说道：“办法确实是个好办法。”
得到秦昭的夸赞后桑雪格外激动，下一秒就准备去安排下面的人找一些专业人士来解决这个问题，在这些高科技的面前，桑雪并不是特别熟悉，好在鬼市财大气粗，人脉又广，解决这个问题倒不是什么难事。
要去安排人手之前，秦昭拦住了桑雪。
秦昭：“可惜，问题是施有仪造出来的那个月亮，材质并不像是我们认知中那些普通的材料，你想啊，鲛人这种宝贝，哪有现代的仪器可以检测出来啊？”
再退一步说，如果现代高科技真的发现过鲛人这种生物，那还不早就成头条新闻了，这可算是见证历史的事情，不管怎么想都应该算得上是头版头条，还要循环播放的那一种。
可到了现在一直都没有被发现鲛人这种生物，秦昭猜想，这些特别的、流传在神话传说中的生物说不准是用另外一种形态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这才是它们一直没有被发现的关键。
就比如那条龙，它会转变成透明的形态，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这么一想，秦昭说的话也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