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渐渐难看,皇叔将他拒之门外也就算了,现在连南绯音也敢如此对他。
到底谁才是天麟国之主?!
“陛下,回宫吧。九王爷理会南家少爷的事或许也就是看在南将军的面子上,并无其他用意。”李顺细细的声音低声哄劝。
萧承嗣沉默了一会,走向轿撵,“回宫。”
门口大道彻底安静下来,连风都凝滞不动。
大道尽头,长公主府挨着的竹林中,两道身影若隐若现。
“南家独子,倒是与传闻诸多不同,有点意思。”
“楼主,继续追杀南绯音吗?”
“不,留着他。我要知道在南家城外庄子刺杀南绯音的究竟是谁,藏得那般深,留着他才能钓出幕后者。”
“遵命。”
第12章 天下第一的一
晚上,在经历了被劈后,南绯音再次试图翻隔壁九王府的墙,再次被警告驱逐。
然后,她再次去了九王府门口。
跟前一晚一样,晚上萧烈门口就没作用了,还是劈她。
所以,白天萧烈,晚上长晚。
南绯音毫不犹豫地翻进了长公主府,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了长晚,又是单薄的纯白底衣。
“姐姐。”长晚乖巧地喊了一声,眼睛亮亮地。
南绯音拉起他,问道:“长晚,今早上你怎么直接就走了?白天你一直在这里吗?”
长晚一站起来,哪怕笑得再乖,高大的身躯也给南绯音一种压迫感。
“对不起姐姐,长晚有病在身,白天不敢见人。”长晚低垂着头。
他每次醒过来都穿着讨厌的衣服,在讨厌的地方,每次他都会脱掉讨厌的衣服,跑到这里来,母妃说在这里等姑姑接他。
但是他没能等来姑姑,却等来了一个漂亮姐姐。
每天早上,他都会感觉有一个非常暴躁的男人想杀掉他,他只能匆匆忙忙地回到那间讨厌的屋子里,那股杀意才会缓解,直到他失去意识。
南绯音看他这样,忙说:“好了好了,我不问了,那你以后直接来我这里吧,我府上没人,不会有人看见你的。”
据说是她亲爹断了她一切月例银钱,除了三个面首对她情深义重,其他人连管家带仆人全跑了。
“谢谢姐姐。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南绯音偏头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小名,“我叫南一一,天下第一的一,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她不能说自己的大名,大名是个男人,但是长晚叫她姐姐,要是不小心被人听了去,那她可就暴露了。
长晚乖巧的应了一声,“好的,天下第一姐姐。”
南绯音失笑,垫脚摸了摸长晚的脑袋。
真是好可爱啊。
最可爱的是,有他在,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这么乖的长晚福娃,可比隔壁的萧烈福娃可爱多了。
然而,再可爱,早上还是会偷偷溜走,让她被雷劈醒。
南绯音打了个哈欠,怒指老天,“醒了,别劈了!”
话音刚落,一道雷劈在她后背上,后背瞬间一阵酥麻,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南绯音怒气冲冲地,要不她晚上把长晚绑起来算了,好歹让她自然醒一回。
指望慕右送早饭是不可能的,南绯音抱着一床被子,准备去九王府门口补个觉。
刚靠着朱红大柱子眯了一会,常年紧闭的大门轰然打开,萧烈从里面缓步走出,停在南绯音面前。
“早啊,九王爷。”南绯音半眯着眼仰头看他,刚要解释自己这种如同乞丐一般的行为,忽然余光瞥一抹银光。
一排银针由远而近,她反应极快地把萧烈往旁边推了一把,甩出被子,与银针撞在一处。
可那银针力道极强,竟穿过被子继续飞刺而来。
南绯音皱了皱眉,刚要仰身躲开,手臂突然被拉住,而后额头一凉,贴在了萧烈冰冷的面具上。
只见男人衣袖轻扬,银针瞬间没了力度,散落一地,针头个个发黑。
南绯音懵了一下,说起来……她还没被人救过。
她望着萧烈,正巧萧烈也垂眸看过来,“看来南少爷水平不太行,如此还想要本王雇你保护?”
南绯音扯开嘴角笑,“总有意外嘛。不过你仇人可真多啊,真不考虑在我这包个年?一千两银子,友情价!”
萧烈对上那双亮晶晶地眸子,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冷淡,“不必。”
这时,离焰已经抓了偷袭的人,押跪在萧烈身前。
是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女子。
“主子,她没有任何功夫,方才的银针是由此物发出。”离焰从女人身上搜出一个精巧的暗器。
女人眼睛赤红,瞪着南绯音,恨不得一口咬死她,“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南绯音回头看萧烈,“你干什么坏事了?”
萧烈:“……”
慕右不知何时挪到了南绯音身旁,低声提醒,“少爷,若真要在你跟九王爷之间选一个人做坏事,您的可能性较大。”
南绯音啧了一声,忘了她原本是个混球了。
她在女子面前蹲下,直视她,“你有何冤屈?”
女子被离焰点了穴,动弹不得,眼睛瞪得极大,声嘶力竭,“你!你们!你们杀了我女儿!她才十六岁啊,你们将她折辱致死,你们!!啊!我要杀了你们!”
南绯音静静地看着她,“你女儿如何死的?死在何处?谁报的丧?可有报案?谁理的案?如何定的案?”
一连串的问题把女子砸懵了,瞪了南绯音好一会,渐渐冷静下来,眼泪大滴大滴地滑落。
在女人夹杂着哭声的叙述中,南绯音了解了事情始末。
女人自称张氏,女儿叫张秀秀,年十六。原本都在一个小镇子生活。一日张秀秀留信与人私奔,说是到宜安城过富贵日子。
然而,一去不回。
张氏报案到县衙,却迟迟得不到回应,她便寻到了宜安城,在一座花楼里看到了张秀秀,她浓妆艳抹,在无数男人之间谈笑。
张氏偷偷去花楼后门等待,原本打算等着客人都走了再去寻女儿,谁知却在后门等来了女儿被草席裹住的尸体。
“我悔啊,我悔啊!我怕她嫌弃我乡野村妇坏了她的事,我想着我等着她单独一人时,我等着……我悔啊……”张氏哭得惊天动地,连同清晨的阳光似乎都蒙了一层阴霾。
离焰怕她哭过去,伸手解了她的穴。
“我,我在她尸体上找到这个,可我不识字啊。”张氏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张手帕,角落绣着几个字。
南绯音接过低头仔细的看。
她一直半蹲在张氏面前,认真听她说话。
萧烈站在她身后,低头看着她的发心,不知在想什么。
南绯音低头看了一会,那帕子上赫然绣着三个字:梁文皓。
她手指点了点那三个字,“这里没有人叫梁文皓,你为何会寻到此处?”
张氏迷茫地看她,“什么梁文皓,那少爷与我说这三个字叫做南绯音。”
“……”
张氏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小声道:“我不识字,四处问手帕上写的是哪三个字。有一回,在城外,有个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在发馒头,我便去问他。
我只说这人害死了我女儿,我要找他讨个说法。那少爷便与我说,这三个字是南绯音,还给我指了门,便是这里。”
南绯音指着隔壁她家大门,“那里?”
“不,就是这里。”张氏指着九王府的大门。
张氏也知自己找错了人,心虚地嗫嚅道:“那人还说最好夜间来,定能找到人。但我昨夜躲在外面睡着了,方才醒来便见你二人站在这里,我就以为……”
南绯音回头看萧烈,有意思啊。
借她的名,探萧烈的府。
第13章 九王爷,你是不是不太行啊
萧烈很平静,似乎对于有人想要窥探他的府邸已经习以为常。
南绯音将那手帕还给张氏,问道:“你又如何确定是这手帕上的人,杀了你女儿?”
“秀秀死的那家花楼,有个专门收尸的,我求他将秀秀身上的手帕留给我,我说我是她娘,那老人便说秀秀是被手帕上的这人害死的,再多一句他都不敢说,说是要丢命。”
张氏无助的望着眼前两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告诉她,这两位跟那些吃喝玩乐的公子不同。
问清楚了,南绯音道:“既是如此,那便报官处理就是。”
这话一出,萧烈、慕右、离焰齐齐看向她,好似她在说什么胡话。
南绯音想着赵捷那昏官的德行,大手一挥,“我陪你去报,还有咱们九王爷一起。”
萧烈沉沉地目光盯着她,“险些死在官府里,还敢报官?”
“为何不敢?百姓有冤不敢报官,那官府立在那有何意义?”南绯音理直气壮的反问。